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真不錯。
七皇子真不愧是文武雙全。
朝登天子堂,暮入天子牀。自己也算是個人物了。
在心裏默默吐槽完,鄆言收斂綺思,整理話語,認真道:“我想明白了。”
“太傅想明白什麼了?”
鄆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按壓着,順着臀線走向更深處。
他稍微用了些力,沒抽出來,乾脆就如他所願。
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
“做你的男妃,又有何不可?”他語調輕揚,認真地看着季望春,“你不想要我順從嗎?”
季望春看着他,黑珠子般的眼眸裏,滿滿的懷疑和不信任。
可鄆言說的太誠懇,他又忍不住幻想這會是事實。
如果鄆言真的答應做他的妃子,他可以遣散後宮,只要太傅,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太傅是真心的嗎?
不知季望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什麼都沒說。起身下牀,撿起龍袍穿上,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鄆言也不阻攔,任他離開,“我再等你兩天,給我回答。”
他纔不是原文裏那個寧死不從的老古董,從了就從了,被關在石室裏做工具人真是折磨。
想着,鄆言也累了,沉沉地睡過去。
季望春走出石室,外面已有太監在此等候,看到喜怒無常的皇帝出來,連忙上前扶着。
小聲稟告道:“大臣們已經在朝上等待了。劉光已從獄中出來,恢復職位,今日也會上朝。”
這劉光,可是太傅一派的左膀右臂。自打去年太傅失蹤,實則被皇帝關押在宮內密室之後。
劉光就心生懷疑,多次派出人手探查太傅的下落,差一點就被他摸到了太傅的關押之地。
後來皇帝沒辦法,只能隨便找個藉口,把劉光下入詔獄。
現如今劉光又被其他大臣撈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改沒改,還會不會再找機會尋找太傅。
季望春臉色很差,本來就操勞一宿,又被太傅的話動搖了心神。
他向來生性多疑,太監簡單的幾句話,他已經想到,是否太傅已經和劉光的人見過面了。
這是他們想出來對付自己的計策?
“看好這裏,任何人前來此處,殺無赦。”龍袖一揮,季望春邁着腳步走向前朝宮殿。
果然。幾月未見,劉光的鬍子都長到胸處,人也消瘦了不少。
季望春和他是老熟人了,以前他還只是七皇子,全賴於太傅一派的扶持。
老生常談地說了些民間的事情,文武百官又變成鵪鶉,等待着皇帝的發話。
現如今,大慶國周邊大一些的國家都被當今聖上滅的差不多了,民間也風調雨順,百廢俱興,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除了皇帝喜歡男人,大臣們沒別的怨言。
右相率先站出來道:“陛下,如今貴妃已經入宮,也是時候執掌宮中了。”
昨夜皇帝大婚,可他們卻聽說,未曾臨幸。皇帝去了御書房,這可真讓人摸不着頭腦。
劉光冷哼一聲,怒道:“這才幾月不見,你們就都變成軟蛋了?哪有當朝天子喜歡男人的?這樣□□無度的君王,倘若太傅在此,想必早已痛心疾首!”
“劉光,住口!天子縱然有缺點,可他登基以來殫精竭慮,御書房的燈火從未熄滅過,先皇在位時解決不了的小國爭紛,陛下能夠解決。縱使太傅在此,也應該爲陛下的成就感到驕傲!”
脾氣火爆的大將軍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和七皇子是同窗,情同手足,堪稱皇帝的一號舔狗,這時候當然會站出來維護季望春。
可憐劉光被他氣的“你”了半天,竟然找不出話語形容這個空有武力的莽夫笨蛋。
虧他也是太傅的門徒,居然連一些猜疑都沒有。
劉光再次說道:“太傅去歲無緣無故的消失,只留下一封書信,着實讓人懷疑。陛下,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回太傅纔是啊,有他在,大慶國才能更加隆盛。”
這次沒人反駁他了,太傅是大慶國之光,這是公認的事實。
從一介一無所有的白面書生,硬是鬥垮了一干黨爭大佬,把一個沒權沒勢的七皇子捧上皇位。朝中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卻都對他心服口服。
事實也證明了,太傅看人的眼光確實不錯,七皇子是個好皇帝。除了喜歡男人到有些荒淫無度了些。
季望春冷冷道:“朕已派親衛隊前去尋找太傅,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罷了。太傅一向聰慧過人,既然留信說想要訪問名山大川,做個逍遙自在的不老翁,劉卿又何必執着呢?”
