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無情不無情(13)
    大雨停了。

    惡蛟也消停了些。

    心魔出來之後,冷哼一聲,甩着袖子回到房間。

    懷景舒猶豫了會,還是跟了上去。

    “大師兄。”他弱弱叫道。

    “你還叫我大師兄作何?我在你心中,不是壞人嗎?”

    “大師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大師兄把玩着茶杯,一言不發,斜睨懷景舒的時候,眼角眉梢全是柔情。

    他很強勢地讓懷景舒過來,把他拉到自己懷中,環抱住。

    懷景舒卻想要掙脫:“大師兄……”

    他現在竟然連抱都不讓抱了。

    這樣的認知讓心魔很難受,他一把將懷景舒推開。

    冷笑一聲:“我不礙着你的眼。等你的好師兄出來吧!”

    說完,他便拿着劍飛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懷景舒咬着下脣,呆滯地站在房內。

    心魔降落在黑水潭附近,用劍在四周跺了三跺。

    “惡蛟,出來!”

    誰知獸走鳥驚,那惡蛟死死躲在潭水中,怎的都不願出來。

    “你再不出來,等時間一到,你的計劃就要全部落空了。”心魔冷冷說道,絲毫不顧鄆言在體內冷眼旁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惡蛟仍然沒出來,躲在水潭中問道。

    “你既知我墮魔,又爲何看不出來,我一體雙魂?”

    惡蛟又驚又喜,透過水鏡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果真如此。

    修道之人一體雙魂,這就意味着大半個身體已經墮入魔道。

    惡蛟從水中躍出來,露出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再信你一次。”

    “不過,總不能什麼都是我來做。這第三次,我要你毀了化龍城。你可答應?”

    心魔看着他,嘴角勾起笑,眼底眉梢盡是漫不經心。

    不知爲何,惡蛟看着那雙丹鳳眼,竟然有些心虛。

    可想到自己的底氣,他又挺直腰板:“你就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吧?”

    “這有何難?”

    惡蛟哈哈大笑,重新隱回潭底,聲音悠悠傳出:“那我就在此等你的好消息,你放心,你的心上人,我會讓他如願的。”

    盤腿坐在山頂上,看向城中方向。

    鄆言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卻也搶不過身體自主權,只能問道:“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墮魔而已。”

    “你會忘記他。”

    “可我還記得他。”

    鄆言沉默,“他不愛那樣的你。”

    原書中,墮魔後的大師兄,費盡幾百萬字的功夫,也難討懷景舒歡心,反而惹得他傷心。

    心魔託着頭,懶洋洋地說道:“不還有你嗎?他可以殺了我,和你在一起。”

    “你真以爲,沒了你,我還會是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要試一試。”心魔站起來,趙老頭赤參還有兔子已經被他綁了起來,連嘴巴都封死了。

    趙老頭目眥欲裂,才明白過來自己是引賊入家門了。

    “不成仙,和他做個凡人有何不可?”鄆言想不明白,即使這個心魔也是他思想的一部分。他還是不明白。

    修□□,和心愛的人共求長生,如果不能,那其中一人後退一步,和另一人廝守一生。這是鄆言心中的長生。

    “退一步?”心魔冷笑,他自打有意識來,就知道自己無路可退。

    他是無情的劍修,本就不該有情,有了情,就沒有了退路。

    既然如此,他爲何還要做劍修?他要修魔,要嚐盡人間悲歡喜樂。

    鄆言勸他不動。

    頃刻間,地動山搖。大地深處傳來轟鳴,城中青石板鋪成的地面裂開巨大的縫隙,有些行人一時不備,便掉落至深淵之中。

    城中哀嚎遍野。

    只一瞬。心魔便收回了法術。

    “你在不忍?”鄆言問道。

    “有何不忍?”心魔冷冷道,這些不過是假的。

    房屋傾倒,趙汜屁股還沒坐熱,就被甩出椅子,狠狠摔了個屁股墩。

    懷景舒從椅子上蹦下來,抱着劍匆忙出門,走上大街。

    心魔沒有遮掩自己的蹤跡,他立在城外上空,黑髮張牙舞爪地飛揚,半邊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就連他的臉,也好似被無盡的濃黑沾染了。魔氣十足。

    心魔也看到了他,露出一抹笑容,手一揚,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金石欲裂。

    城中房屋倒塌無數,死傷哭嚎,不計其數。

    懷景舒的脣都咬出血,趙汜府內追趕出來,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什麼。

    二話不說,讓僕人牽出一匹好馬,把懷景舒送上馬,揮鞭一抽:“去吧,能阻攔他的只有你了!”

    趙汜吩咐下人儘量帶民衆逃亡空曠地帶,也上馬追了過去,只怕趙家祖宗也出事了。

    行至一半,雲層中轟隆作響,一條淡金色的蛟龍從雲層中飛騰出來,聲音不怒自威:“大膽妖魔,竟敢在化龍城作孽!”

