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這怨念會影響他的思維,讓他做出極度偏激的選擇。
深吸幾口氣,卓景寧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看着還在裝睡的李婉淑,低頭,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舔了一下。
李婉淑儘管沒睜眼,但明顯一怔。
於是卓景寧又舔了一下。
李婉淑這下睜開眼了。
卓景寧準備舔第三下。
“你是狗啊?”李婉淑拍了拍卓景寧的腦袋,然後從他懷裏起來,整理了下衣服,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去喊他們走了。”
卓景寧看着她,兩個人心有靈犀,都沒有提剛纔的事情,他走下馬車,喊了兩聲,在茶館裏歇息的家丁和侍女,就匆匆跑了過來。
一路上,卓景寧和李婉淑都沒有再接觸。
他們找到了白甲。
晚上,當卓景寧看到李婉淑和白甲分房睡後,才離開。他準備回現實世界一趟。
他要去找她。
他想再見她一面!
卓景寧不知道什麼是佛,但在白天的時候,他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也或者可以說是一條捷徑。
儘管他不確定,但他還是準備去試一試。
……
她的住址。
卓景寧一直都知道,他連夜趕過去,並且預訂好了第二天中午的飛機票。
從火車站出來,卓景寧就坐着出租車,到了她家小區外,給司機一千塊,讓他陪着他等三個鐘頭。
太陽昇起,然後慢慢移動,八九點鐘的時候,卓景寧看到了從小區裏出來的她。
牽着一個小孩,似乎是因爲今天休息,所以帶着她兒子出來散步。在她身旁,還有一個男的,牽着她的手,正滿臉笑容的看着那個小男孩。
這是一家三口的幸福早晨。
也讓卓景寧一時間怔住了。
這一幕,也是他曾經幻想過的。
好一會兒,卓景寧纔回過神來,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一句話不說。
大概兩三分鐘後,卓景寧纔對司機道:“走吧。”
“不過去說兩句?”司機是一名中年大叔,作爲過來人,他這會兒以爲自己看明白了,便建議道。
“她過得好,就夠了。”卓景寧衝着司機露出一個笑容,“麻煩送我去機場,我趕飛機。”
“那是你前女友吧?別太難受。”司機遞給他一包紙巾,卓景寧拒絕,說了聲謝謝,然後閉上了眼,其實他一點也不傷心。
有的,只有內心深處的無端怨念在消散的喜悅。
心有餘燼,方棄終哀。
卓景寧不懂什麼是佛,但他此時已經想明白了這一句話。用手機當鏡子,他看到自己臉上那彷彿胎記一般的鬼手印,已經消失不見了。
餘燼!
他已經修成了餘燼心境。
不具神通。
不存偉力。
不能強身。
但這一刻的卓景寧,卻有一種自己“完全復活”的喜悅。那種孤魂野鬼的思維模式,就像是無盡黑暗中出現了一團篝火,火不大,也不明亮,但很溫暖。
卓景寧從房間裏出去,此時,白甲在這兒的院子裏張燈結綵,一片喜慶的紅色。昨晚上,李婉淑會和白甲分房睡,最大的一點便是這一副要成親的樣子,白甲說是他屬下成親,借用他這地方,但聰明如李婉淑,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卓景寧沒有試着插手。
不過,他想置身事外,好等待他想要那個時機到來,白甲卻主動找到了他,並把那個時機送到了他面前。
“二弟,我父親待你如何?”這是白甲找到卓景寧,揮退左右後的第一句話。
卓景寧聽到這一句話,愣了一下。
以這句話開頭,基本是要索要回報了!而這回報,基本以小命涼涼爲代價。
“恩重如山。”不過,卓景寧還是這麼接了一句。
哪怕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可這會兒,卓景寧要白甲相信他,就必須這麼說。因爲白甲對卓景寧什麼時候成爲白翁義子,並不清楚!
恐怕當卓景寧是在他離家爲官後不久,成爲的白家義子!
“很好,二弟,爲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爲兄一把!”白甲沉着臉這般說道。
卓景寧聽了這話,差點沒一句臥槽脫口而出,白甲該不會是要他去強暴李婉淑,好叫李婉淑接受那一紙休書吧?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他也可以同意……
沒準李婉淑還挺開心的。
“大哥但說無妨,小弟願爲大哥赴湯蹈火!”卓景寧一臉嚴肅道。
“好。”白甲心頭鬆了口氣,這會兒對自家老爹格外感激,給他送了一個這麼好騙的義弟過來,於是他道:“我要你代替我,和蘇太守的侄小姐成親!”
“什麼?”卓景寧一臉懵逼,不是白甲要休妻嗎?怎麼變成他去接盤當綠帽烏龜了?
白甲卻以爲卓景寧沒聽白,於是他詳細解釋道:“是這樣的,蘇太守見爲兄一表人才,賜婚與爲兄,爲兄一時愣住就稀裏糊塗應了下來!然後爲兄在家中如何,爲兄也不怕二弟笑話,這誰都看在眼裏!眼下這母老虎來了,你說我該如何是好!二弟,你頂替我成親,然後我把這院子送給你,往日裏你住這兒,瞞着那母老虎就好!”
卓景寧真想給自己來一嘴巴,答應那麼快乾嘛,這盤一接,那就不是綠了一層,是兩層啊!
他當即道:“大哥,既然你如此難受,小弟還有一法!可兩全其美,即可讓大哥脫離苦海,也可讓大哥得享富貴!”
“什麼法子?”白甲頓時一臉激動。
“休妻。”卓景寧萬萬沒想到,這句話會是從他嘴裏說出來。他接着說道:“大哥,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啊!”
白甲頓時一怔,他呆呆的看着卓景寧,好一會兒後,才嚥了口唾沫:“可爲兄……不敢。”
“無毒不丈夫。大哥,你把休書寫好,再把你書童借我,這事兒,小弟與你辦妥。若是不成,小弟提頭來見!”
聽到卓景寧這般保證,白甲終於面露狠色,咬牙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