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還處在震驚之中,對面的人就親了過來。
煙花在綻放。
綻放着番茄不允許描寫的燦爛與美好。
那是愛情的悸動。
那是靈魂的碰撞。
二十分鐘後,薛星諫有些狼狽地衝進了洗手間。
他還是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因爲他看見林硯知一動不動任他宰割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此刻像是誘拐好孩子的惡魔。
而且,不應是現在,也不應該是這裏。
以前不敢去想,現在漸漸也明白了對方的心意,薛星諫只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雙手俸給他。
再等等吧。
至少,等到他不再心軟、下得去手的時候。
薛星諫從洗手間出來。
林硯知已經睡下了。
他躺在大牀的左邊,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連同腦袋一起悶在裏頭,瞧着就像是一塊僵硬的石頭,紋絲不動。
薛星諫見了想笑,考慮到對方該是害羞了,於是上前關了燈,安靜地躺在大牀的右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那隻蠶蛹終究在黑暗中緩緩露出了腦袋,悄然做了個深呼吸。
薛星諫嘴角彎起,側過身,張開手臂跟大腿,八爪魚一樣將對方摟在了自己懷裏。
對面。
林稚茵大大咧咧地躺在牀上追劇。
霍塵凌兢兢業業地靠坐在地鋪上,舉着薯片方便她拿着喫。
自從懷孕後,蘇鬱就斷絕了她喫垃圾食品的一切可能。
她偷偷給霍塵凌發短信,於是他這次全都裝行李箱裏給她帶上了。
林稚茵追劇,時不時就會跟霍塵凌討論。
霍塵凌完全摸清了她的喜好,不管討論什麼,他都順着她的意思說,哄得林稚茵高高興興的。
追劇追到凌晨兩點半。
霍塵凌望着她,溫柔地提醒:“老婆,差不多了,你跟寶寶們也該休息了。”
林稚茵原本想一口氣看完的。
這部劇一共十八集,她之前就追了一半了,現在又一口氣追了一大半,還剩下三集了。
但是,霍塵凌這麼懂事,她哪裏捨得讓他失望呢?
她還真就喫這一套。
打了個飽嗝兒,她咕嚕咕嚕喝了一瓶牛奶,起身去刷牙。
霍塵凌趕緊收拾着。
把所有喫完的袋子、包裝什麼的,全都收到一起丟到垃圾桶。
他還幫她把電視關了,生怕她出來後反悔還要繼續追劇。
林稚茵出來,房間裏只剩下一盞暖黃色的小燈。
他幫她擺好了小枕頭,手機也放在牀尾地板上關機充電。
挺溫馨,也挺靜謐的。
霍塵凌乖巧地躺在地鋪上:“老婆晚安!”
林稚茵爬上牀,躺下:“老公晚安!”
半小時後,霍塵凌輕手輕腳爬上了大牀,揭開了妻子的被子鑽了進去。
他輕柔地將她摟在懷裏。
新一輪的日出,劃破海邊的薄霧,誕生了。
霍塵凌夫婦睡得晚,此刻還在補覺。
而林硯知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的被子不知何時飛到了地板上。
他鑽進了薛星諫的被子裏。
而薛星諫此刻正抱着他,閉着眼睛,睡得安詳。
林硯知就盯着他的睡顏開始胡思亂想。
可他什麼時候喜歡上薛大的?
要承認嗎?
可薛大不是也沒跟他正式地表白過嗎?
但表白這種事,好像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的吧?
他要先開口嗎?
可明明是薛大先撩他的啊!
林硯知心裏涌出一股彆扭。
以前行事幹淨利落的他,腸子就是一條大路通羅馬,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腸子變成了九曲十八彎。
就這樣盯着盯着,林硯知心底生出一抹哀怨。
眼前人忽地睜開一雙黑曜石般灼熱的雙眼。
林硯知猝不及防地被對方盯上了。
他心虛地眨眨眼,一邊眨一邊轉移視線,身體也跟着緩緩地轉動。
他可不想讓薛大以爲,他一直在偷看薛大。
可腦袋上忽然多了一隻手,揉了揉他鬆軟的發,這親暱的動作令他渾身都跟着鬆軟了下來。
“不睡了?”
薛星諫一條手臂在他脖子下,被他枕着。
所以某人收回手臂的同時,他也退無可退地回到了某人的懷裏。
再次四目相對。
薛星諫毫無顧忌地在他脣上輕點了一下,又輕點了他的鼻尖,又輕點了他的額頭,這一條直線的三連吻後,湊成一個溫暖溫柔的字:“早~”
林硯知在他懷裏,被融化了。
薛星諫感覺到他的放鬆,輕笑了一聲,將他又往自己懷裏摁了摁。
窗外是一片遼闊的碧海藍天。
透過窗簾的縫隙還能清楚地看見初生的朝陽。
薛星諫心情頗好地開始唸詩:“海上日是天上日,眼前人是心上人。”
林硯知深吸一口氣。
對方身上竟有一股迷人的橘子汽水的味道,渾然天成的少年感撲面而來。
他鼓起勇氣,問:“你這算是,表白嗎?”
薛星諫低頭,望着他輕顫的睫毛,心裏從未有過的滿足:“林硯知,我薛星諫愛慕你,千生萬劫,不悔不變!”
他清楚地看見林硯知的嘴角微微上揚。
儘管弧度不大,卻讓薛星諫萬分慶幸。
他的知知,還是期盼着儀式感的。
表白是,相愛的過程是,初夜、求婚、婚禮……必然也是。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地在牀上賴了一會兒,林硯知忽然從他懷裏溜出去,動作麻利地衝進了洗手間。
薛星諫心情好到爆炸。
他用手機調出自己最愛的搖滾樂,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後便在牀上跳了起來,一邊跳,一邊跟着唱,還一邊做着彈貝斯的搖滾動作。
洗手間裏,林硯知聽着外面的動靜,嘴角跟着勾了勾。
洗漱後,他出去,換薛星諫進來。
薛星諫拉住他的手腕,瞧着他:“我們的事情,暫時保密,等四年後再說。”
他知道愛人的夢想,也知道愛人的前途。
他可以等。
反正他們之間也不需要生兒育女,天長地久他都等。
林硯知鼻子酸酸的,他開始反思在過去的這麼多年裏,薛星諫是如何一天天捱過來的,對方無時無刻不在替他着想,無時無刻不將他放在心尖尖上。
“我聽你的,”林硯知比以往更溫柔:“以後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