筆趣閣 > 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非我族類
    按照花名冊上登記的學生信息,一上午鄆言訪問了六戶人家,他們住在鎮子上,分佈的也不算遠。

    也有一些學生,是住在鎮子以外的村莊裏,真要去訪問的話,交通並不是很方便。

    時間到十一點,鄆言才暫且停下,找了一家店,“辛苦一上午,請你喫飯。”

    儘管李冬只是像個癡漢一樣跟着他。

    久違的好天氣,再加上一中放假,街道上的人流量都多了起來。

    望着外面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鄆言手指輕敲桌面,對李冬道:“你陪我一上午了,下午我陪你去家訪吧?”

    “陪我?”李冬驚訝了一瞬間,然後問道:“你想要去找路亞豪嗎?”

    “聰明。”鄆言毫不吝嗇地誇獎,剛好雞肉捲上來了,他夾了一個放到李冬碗裏,“獎勵你一個。”

    喫過飯還不到十二點,路亞豪的家住在東城區,這裏依山傍水,還有一個天然的湖泊。

    自從桐溪鎮開發以來,房地產行業也進軍到此處。換句話說,這裏就相當於桐溪鎮的富人區。

    鄆言按下門鈴,這時候正是飯點,不一會就有個輕柔的男聲問道:“誰呀?”

    路弓福帶着圍裙打開門,看到鄆言時有些驚訝:“是你啊。”

    昨天他還在學校門口和鄆言交談,自然知道他是老師。

    鄆言向旁邊挪動腳步,露出身後的李冬:“他是路同學的老師,我是陪他一起來家訪的。”

    路弓福恍然大悟,連忙讓開位置:“你們快進來吧,小豪還在樓上睡覺呢,我去叫他。”

    說着他腳步匆忙,上了樓梯,口裏還喊着:“小豪,你兩個老師來家訪了,起牀吧,飯也做好了。”

    樓上無人應答,路弓福歉意笑笑,徑直上樓敲門,門旁的鞋櫃上放着一些備用的拖鞋,還有一根Gucci的皮帶。

    主人沒有發話,他和李冬只是站在地毯上,觀察着四周。

    這棟豪宅裝修的富麗堂皇,乾淨明亮,鄆言笑道:“看着倒不像他的品味。”

    路弓福人如其名,見到誰都習慣地弓着背,他天生一臉愁苦像,衣着打扮也比較隨意,以舒適爲主。

    路亞豪則與他相反,什麼張揚他就穿戴什麼。

    樓上,路弓福心越來越着急,房間內沒有聲音。

    換作平日,他這樣叫兒子起牀,早就有東西砸過來了。

    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房間裏窗簾緊閉,屋內一片漆黑。

    昨天兒子深夜回來時,身上都淋溼了,他坐在牀邊,聲音又輕柔了幾個度,伸手去摸兒子的頭:“小豪,你是不是生病了?”

    路亞豪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上都冷汗一夜未斷。

    昨天他親眼看到嶽聰從袋子裏爬出來,屍體都泡脹了。

    在逃離巷子之前,他分明聽到嶽聰的警告:“她…來…找…你…了。”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路弓福着急地喚他,路亞豪這才慢慢回神,看到來人,他眼神裏閃過嫌惡,猛地把人推倒在地,大聲吼道:“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嶽聰根本不會死!”

    “你在說什麼啊……”路弓福一臉愁容,卻絲毫沒有怪罪兒子的意思,“飯做好了,下去喫飯吧?”

    路亞豪打開他的手:“喫喫喫你就知道喫!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說着,路亞豪掀開被子,隨便穿了件外套,氣沖沖地就要下樓離開。

    路弓福跟在他身後哀求道:“你吃了飯再去玩,行不行,就當爸爸求你了。”

    路亞豪充耳不聞,看到樓下站着的鄆言和李冬,他臉臭的要死:“誰讓你們來的?滾出去!”

    “小豪,你不能這樣對老師說話,這樣不禮貌。”路弓福拉着他制止道。

    “禮貌你媽個頭!”路亞豪氣急敗壞地推開路弓福,“說了多少次了別碰我!”

