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還往他懷裏又蹭了蹭,接着睡了。
霍塵凌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
他,被她的小心肝,留宿了。
對面套房。
薛星諫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柔和的陽光透過淺藍色的窗幔照進來,一半落在地板上,一半落在牀上。
屋子裏的裝修風格透着古典的貴氣,有一種中古世紀的貴族田園風。
坐起身,想起昨晚喝醉的事情,他眼中掠過歉意。
一定是在林家的客房留宿了。
他一直不想給林硯知添麻煩,可到頭來還是麻煩了他。
空氣裏沒有絲毫酒味,反倒透着一股好聞的檀木香氣。
他低頭,瞥見身上的睡衣後,他整個人又驚了驚!
身上乾淨舒爽,明顯是洗過的。
那是誰給他洗的,又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正在胡思亂想,房門打開。
薛雲諫端着托盤站在門口,瞥見他,眼中綻出光彩:“哥,你醒啦?”
薛星諫看見弟弟,鬆了口氣:“嗯。”
薛雲諫將托盤放在一邊的桌上:“快去洗漱吧,我給你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這是林家的廚子煲的皮蛋瘦肉粥,還有水晶蝦餃,我剛剛在下面已經喫過了。”
薛星諫一邊下牀一邊道:“昨晚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結果在這裏睡了一夜。家裏還好吧?”
他說着,踩着拖鞋就往洗手間去。
弟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家裏還好,你沒回去,爸媽都高興壞了,直到晚上硯知哥打電話過來,說你是在這裏喝酒喝多了,要過一夜,爸媽一臉失望,他們還以爲你七夕節去密會佳人了呢。”
薛星諫:“……”
洗手間的洗漱臺上。
掛着陌生的毛巾,還有一對電動牙刷。
一隻是用過的。
一隻明顯是嶄新的。
薛星諫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回過頭往洗手間門口道:“這不是客房嗎?”
怎麼會有別人常駐的感覺?
弟弟無奈道:“你說什麼傻話呢,這是硯知哥的房間!你昨晚跟硯知哥一起睡的!”
薛星諫望着鏡子裏的自己,肉眼可見自己的俊臉瞬間抹上了一層番茄色!
震驚了兩秒後,他狂躁地衝出房間,望着弟弟:“那我身上的衣服誰給我換的?”
“硯知哥啊,”薛雲諫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着:“我早上一來,就聽硯知哥抱怨,說你太重了,他昨晚抱着你去洗澡,給你換衣服,累的他快點氣絕身亡了,可是如果不給你洗,你一身酒臭味,他沒辦法接受你上他的牀!”
薛星諫:“!!!”
薛雲諫哭笑不得:“所以硯知哥把你洗乾淨,給你換了衣服,這纔跟你一起睡的。”
薛星諫側頭看了眼大牀。
牀上只有一牀被子,但是有兩個並肩放置的枕頭。
等等……
視線挪了挪,他發現飄窗上還放了一牀已經疊好的被子。
看樣子,他昨晚跟林硯知是同牀了,但是一人一個被褥?
薛星諫腦子暈乎乎的,門口又傳來林硯知的聲音:“雲諫!”.七
“來了!”
薛雲諫趕緊對哥哥道:“哥,你快點洗漱喫飯,硯知哥就在外面書房辦公,我去工作了!”
隔着門板,還能聽見外頭林硯知跟弟弟說話的聲音,卻聽不清具體內容。
他整個人從額頭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挪步回去照了下鏡子,又恨不得將鏡子給藏起來。
瞄了眼不遠處,那個足以容納兩個成年人同時泡澡的大大的圓形的浴缸,他不敢去想昨晚,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林硯知是如何幫他洗的。
閉上眼。
薛星諫想原地去世。
“我死了!”
“我真的死了!”
默唸兩句咒語,再睜眼,他還活得好好的。
薛星諫雙手捂住臉,崩潰道:“我真的要死了!”
努力淡定地洗漱後,他吃了飯,從房間出來,入目便是林硯知的書房。
書房很大,除了邊上站着弟弟薛雲諫,不遠處的會客區還有兩個正在與林硯知一起開會的工作人員。
薛星諫沒想到這裏還有外人在。
他穿着睡衣就這樣從林硯知的房間出來,這讓工作人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薛雲諫趕緊把不遠處一疊衣服取過來。
“哥,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已經洗乾淨熨好了。”
會議暫且中斷。
薛星諫接了衣服,心亂如麻。
又聽林硯知的聲音傳來:“介紹一下,這是雲諫的哥哥,薛大,薛星諫,也是我發小。昨晚在府裏喝多了,就在我這邊留宿了。”
兩位工作人員趕緊起身,笑呵呵地打招呼:“原來是薛大少爺,久仰久仰!”
薛星諫尷尬的要命。
他只想快點回去把衣服換好。
沒想到林硯知居然從位置上站起身,繞過書桌來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星諫,你還好吧?頭痛不痛?”
薛星諫:“沒事。你忙你的。”
他轉身就往房間去。
沒想到林硯知居然還笑呵呵地跟別人說着:“我還是第一次見薛大喝的這麼醉,像個小孩子一樣,抱着我不撒手,可笑死我了,我像是哄孩子一樣哄着他,才讓他乖乖睡了。”
薛星諫感覺自己的臉又發燒了。
關了房門,還聽見弟弟的聲音也跟着起鬨。
薛雲諫意外道:“哇,我還沒見過我哥孩子氣的一面呢,下次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大家都很善意地笑了起來。
可星諫卻再次崩潰。
他把林硯知的睡衣脫下來,只留了一條內褲。
內褲也是昨晚洗了澡後才換上的。
他卻糾結起來。
他是把自己的內褲換上,把這條內褲帶回去。
還是這條內褲就不脫了,把自己的內褲帶回去?
踹一條內褲離開,總覺得怪怪的,要不他把內褲丟進垃圾桶?或者丟進浴缸邊上的換衣籃?
深吸一口氣。
好艱難啊,每一個跟林硯知有牽扯的決定,對薛星諫來說都如此艱難。
薛星諫雙手緊握成拳,無力地呢喃着:“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才被你折磨成這樣!”
最終,薛星諫整理好自己出來了。
他沒換內褲,那條已經洗乾淨的他原本自己的內褲,被他塞進了褲子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