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帶個懲戒去聊齋 >164、人無心則鬼(六更)
    卓景寧之前還在奇怪朱胖子的辦事效率怎麼那麼高,當天的案子,基本不帶隔夜的。也虧得在這個人道不興,鬼怪撐腰可以肆意妄爲的聊齋世界,不然朱胖子早就不知道怎麼死了。

    將該放的人全放了,判錯案給賠償的全賠償了,反正錢由朱胖子家出,卓景寧一點也不心疼。

    當然,他賠償的數額也不大,窮苦人家會在意,一般人家不會在意的數額。

    抓錯人了,事後給賠償,這種事情別說是在文成縣,便是整個清廷境內,都是頭一遭,文成縣百姓懵逼之餘,對卓景甯越發的歌頌了。

    爲刺史時,惡名一方。

    爲縣令時,美名一方。

    這讓卓景寧忍不住生出幾分感慨,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更沒有寫出來,不然要出事的。

    卓景寧本身就是縣令,他掌握文成縣的權利,半點阻礙也沒有。這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至少在新任巡撫到來前,在文成縣他是大權在握的。

    三日後,天色昏沉,點着燈,卓景寧在書房中看書。

    忽然有下人急匆匆走來,敲了敲門,“大人,田師爺說,有要事相稟。”

    “讓他進來吧。”

    卓景寧說了句,就放下書,他有點奇怪。

    田文是不住在縣衙內的,他在附近找了住處。這個點兒就算沒有在家睡覺,也已經下班回家了。

    衙門是定時開,定時關。也就是到點下班。

    田文很快過來。

    “大人,裴老請您過去。”田文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臉色有些煞白。

    “裴佔秋?”卓景寧眉頭一挑,看着田文的臉色,他明白過來,裴佔秋這是成鬼祕法成功,已然成了鬼魂。

    只不過,就算有事情找他,來衙門不行嗎?

    看田文這樣子,明顯是被裴佔秋嚇得不輕。

    “裴老說,在衙門內不方便。”田文接着說道。

    卓景寧一愣,隨後明白過來,裴佔秋這是在顧忌小狐狸,以前裴佔秋不知道,現在成了鬼魂,知道小狐狸是比他弟子韓湘更爲強大的鬼怪,這文成縣的縣衙,恐怕在裴佔秋眼中,已經變成龍潭虎穴了吧?

    “行,他在哪兒?”卓景寧點頭,不管怎麼說,他和裴佔秋都是有交情的,既然裴佔秋找他,沒理由不去。

    當然,最好別惹到他。

    不然的話,他真的不介意讓懲戒+1。

    “關公廟。”田文連忙說道。

    ……

    自裴佔秋死後,這關公廟沒人打理,已經關門,也沒了香火。不過關門沒幾日,所以這會兒還算乾淨。

    卓景寧到來時,關公廟的廟門開着。

    蠟燭點着,讓裏頭明亮,驅散了這夜幕降臨的黑暗。

    卓景寧走過去,遠遠地,就看到了一片鬼霧,很暗淡。而在這鬼霧中,是一名消瘦的老者,正是裴佔秋。

    此時的裴佔秋,面色蒼白,眼袋下陷發青,嘴脣猩紅,目光中不是閃過一抹慘綠之色。

    十足的惡鬼之相。

    “恭喜裴老。”卓景寧笑道。

    裴佔秋是蛇級鬼怪,但並不強。至少對於卓景寧來說是的,隨手就能殺了。所以卓景寧內心還真沒半點恐懼。

    因爲實在是威脅不大。

    之所以裴佔秋還能有點威脅,是因爲卓景寧並非沒有顧忌,至少在這個聊齋世界,還有讓卓景寧在意的普通人——李婉淑。

    這種顧忌,也許是拖累,但也有可能是動力。

    沒有擔負,人的肩膀便越來越難以承重!唯有責任,才能叫人成長。

    修成四道年輪印記,這點簡單的道理,卓景寧是很清楚。這個世界的修行中人,其他地方怎麼樣,卓景寧不清楚,但在這青州之地,這些修行中人明顯都缺少了一種擔負。

    正是因此,才變得畏首畏尾,少有人修成兩道年輪印記,更別說劫盡後才能修成的第三道年輪印記!

    擡腳跨入門檻,卓景寧來到裴佔秋身旁,裴佔秋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看着卓景寧,好一會兒後,才發出嘶啞的聲音:“卓大人大權在握,看來近來心情很好啊!只可惜,老兒的心情不太好,因爲老兒沒地方住,所以想請卓大人出來,幫老兒一個忙。”

    “裴老的宗廟,裴老不是說過,已經修建好了?”卓景寧問道,這件事在裴佔秋舉行送葬禮之前,曾和卓景寧說過,宗廟方面,會由王書生進行修建,不需要大,天氣晴朗的話,一日功夫就能成。

    宗廟,是供奉祖先鬼的地方。

    也是鬼怪享用血祀的地方。沒有宗廟,鬼怪便無法享用血祀。這似乎是這聊齋世界的一個規定。

    “呵呵,老兒是被那小子騙了。”裴佔秋臉上露出怨毒的冷笑。

    卓景寧一下子就聽明白,是王書生根本沒有修建宗廟,從一開始,王書生就反對裴佔秋成爲惡鬼。

    “這件事,是裴老的家事啊……”卓景寧想了想,便如此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清官難斷家務事,所以這個忙……他幫不了。

    “我知道這件事請卓大人出面很爲難,不過想來以一個王家的財物積蓄,一定能讓卓大人做更多造福百姓的事情。”裴佔秋說出了一個自以爲他戳中卓景寧心思的念頭。

    “王書生的妻子,不是裴老的侄女?”卓景寧知道惡鬼沒有人性,但他還是要問出這一番話。

    “她死了。”裴佔秋冷冷的說道。

    “怎麼死了?”卓景寧記起來前幾日送信過去,不是還好好的?

    “這小子性子仁厚,但也好色,在外面遇到了一個女人,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加上老兒的侄女站在老兒這一邊,讓這小子越發不滿。爲了他納妾這事兒,就起了衝突,我那侄女時常打罵這小子,正所謂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推搡間,這小子一時失手,就害得老兒的苦命侄女跌落河中,就這麼去了。”

    裴佔秋的語氣很平淡,講述的也沒有半點偏頗,聽起來事實就是這樣。

    但是,卓景寧不信。

    人死了,心跳都沒了,還會有良心嗎?

    卓景寧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嫁雞隨雞的裴佔秋的那個侄女,站在了王書生這一邊,讓裴佔秋惱怒間給殺了。

    然後,藉此來讓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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