    路弓福撞在樓梯扶手上一個趔趄,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幸好他及時抓住扶手。

    路亞豪一點去抓他的意思都沒有,冷笑一聲從旁邊走下去。

    “起開!”他毫不客氣地想推開鄆言出門,鄆言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路亞豪低頭,看着李冬攥着鄆言衣角的手,吐了口唾沫:“死基佬,真噁心。”

    鄆言把他推的後退兩步,路弓福急忙過來扶着他,“老師,有話好好說,小豪是好孩子,是我沒有教好。”

    看着這對奇怪的父子,鄆言倒也沒有多嘴,他環視一圈屋內構造,對路弓福說道:“我們來的匆忙,沒有喫飯,中午可以在你這裏用飯嗎?”

    看他們沒有要放棄兒子的意思,路弓福一臉喜氣地應了,去廚房多準備幾道菜。

    他一走,鄆言就扯着路亞豪的領子,把他按坐在沙發上。

    “有幾件事要問你,想活命的話,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不等他反應,鄆言繼續問道:“第一個問題,黃娟娟的死和你有關嗎?”

    “第二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殺死李琴?”

    “第三個問題,你今年多大?”

    “我不告訴你,你要做什麼?殺了我嗎?”路亞豪挑釁地看着鄆言,擺明了不想合作。

    鄆言笑笑,翹起二郎腿。

    眼睛看向樓上,“昨天晚上,沒遇到什麼不該遇到的吧?”

    路亞豪白了臉,順着他的視線去看,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最近學校裏死的人,都是和黃娟娟同學有關的人呢?有仇自然要報仇,一個一個來,你說會不會輪到你頭上?”

    路亞豪還在嘴硬:“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她自己要死,我根本不在學校,頂多發了她的照片唄。”

    “那好吧,你自己自求多福。”鄆言作勢起身,卻被路亞豪按住。

    “你等會。”他面上有些爲難,“告訴你可以,不過要出去說。”他看了眼廚房,距離客廳不遠。

    到了外面,站在花園裏,或許是外面的好天氣給了路亞豪勇氣,他整理下思緒,慢慢說出他知道的事情。

    初中的時候,路亞豪性侵過黃娟娟。嶽聰和黃娟娟是同一個村莊的,他們那個村子裏到鎮裏上初中的同齡人只有他們兩個,星期天便會騎着自行車一起同行回家。

    而嶽聰和路亞豪,是朋友,也是他協助路亞豪做出那種事情。

    “但只有那麼一次……”路亞豪似乎回想起那天的情況,有些反感地皺了眉頭。“後來她去報警,我就是好奇,又不是真的喜歡她,就沒再碰過她了。”

    “不過我知道,嶽聰喜歡她,黃娟娟一直不願意做他女朋友,要不是這樣,嶽聰肯定也不會答應幫我。後來他倆有沒有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路亞豪一臉無所謂地說出這些,他攤攤手:“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情,至於那個老教師,我不過就是想翻窗玩玩,是她想要殺我,只不過沒我力氣大,被我反殺了。我這也算正當防衛吧?”

    “最後一個問題,我16歲。”

    “全都說出來了。輪到你了,你是道士?能看見鬼?你能幫我殺死她的鬼魂?多少錢無所謂,只要你能幫我,我給你錢。”

    鄆言看着面前平靜的少年,很難相信這是生活在法治社會里,從一個高中生嘴巴里說出來的話。

    黃娟娟十五歲時報警,也就是四年前。她家裏窮,再加上是個女孩,父母便不太在意送她上學的事情,據說還是她爺爺,辛辛苦苦攢了些錢送她去讀書。黃娟娟也沒有辜負她爺爺的期望,一直都是班裏成績最好的學生。

    這樣的女孩子,本應該再平凡正常不過的度過一生,就在最好的年紀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毀了人生。

    路亞豪說的全是真話嗎?鄆言並不相信,這絕對不是全部的真相。

    或許在第一次報警的時候,黃娟娟確實是抱着希望去的。

    可她離開這個世界以後,身體上殘留的痕跡,分明在控訴。

    兇手不止一個。

    鄆言拍拍路亞豪的肩膀:“你說的我都清楚了,我會幫你的。”

    路亞豪歪着脖子得意地笑了,“需要多少錢你隨便開價,快點搞死她。”

    李冬亦步亦趨地跟在鄆言身後,回頭看時,路亞豪身後的二樓房間裏,分明有兩個身影站在那裏。

    他去拉鄆言的手:“你真的要幫他?”

    鄆言“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笑了,只是那笑意並未深入眼底。

    “當然要幫他,人鬼殊途。你難道沒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李冬鬆開他的手,停下了腳步。

    鄆言沒有回頭,問道:“對我失望了?”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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