    “龍!是龍!化龍城有救了!”

    無數人跪在地上狂熱地喊道,自有記憶起,他們就知道化龍城名字的由來,相傳,以前有一條龍在城中化龍,自此以後,化龍城便受龍族庇佑。

    民衆們也不奔跑了,五體投地,呈大拜之姿向空中跪下,嘴裏唸唸有詞。

    無數的金光粒子從化龍城內飛奔而出,惡蛟喜不自勝,隨後便痛的在半空中打滾,身體痛的糾結成一團,像是被斬掉半截身子的蚯蚓。

    他是想借人言成聖,也就是封正。

    人是萬靈之首,動植物要成精,就要經過人這一關。可惜修真者不會賜予妖修言靈,惡蛟只能想辦法借一城之言來封正。

    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正統的妖修才能借人言封正,而嗜血的妖修,想要走這條路,就如同把惡鬼和金剛經關在一個房間裏。

    惡蛟能夠藉此封正沒錯,可也要經歷如同凌遲般的痛苦,總要剝去他那些作惡的血肉,才能向死而生。

    心魔早就知道,卻不提醒他。現在看惡蛟這副慘樣,他樂的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民衆們哪裏知道這些,只看到金龍在雲層中翻滾,有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告誡道:“這是在蛻皮呢,蛻下蛇皮,換上龍皮,咱們化龍城又要出金龍了啊。”

    那惡蛟哪裏受的這般苦,他身上一道道刮骨般的傷痕,血霧化作雨向城中飛去,那些人類還在念着他是龍,要助他封正。

    惡蛟氣惱,從空中一飛而下,落到城中,巨大的身體把跪倒的百姓壓成一片爛泥。

    變故突生,人們被嚇得口不能言,兩腿顫顫,連逃跑都忘記了。

    有人哭叫道:“是巨蟒啊!”

    惡蛟血氣上涌,身體劇痛,已長出來的手腳又退化回去,用粘膩的尾巴捲上額頭,那裏的角角已經沒了。

    他還是那條巨蟒。

    心魔盤坐在上空看着:“無形即有形,無形,無相。衆生皆困宥此中,難以自拔。”

    巨蟒在城中盤旋着,四處廝殺。他再也無法化龍了,只能借這些民衆來填補他的修爲驟跌。

    心魔看到懷景舒騎着快馬,臉上一片寒意,向這裏飛奔而來。

    嘴角勾起笑意。

    卻不料,那巨蟒也盯上了他。擺着巨大的蛇尾,一路撞翻房屋無數,向城外追趕而來。

    馬兒早就被那妖威嚇軟了腿,嘶鳴一聲,四腳一軟,竟活生生嚇死過去。

    馬上的人也被甩飛出去,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落到一旁草叢裏。身上、臉上。盡是灰痕,還不等他站穩身子,巨蟒的大嘴張開,就在他面前,竟要活生生吞了他去。

    下意識地,懷景舒閉上眼睛,大喊道:“大師兄!”

    把手中的劍送入巨蟒體內。

    那巨蟒動作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放大,又慢慢回縮。一息的功夫都不到,巨大的身體像座小山,轟然崩塌。

    民衆們不知何時站在城牆上看起熱鬧來,看到巨蟒倒下,齊聲歡呼起來。

    他們自然認得懷景舒,那日斬停大雨的不就是他?

    倘若那天不是,今天確實是了。

    趙汜也摔倒在一旁,他見巨蟒死去,連忙拉着還站在那裏發呆的懷景舒向山上跑去。

    “快去,救我祖宗!”

    這都到山腳下了,還不見他祖宗身影,只怕真兇多吉少。

    心魔立在那裏,竟然絲毫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鄆言捏緊拳頭,很是憤懣。

    心魔卻道:“你急什麼?就憑你下禁置的功夫,那巨蟒傷不得他半分毫毛。”

    趙汜拉着懷景舒氣喘吁吁地上了山頭。

    山對面,城樓上的百姓大喊:“那裏還有一個!”

    飄在半空的黑髮男人,氣勢比那巨蟒還要威嚴,半邊天空都被他染黑了,剛纔所有人都看見,是他擡起一隻手,城中便發生了地震。

    只是這巨蟒突然跳出來加戲,又被人一刀斬去,讓他們的精神都提起了幾分。

    現在看到心魔,民衆們齊聲大喊:“殺了他!殺了他!”

    竟是對懷景舒喊的。

    趙汜一眼就看到被繩索困住的老祖宗,三步兩步跑過去,手都拽紅了,也沒把那繩索扯斷。

    心魔只看了一眼,就鬆開三人嘴巴上的禁置。

    氣的趙老頭破口大罵:“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狗魔修!”

    趙汜還在一旁和捆仙繩作對,趙老頭道:“不要白費力氣了,凡人打不開的。你快去城中,讓大家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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