劉光陰沉着臉,他低垂着頭,不敢讓皇帝看到他的表情。這纔是最讓人疑惑的啊,憑劉光對鄆言的瞭解,這人怎麼也不像個出世高人,他平生最好爲人師,目標就是爲大慶國培養明君,流芳百世,哪裏可能去做什麼隱士?
現如今更是大張旗鼓地收羅美男,全都和太傅長的相像。
這些疑問,劉光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已經喫過一次虧,皇帝明顯不喜旁人多問。
“陛下說的是。臣,知道了。”
“諸位愛卿還有事嗎?”
朝堂上一片安靜,太監喊道:“無事退朝!”
季望春已經從龍椅上挪下來,身子的不適有些嚴重,他強撐着挺直身體,雙手背在身後,慢騰騰地挪了回去。
大太監喜子把他扶上轎攆,前往御書房批改奏摺。
季望春每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御書房度過,不知底下大臣是不是都在歡喜有了個明君,時常遞些沒用的奏摺上來。
十有八九都沒什麼大事,只是稟報一下當地有什麼瓜果熟啦,很好喫啊,他作爲當地父母官帶着百姓一起郊遊啊,吃了還不錯的野物啊。
季望春看的一臉無語,氣呼呼地把奏摺扔到一旁,吩咐道:“以後他的奏摺你們先看過再呈上來,浪費朕的時間。”
負責整理奏摺的太監連忙應聲。
批改了一會,季望春就覺得無聊了。他可能天生就是做皇帝的命,雖然對此道不感興趣,卻極爲擅長。
要說爲什麼,大概要歸爲太傅對太子的偏愛吧。
太傅雖然是所有皇子的師父,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
好在太子不堪大用。當季望春從太傅嘴裏聽到詢問,問他是否願意當皇帝時,他第一時間想的是,如果他當皇帝了,太傅就會更關注他了吧?
果然如他所願,太傅成日和他在一起,教他帝王心術,教他怎麼處理奏摺。
他教會自己這麼多,卻偏偏沒有教他該怎麼愛一個不會愛上自己的人。
季望春發呆的時間太久了,一滴墨水弄髒了奏摺,太監們跪倒一片,求饒不死。
他百無聊賴地揮退太監,等御書房只剩他一人的時候。
季望春打開機關,露出石室,走了進去。
鄆言還在睡覺,察覺到有人摸他大腿,強撐着睜開眼一看,季望春又來了。
他剛想要背過身體再睡會,就被人握住了把柄。
這下徹底醒了
鄆言撐着身子坐起來,滿臉疑問:“你不累?”
季望春不理他,龍袍都脫下大半了。
他不累自己還累呢,鄆言想要推開他,卻被反壓在牀上,還不等他再爬起來,又被人用絲綢捆了起來。
鄆言:“髒話。”
他這次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比不得文武雙全的皇帝。只能被人壓在身下這樣那樣。
季望春哭了出聲,下來的時候腿都在抖。鄆言直覺不對勁,老方法抽出手,把他翻個面一看,都出血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鄆言邊給他處理傷處,語重心長地勸道。
這藥物準備的,一看就是家常便飯了。
“太傅,你抱抱朕好不好?”季望春張開手,像個缺愛的孩子。
哪有他這麼大隻,力氣還這麼大的孩子啊。
鄆言不想理他,黑着張臉,鄭重其事地說道:“傷沒好之前,不能強迫我。”
“太傅,你抱抱朕。”季望春哭了出來,委屈極了。
鄆言拿他沒辦法,反手抱住他。
可季望春眼中絕望更甚。
太傅,果然是想讓他放鬆戒備,好從這裏出去,從此天高海闊,和他再無關係。
鄆言要是知道了,心裏肯定嘔死。
可他現在不知道,還要好言好語地勸:“咱倆關係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你覺得對嗎?我好歹也是人中龍鳳,把我放出去,咱倆共治天下,在外面我給你面子,你當夫。就咱倆的時候,咱們還這樣來,不挺好?”
嘴裏嘮叨着,上藥的手也沒停。
這樣是挺好的,哪怕是謊話,季望春都會情不自禁地想,如果真能如此該有多好。
“太傅以前教我,要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現在也是如此嗎?”季望春問道。
鄆言停下動作,看藥敷的差不多了,隨手撿起衣服扔到季望春身上。這人真是敏感多疑,不可愛。
明明他說的都是實話,可季望春只會相信自己相信的。
該如何讓季望春知道,他是真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