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何嘗不明白她的弦外之音,卻又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禮貌的開口道:“倒也不用感謝我,既然他沒有辦法趕過來的話,這點小事由我代勞,倒也不是不行。”
溫舒潼禮貌地笑了笑,目光逡巡了一下,想在旁邊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注意到了溫舒潼這一剎那的猶豫,十分貼心地開口:“我本來的意思是我們就待在隔壁等他醒過來,但是瓜田李下的,你恐怕也不太放心。要不我們就待在酒吧,可以觀察到人來人往的地方,如果有可疑人員的話,第一時間就能夠發現。”
溫舒潼也是這麼想的,於是點了點頭跟他一起下了電梯。
想要去酒店的話,需要到酒吧的最後面,然後下一層臺階才能見到酒店的前臺。
這個位置看不到酒吧的全貌,還有各種各樣裝飾品遮擋,因此客人向來罕至。
再加上處在電梯口的位置,動不動就有喝的醉醺醺的人從這裏離開,所以不是什麼熱門的地方。
大白天的除了宿醉的人之外也沒人要去酒店,更是僻靜的很。
兩人相對坐下,“斯”體貼地幫溫舒潼叫了一杯無酒精飲料,放在她的面前。
“你要是實在無聊的話,要不我們改約到今天,你給我做一下心理諮詢?”瞥了一眼她未動一下的飲料,死神低聲開口道。
雖然說溫舒潼對待他的態度相比之前來說溫和了不少,但依然能夠看得出來,還是有警惕心的,從飲料就能夠看得出來。
“這裏並不適合地方,我沒必要爲了打發自己的情緒,而草率的對你做心理諮詢,這是不合適的。”溫舒潼溫聲開口道,“哪有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客戶,連這種地方都不挑剔?”
“還不是因爲相信你這一個老師。”他輕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介不介意跟我閒聊一下?”
“嗯,你想說什麼?”溫舒潼下意識的往前坐了一下,擡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眸。
這是她身爲心理諮詢師的職業習慣,在看向別人的時候,目光會格外的專注和認真,給予對方最大的關注。
死神的心臟不知爲何,微微的縮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故作隨意的開口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問我問題,這次既然我答應了要幫你們的忙,我是不是也該問你一些問題,也方便我解決深入調查下去?”
“你是說關於隋偵的問題嗎?”溫舒潼開口道。
死神暗笑了一下,心道溫舒潼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害怕自己把問題問到她的頭上,因此故意轉業到隋偵那邊,還真是反應夠快的。
“是,要不然的話我調查也會有些無從下手。”他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不屑,淡淡的開口道。
溫舒潼其實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因爲他們心惦記的都是隋偵的這點事情,自然下意識就這麼問了。
“他們兩家沒什麼非讓對方死不可的矛盾吧?”他屈指輕輕釦着輪椅的扶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要真的害死江行文,然後藉故是對家做的?”溫舒潼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不不,他們關係很好的。”
“我這麼猜測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我見過一些夫妻關係完全惡化,又沒有辦法離婚,就用這種方法。”他認真的開口,“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片面的猜測。”
那這屬實是太片面了,溫舒潼在心底怒吼。
這世界上的人際關係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就因爲關係不和諧就要殺了對方,這種心思歹毒的人才是少數吧。
不過他從小經歷過那樣的家庭,會有這樣的猜測也在情理之中,溫舒潼只能撐着笑意解釋:“他們的戀愛關係十分健康,父母也沒有什麼很極端的主義,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隋偵的父親開的是保鏢公司,爲了保護自己的主顧,可能不經意間得罪過一些什麼人。”
“哦。”他輕飄飄的落下一個字,“是我多慮了。”
溫舒潼臉上帶着禮貌的笑:“沒關係,猜測都是可以信馬由繮的,不過只要你見過他們家人,就會知道,這種是最不可能的。”
她突然間感覺自己稍微有些疲憊,之前爲了掰扯小恆,一點點地教育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沒想到好不容易將小恆那個問題少年給掰扯回來了,這又遇到了一個問題青年。
“嗯,排除這個的話。我試着查了一下他們公司最近服務過的客戶,想到一個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他單手撐着下巴,閒情逸致地喝了口飲料,緊接着微微蹙眉:“怎麼是有酒精的?算了。那個人姓蔣,名字不太清楚,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或者可以問問他們。”
死神的感慨剛發了出來,輪椅的顯示屏上就跳出了警告兩個字,提醒他不要接近酒精。
因爲他的身體不好,常喝的藥物跟酒精也有衝突,不僅會影響藥效的發揮,甚至還會給身體帶來負擔。
他面上古井無波,實際上伸手不動聲色地摁住了顯示屏,強行把這個嗡嗡嗡震動的不停的東西給關掉。
溫舒潼也感受到了震動的動靜,擡頭看了眼,發現對方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就下意識的以爲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掏出來一看,還真是。
更巧的是,打來電話的還是她在腦海中想到的小恆。
不得不說,錦城地邪,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從對方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去接電話,就起身來到了一旁。
“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適應當小少爺?怎麼樣家產是不是賊大?有空給我拍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