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無情不無情(11)
    懷景舒蒙着面趕往趙家,趙家朱漆大門正開着,僕從們有條不紊地從院子裏運出來藥材、食物等東西,分批運往城中各個角落。

    這讓他心中安穩了幾分,看來趙家平時都有準備。

    懷景舒告知管家,自己是來找趙汜的,便有人進去通報,沒過一會,趙汜神色緊張地就來了。

    一看到懷景舒,他面上鬆了幾分,連忙把他迎進去。

    “仙人可是有解救的法子了?”

    懷景舒搖頭,他師兄是劍修,又不是藥修,哪裏有這通天救人的本事。

    “是師兄和趙老頭,讓我來告訴你。這病來的迅極,想必另有緣故。當務之急是讓城中一些人儘量避免走動,減少傳染的機會。再組織一些人進行救援。”

    懷景舒照實把吩咐說了出來,又問道:“城中可有良醫?他們可有什麼結果?”

    趙汜搖頭,下半夜他聽聞病發,便召集了城中頂好的醫師,可他們面對這病,也都毫無頭緒。

    這病來的急,發病一個小時後,便會從心臟處蔓延黑線,期間伴隨着一些體外症狀,病人也會覺得異常痛苦,直到三個小時後,七竅流血,氣絕而亡。

    二人正聊着,又有下人來報,城中謠言四起,說趙家得罪了山神,山神才降難於此。

    已經有患病的人想要趁機逃出城,到別處求生機。

    這都什麼事啊!趙汜也沒有心思再聊下去,交待幾句後,匆忙跟着下人一起出去安撫民心。

    還要封鎖城門,嚴禁患病的人向外跑。不然傳染了更多人,這就是趙家的罪過了啊。

    一時之間,整個趙家都動彈了起來。

    包括昨日剛入門的新婦。

    懷景舒跟着趙汜,一同前往城門口。

    趙汜走上城牆,敲鑼打鼓地讓底下圍着的人安靜下來,他扯着嗓子安撫道:“城中疫病來的突急,大家不要自亂陣腳,趙家已有神醫在配置藥材,想必不久就能配出來,大家儘量不要外出,減少感染疾病的機率。”

    底下哭嚎一片,有些人的臉上佈滿黑絲,眼底都有了隱約黑線,伴隨着痛苦的哀嚎,真是人間地獄。

    “趙家說的倒是好聽!可昨日第一起患病的,就是去過你們趙家,隨後才感染的!你們趙家爲了出神仙,難道就不惜拿我們的生命做代價嗎?”

    一片哀嚎中,這句質問顯得格外明顯。

    待趙汜看過去時,底下烏泱泱一片,根本分不清是誰說的話。

    他漲紅了臉,這簡直就是污衊。趙家怎麼會有這種妖邪手段?

    可下面的人明顯因爲這句話動搖了心思,趙汜愈發氣氛。

    懷景舒見狀不對,連忙接過話繼續講道:“趙家若是真像剛纔那位說的如此下作,又何必百年來鋪橋修路,贍養老幼病殘呢?化龍城哪片磚哪片瓦沒有趙家人的痕跡?他們對你們一片赤誠,這種危機關頭,你們不信任趙家,難道還有第二個趙家來拯救你們嗎?倒不如聽信他的話,回家等待吧,避免和病人接觸,趙家已經在盡力救治各位了。”

    他聲音如玉環碰撞,清脆而又堅定。再加上那周身的氣質,太陽剛好落到他背後,照的人像是在發光一樣。

    一些民衆面面相覷,說的好像也有道理,趙家也沒理由這樣做啊,再說神仙什麼的,如果真的有,爲何不來救他們?

    趙家素日攢下來的威名還是有些用處的,沒過一會,便有人往家趕去,半小時後,聚集在城門鬧着要走的人散去了十之八九。

    趙汜吩咐看守城門的人要格外小心,另外,還要在城中各處張貼公告,能解疫病者,賞金萬兩!

    懷景舒跟着他在城中各處奔跑,跟隨醫師一同查看病人的情況。

    此時城中大街小巷之中,醋味瀰漫,家家戶戶緊閉大門,街道上還有散落下來的旗幟,桌椅傾倒,上面的瓜果散落一地,早就被踩踏的不成樣子。

    “怎麼會這樣……”眼前的慘景,和昨日的喧鬧,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的。懷景舒喃喃道。

    趙汜比他還要愁苦,醫師中沒有一個人對這種病有絲毫頭緒,只能亂配藥,給病人試喫,有些效果的就暫時用着,延長病人的生命,祈求情況能有轉機。

    大師兄一出現在院子裏,懷景舒就跑過去,抱住他,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眼睜睜地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不是誰都能承受下來的。

    心魔把他攬在懷中,輕聲問道:“情況如何了?”

