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的骨灰安葬在美國的凌家墓園,與外公、外婆、舅舅他們在一起,每年掃墓的時候,如果我不在,舅舅那一脈的親戚就會幫忙帶掃。”
衆人蔘觀後,發現這個紀念堂特別精緻。
各種奇珍古玩,價值連城,都錯落有致地安放在玻璃櫃裏。
放眼望去,這裏彷彿一座迷你的文物博物館。
蘇鬱望着牆壁上的玻璃長框,驚呆了:“清明上河圖!”
霍塵凌眼中溢滿驕傲:“這是家母待字閨中的時候,臨摹的,她還喜歡蘇東坡的字畫,可惜總跟我舅舅抱怨臨摹不出蘇東坡的風骨與字裏行間的妖氣。”
他說着,領着衆人又進了一間房:“這裏頭,全是家母的墨寶。”
各種字畫,驚才豔豔。
林稚茵忍不住拿着手機,小心翼翼、端端正正地拍了兩張,感慨:“婆婆真是位才女!”
吳典麗感慨:“聽說,霍晉馳爺爺是鄉下的屠戶,老婆是菜農,我沒有貶低莊戶人的意思,只是,這文化水平就差了太多!鮮花插在牛糞上,着實是可惜!”
薛桓也痛心:“太可惜了!”
另一個房間,是影像廳。
燈打開,牆壁上到處是凌寶簪從小到大的照片。
她真是一個從小美到大的人物。
燈關上,大家坐在按摩沙發上,一邊享受一邊觀看投影幕放下來的凌寶簪的視頻。
從她小時候在美國私立醫院出生,到一點點長大,到參加學校鋼琴比賽,到生活點滴、寫字作畫……
她的才氣、靈氣、美貌簡直令人心醉。
最後一個房間,是一個環形的廳,裏頭立了一座凌寶簪的雕塑。
方巖夫婦備好了香火。
賓客們排着隊,上前上香、鞠躬、致敬。
霍塵凌帶着林稚茵最後上前。
霍塵凌眼中閃着淚光,本想告知母親自己結婚了,有孩子了。
可是話到嘴邊,鼻子一酸,啞聲又道:“媽媽!兒子不孝,到現在還沒能找到證據,爲您昭雪!”
這句話一出來,引得全場的賓客都紅了眼眶。
薛桓一個外人,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去幫着霍塵凌復仇了。
林稚茵給婆婆磕了三個頭:“媽媽,以後我會好好陪着三哥,再不會讓他一個人了,您放心!我也會努力幫忙搜尋證據,一定會盡全力將兇手繩之以法!”
說完,林稚茵忽然意識到,她要加快速度了。
因爲淮苒都79歲了,再拖下去,自然死亡的話,就要逃掉法律的制裁了。
從紀念堂出來,是一個美麗的花園。
一圈圈萬壽菊開的豔麗奪目,萬壽菊之外,是一束束純潔美麗的桔梗花。
林稚茵瞧着這花,不由淚目。
萬壽菊自然是期盼母親長壽,而桔梗花是永遠的愛、無望的愛的意思。
這說明霍塵凌心中是非常愛他的母親的,只是這份愛根本來不及。
默默握住霍塵凌的手,林稚茵擡頭望着他:“三哥,我跟寶寶陪着你呢!”
霍塵凌回握住她的手,衝她暖暖一笑:“嗯。”
用餐地點居然不在宅子裏,而在宅子的後院。
這片後院此刻特別陰涼,高大的宅子投下一片暗影,遠處種了一排排珍貴的紫竹林,於是餐桌擺放在這塊青草地上,既避免了日曬,還正處在風口,空氣格外清醒,分外涼爽。
柵欄圍起來,竹林裏養的梅花鹿、羊駝這些小動物自由且和平地相處。
方虔方逅一人挎了個小竹籃,從裏頭拿着胡蘿蔔條、嫩白菜葉子餵它們。
大家含笑落座。
方巖一家一邊給客人們上菜,一邊笑着介紹起來。
“今日的酒,是我媳婦親手釀的桃花米酒,度數不高,主要是助興。今日的菜,全都是簪廊就地取材的新鮮食材,我們簪廊還自己種了一片菜園,養了不少動物,都沒有農藥跟化學飼料,都是天然的,大家儘管放心喫。”
對於喫慣了高檔食材的賓客們,今日來了簪廊,卻發現簪廊的廚子匠心獨運,劍走偏鋒,弄了滿滿一桌野趣之食,反倒叫他們直咽口水、迫不及待想喫。
單籠金乳酥、剔縷雞、生進鴨花湯餅、乳釀魚、荷香八仙盤、紅花飛孿膾、麥門冬煎、蘿菔面、蓮藕夾子、蜜汁青蝦卷、蟹釀橙、桂花蓬糕、櫻桃醬香鴨、胡桃肉炙腰、綠醑碧玉……
連同霍塵凌在內,所有人都喫的口齒生香,完全停不下來。
方虔方逅這對龍鳳胎也被他們抱在桌上,兩個小傢伙也喫的滿臉油光發亮,惹人喜愛。
“我之前喫的都是什麼……”林硯知忍不住讚歎道:“我感覺我之前那麼多年,都白吃了。”
說着,拿起酒杯要喝,發現杯中桃花酒釀已經喝完了。
薛星諫趕緊起身,拿過古樸圓胖的酒罈子給他倒了一杯。
林硯知耳根微紅:“謝謝。”
薛星諫勾脣:“看來,我之前的烤肉,如今已經入不了你的眼了。”
林硯知一愣,口中的食物頓時變得燙口,他瞄了眼薛星諫,就見薛星諫端着酒杯與他碰了一杯:“開玩笑的!今天這頓我是真的服氣!太好吃了!”
晚霞一點點落下來,頭頂一片斑斕絢爛。
大家不知不覺,就把這些美食全都喫完了。
薛桓不好意思地笑着:“實不相瞞,我很久沒喫這麼撐過了。”
林稚茵喫的不想走:“爸媽,你們帶着哥哥一會兒先回去吧,我就在這裏住幾天。”
總統府她都住膩了。
而且她想活動活動,總統府的小花園也太小了。
這裏多好啊,地方大,風景好,美食多,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小動物。
唔,她的奧特曼也不用成天悶在房子裏,可以在簪廊裏放養,隨它到處跑,它那麼乖,也不咬人,肯定會跟方虔方逅也相處的很好。
“把奧特曼給我送來!”林稚茵想了想,又道:“再給我帶點衣服什麼的,還有奧特曼的飯盆、狗糧!”
林硯知聽得直搖頭:“都說女生外嚮,你纔來第一天,就不想回孃家了?”
林稚茵臉頰紅撲撲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