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定沉着。
她笑着擺擺手:“小住幾天就行了,簪廊在郊區,我回頭去咖啡館上班也不方便。”
咖啡館就在蘇家對面的那條街。
所以她住在這裏很方便。
蘇鬱笑:“我去給爸媽收拾一下行李。”
孟嵐拉着蘇元池:“咱們去外孫女婿那裏住住也好,找人把這裏好好打掃,去去晦氣,最好請尊開了光的佛回來。”
蘇元池以前不信這些。
現在……
“好!”
他滿口答應,握緊了妻子的手,望着妻子頭上的紗布:“連累你了,是我不好,讓你跟着遭罪。”
孟嵐靠在他懷裏:“你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林稚茵“嗷嗷”地叫了一聲。
衆人齊刷刷看過去。
她捂着嘴巴笑:“我都當媽了,還要喫我外公外婆的狗糧,咱們家現在是四代同堂,我真是太幸福、太高興了!”
大家收拾一番,回到簪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
霍塵凌再三跟林硯知說:“原本以爲老人家的身後事、守夜、頭七這些,至少要忙活一個禮拜,你都沒有時間。”
帝國的民俗:家至親去世後,前七個晚上,都要有人在靈堂前守夜,哪怕已經下葬了,也要守滿七天,過了頭七,讓至親的魂魄再回來看最後一眼,無牽無掛地去輪迴。
霍塵凌又道:“所以,爲了薛大的安全,我已經讓人把沉香榭那段路封起來了,從外面看就像是有人在施工的樣子。”
沉香榭的小路、水路全都封了。
霍塵凌:“現在岳父岳母住進來了不說,外婆外婆也住進來了。
大家在院子裏到處逛逛,難保不會撞見。
你就忍忍,這幾天都不要再過去找薛大了。”
林硯知皺眉。.七
他心裏一直擔心,怕愛人手術的時候,自己不能陪在身邊。
現在大家都住到簪廊去了,真是太好了,他也有機會去看薛大了。
他忙道:“霍三,我趁着大家睡着了再溜過去,再趁着大家醒來之前跑路,不會有人發現的!”
霍塵凌真是服了他了,冷靜地勸着:“你就讓薛大安穩地做完手術,在沉香榭好好恢復,並且我也能好好招待蘇家人。等蘇家人小住後,走了,薛大的腿也好了,你們相親相愛的好日子在後頭!”
林硯知死活都不同意:“不行!星諫手術的時候,我一定要陪着他!這是他最困難的時候,我怎麼可以不在他身邊?”
霍塵凌:“你……你就聽我的,行不行?就幾天!”
林硯知:“不聽!我保證,絕對不會被發現!”
霍塵凌:“隨便你。”
他好累。
林硯知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是閣下,自己決定的事情,就自己做主吧!
霍塵凌轉身回房,洗澡睡覺去了。
林硯知在主宅的房間等着,等了會兒,確定大家都睡了,這才往沉香榭的方向溜過去。
一連三天,大家在這裏生活甜蜜美滿,宛如生活在世外桃林。
這天下午,林達爾夫婦開車載着蘇元池夫婦去市區。
主要是他們託人在著名的寺廟裏請了一尊玉觀音回來,還請了風水師回去查看一番,所以他們要回去迎接觀音入宅。
他們前腳剛走,林硯知後腳就讓人把薛雲諫、鍾素給帶進來了。
車開到門口拐角處的空位。
方佐過去開門,卻見下來的人是吳典麗。
方佐一驚:“薛太太?”
閣下剛纔沒說還有吳典麗啊!
吳典麗笑道:“不是薛太太了,叫我吳女士好了。”
方佐:“吳女士。”
薛雲諫跟鍾素也陸續下車,方佐引着他們踏過一片花壇,繞路進了沉香榭。
“麗姨!”
林硯知在二樓的客廳裏等着。
結果看見吳典麗,立即驚呼出聲!
吳典麗擺擺手:“好孩子,不要緊張,是雲諫跟我說星諫這幾天要做手術,我就趕緊買機票回來了。”
兒子的傷情,一直是她心裏的牽掛。
如今兒子的腿要做手術,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可以不來呢?
薛星諫手術很成功,他坐在輪椅上,手邊還有一杯咖啡,對面的牆壁上正播着一部好看的美劇。
他跟林硯知本想着等雲諫過來,沒曾想母親回來了。
他下意識看了眼弟弟。
薛雲諫低下頭:“大哥,我、我可以瞞着父親,我一個字都不說,但是我沒有辦法瞞着母親。”
吳典麗聲音都啞了,上前拉過大兒子的手,上下打量着:“你不要怪他,他在電話裏跟我說你手術的事情,我自己買機票回來的,他接到我回來的電話,他也嚇了一跳。”
薛星諫望着母親瘦了一圈的樣子,格外心疼:“兒行千里母擔憂,是兒子不好,總讓你記掛着。”
吳典麗擦擦眼淚,問:“多久後能康復啊?”
薛星諫坦言:“要休養三個月。”
吳典麗捧着兒子精緻的臉龐,望着他眼睛裏的異瞳,心疼地揪起來:“都是媽咪的錯,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才那麼一丁點大,待在襁褓裏,我拼死把你生出來,望着你,就發誓這輩子要把最好的都給你,可是媽咪卻鬼迷心竅,阻止你跟你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媽咪錯了……我好好的兒子啊,就被毀成這樣了……嗚嗚……”
衆人聽着,這是吳典麗同意薛大跟林硯知在一起了。
大家臉上都有了笑容,氛圍也輕鬆了不少。
鍾素搬來椅子:“麗姨,您坐。”
吳典麗:“好嘞,謝謝你素素。”
大家圍坐在一起,暢所欲言,前所未有的放鬆。
而半小時前出門的蘇家人,又把車開了回來。
原因是,蘇元池年紀大了,竟然忘記帶家裏的鑰匙了,他還以爲老伴拿着了。
而孟嵐卻以爲是蘇鬱拿着的。
結果開出去十來分鐘,大家互相問候,才發現蘇家的大門鑰匙沒人拿呢。
車剛剛駛入大門。
汪磊眼尖地發現,拐角處樹蔭下。
那輛車……
汪磊:“咦?那不是薛二爺的私車嗎?怎麼會停在那個犄角旮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