    “很不好,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病。大師兄,你知道嗎?我們能不能救救他們啊?”他仰着臉,期待地看着大師兄。

    可大師兄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並不說話。

    懷景舒避開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他懷中掙脫,問道:“君遷子呢?”

    “他不想與凡人牽扯太深,已經回去了。”

    “那師父……”

    “他會幫忙瞞幾天,我們很快就回去。”

    “可城中……”

    “會有轉機的。”

    大師兄端坐在正廳中品茶,懷景舒站在他身邊,看旁人忙的跑來跑去,突然就覺得空氣窒息的要命。

    他匆忙丟下一句:“我也去幫忙。”隨後就跑的沒影了。

    趙汜見他又來了,便問道:“上仙呢,你怎麼不在上仙身邊?”

    懷景舒擰乾泡了醋的布巾子,在病人身上擦拭。

    他隨口扯謊道:“是大師兄讓我來的。”

    接着,無論趙汜問什麼,他都不說話了。

    懷景舒心裏苦巴巴,又亂糟糟的。

    他一直以爲,大師兄有了心魔之後,只是變得癲狂了些,不羈了些。

    可今日的心魔大師兄,陌生的讓他有些害怕。

    他也說不清楚這種變化,只覺得有些不安。

    眼看着太陽走到最上方,懷景舒正胡思亂想着呢,手中的布巾突然被人抽走了。

    “胡鬧!”他看到鄆言帶着怒氣的臉,心中突然就寬鬆了幾分。

    “你也是凡人。如果感染上了該怎麼辦?”鄆言把他拉到身後,俯下身子用靈氣快速探查一遍,很快便摸清楚了病情的走向。

    接着,他又探查了幾個病人,懷景舒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眼巴巴地看着他。

    鄆言走到水池邊,清洗了一下手。趙汜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也匆匆趕來,期待從他嘴裏聽到什麼高見。

    “這病毒,是從心臟開始蔓延的,所以病發很快。從心臟流往身體各處,待眼睛裏也充滿黑絲時,人就會死。”

    “所以,上仙,他們還有救嗎?”趙汜眼睛裏滿是血絲,他許久沒有休息了,心力交瘁。

    “有的救。”

    鄆言淡淡開口道。

    他剛纔用靈力護住了病人的心脈,減緩了病人的發病速度。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不過這事現在不能說出來。

    鄆言陰着臉,喚來了趙老頭。這病,赤參能解。

    他本就是天地間靈氣幻化而成的山精,修煉千餘年,前不久剛修爲大增,用來祛除凡人體內的妖氣,再簡單不過。

    鄆言倒沒有瞞着他們,直說了病人心臟處發現了妖氣。趙老頭撫着白鬍子,消失在原地,片刻後,再回來時,他臉上一片盛怒:“好呀,果真如此。那些妖修的報復來的太快了些!”

    醉香樓河對面的果林早已遍佈了妖氣,這果子,只有趙家纔會採來分予城中衆人。這就是因果嗎?

    這因,是救赤參結下來的。由赤參來解,好像再合適不過。

    赤參被迫揪下來兩根格外堅韌的鬍鬚,心痛的他滿地打滾。

    趙汜找來一大鼎,連忙在城中點火煮赤參須,煮好的藥水分予病人。

    果然藥到病除,生病的人胸前的黑印正在緩緩褪去。

    城中逐漸恢復安定,可距離發病已有六個時辰,早有近萬人死在這場災難之中。

    趙老頭在鄆言和懷景舒居住的小院裏走來走去,嘴裏還唸叨着:“沒道理啊,爲什麼我沒有發現這些妖修的動靜?他們到底是怎麼屏蔽我的感應的?”

    作爲化龍城的人仙,化龍城內外,有什麼動靜他都能有感應。

    可今日這疫病,來的快,發現的晚,如果不是鄆言,他還不知道是妖修動的手。只當是天道對於趙家的報應。

    懷景舒坐在鄆言一旁,手指被鄆言捏在手心裏,細細把玩。

    他的手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卻又分外柔軟,指甲也是粉色的,修理的十分乾淨。

    趙老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鄆言卻是知道的。

    他在質問心魔,究竟想要做什麼。

    心魔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是他做的。

    不是他,那些妖修根本無法逃脫趙老頭的監看,跑到化龍城裏興風作浪。

    至於爲什麼。

    心魔困鎖在丹府之中,透過鄆言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懷景舒。

    喉結微動。

    “我要他長生不老,與我同在天地間逍遙自在!”

    心魔擲地有聲,眼神中的佔有慾都快迸發到體外了。

    鄆言閉上眼睛,壓制住心底那股深沉的、帶着惡念的佔有慾。

    一瞬間,他竟然有種想要把懷景舒揉進骨子裏,想要二人化爲一體,永不分開的強烈欲/望。

    愛,不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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