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霍祺珩擡頭,雙手無力的撐在發頂,神色痛楚,“別逼兒子。”
“今天我就逼你了”董雲把手包往沙發裏一摔,也坐了下來。
“說吧,到底怎樣選擇”
霍祺珩
俊眉緊蹙在一起,看着母親時俊臉盡顯失望,再開口時,聲音是那麼沉重。
“媽,您應該清楚的。”幾個字,是男人失望之後的絕望,曾幾何時,母親是那麼的知書達理,宛若江南女子,說話都是溫柔的吳儂軟語。
哪像現在,強勢到咄咄逼人。
“祺珩”董雲又騰的站起,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她怎麼都沒想到,兒子會爲了個女人拋棄自己。
“難道你父親一手打下的江山你也不管了嗎”
霍氏,永遠是兒子的軟肋,也是董雲最後的籌碼。
“媽,如果哪天您累了,就把霍氏轉讓他人管理吧,就當兒子不孝,但是,兒子會重新打造一個霍氏,不會給您丟臉。”
“你”董雲擡手指着兒子,微抖着身子說不出話來,一個沒站穩向後面褪開一步又跌坐在沙發裏,傷心的流了淚。
“你這個不孝子,當年你父親去世時我們娘倆守住公司有多難,現在,你居然說不管就不管了,還讓我拱手讓給別人,錚淮,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兒子,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好兒子,現在爲了個女人居然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要了”
董雲拍着大腿失聲痛哭出聲,哪還有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威嚴強勢模樣。
“媽,您別這樣”霍祺珩起身過來勸慰,從來都不知道,母親也有胡攪蠻纏撒潑的一面。
“別管我,既然選擇了那個女人還關我做什麼”
董雲一聳身體,再次把撒潑進行到底。
“媽”人生之中,霍祺珩第一次感覺到無力,“您別鬧了,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還休息什麼我兒子都不要我了”董雲再次大喊出聲,“媽,您小點聲,一會醫護又要來警告了。”擾到別的患者休息不說,就是臉面上,也真的丟人。
母子兩個在沙發裏一個繼續鬧一個無奈的相勸,完全沒注意到,病牀上,昏睡着的女人,迷迷糊糊中,繡眉蹙了又蹙
“喲,董女士,這是在幹嘛演戲嗎”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莫文佩出現在門前,面上帶着“好奇”和探究,手中拎着保溫桶,身後,跟着不怒自威的市長大人。
看見雷市長夫婦來看望簡憶涵,董雲也不好在繼續鬧,忙屈指試了試眼角的淚整理了一下妝容換了笑臉起身迎過去。
“雷市長,夫人,您二位怎麼來了”
莫文佩不動聲色的避開董雲要需扶着的手邁步走進病房,董雲的一雙手尷尬的停在空氣中,就見莫文佩把保溫桶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一邊把裏面的食物一樣樣拿出一邊淡淡道。
“我們夫妻兩個當然是來看憶涵。”言外之意是不是來看你的
董雲
被市長夫人嗆,即使滿心的不高興也不好懟回去,畢竟人家身份擺在那呢。
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回來,莫文佩直接拿她當空氣,把最後一道菜擺好對霍祺珩說,“祺珩,先喫點東西吧,喫飽了纔有精神照顧憶涵。”
霍祺珩彎了彎脣,道了謝,坐在沙發上拿起筷子,即使沒有食慾也要逼着自己喫飯,累夫人說的對,喫飽了纔有力氣照顧小女人。
雷市長自從走進病房就站在病牀前,看着昏睡中的女人,劍眉微蹙。
莫文佩走過來,挨着丈夫站在病牀前,看着簡憶涵時眸底的光澤情不自禁的變得溫柔。
“老雷,你看這孩子,是不是很有眼緣”以前沒覺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孩子,自從今天知道和自己血型相符,莫文佩心中就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簡憶涵就是自己親生女兒。
這樣一想,忽然發現,其實她的一張小臉和自己年輕時很像。
大大的杏眸,小巧的鼻樑,還有那張肉嘟嘟的小嘴,不過眉毛不像自己,有點像莫文佩下意識的轉了頭看向自己的丈夫,面帶埋怨。
後者一雙凌厲的眸始終落在病牀上,不怒自威的臉上看不出神情。
莫文佩不滿的輕輕嘆息一聲,同時心裏也無不惋惜。
你說這老雷,平白無故的怎麼就生了一雙劍眉,看着挺英氣逼人的,可是讓憶涵一個女孩子繼承你這基因
見丈夫沒回應,莫文佩用手肘碰了下丈夫,“老雷,你看像不像”
董雲被莫文佩的話弄懵了,什麼像不像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夫妻和簡憶涵沒什麼交集吧
看了看兒子,後者坐在沙發裏埋頭喫着飯,對於雷市長夫婦的互動無動於衷。
一直沉默不語的市長大人終於開了金口,轉臉瞥了一眼滿眼期待的妻子,酷酷的說了句,“等結果出來再下定論。”
凡事要講究證據,證據沒出來之前一切都是猜想和一廂情願。
莫文佩不滿的哼了一聲,“等結果出來了我就讓憶涵不認你這個爹”
話音一落,董雲更懵了,這哪跟哪呀,誰能告訴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像兒子打聽,奈何雷市長夫婦還在呢,況且看兒子的模樣也不會告訴她,因爲整個過程中霍祺珩一直埋頭喫飯,對任何事都是枉若未聞。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雷市長說着就轉身率先向病房門走去,莫文佩抓住丈夫的衣袖,“老雷,我想在這賠着憶涵。”
雷市長轉頭,不怒自威的臉看着自己的妻子沒什麼情緒,或許是夫妻多年,莫文佩習慣了自己男人的嚴肅,依舊抓着丈夫的衣袖不依不饒,並且還撒嬌的嘟起了嘴。
霍祺珩擡頭,看到莫文佩的表情時不禁一怔。
小女人磨自己時就是這樣的神情,粉潤的小嘴嘟起,杏眸含怨帶怒讓人想拒絕都不忍心。
霍祺珩呼吸一滯,手中空着的飯盒也跌落在矮桌上。
啪的一聲,三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他。
“怎麼了,祺珩”莫文佩疑惑的問,霍祺珩垂眸笑了笑,撿起飯盒一個個從新疊起來。
“莫阿姨,您明天還要給學生上課,早點回去休息,還是我照顧憶涵吧。”
“老雷”莫文佩對霍祺珩的話置之不理,再次擡頭看向自己的丈夫,不怒自威的市長大人垂了眸,俊臉依舊沒什麼表情,不過仔細的看凌厲的眸裏盛着溫柔,“祺珩說得對,我們回去吧,明天你再來看她。”
莫文佩不滿的瞪着丈夫,不情不願的跟着走出病房。
“祺珩,剛剛怎麼回事”市長夫婦一離開,董雲第一時間跟兒子打探。
“媽,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很顯然,對於這事,男人不想多談。
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瞭解,董雲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好拿了手包也起身離去。
病房裏,只剩下男女二人,霍祺珩來到病牀前,拉開椅子坐下,大掌伸進薄被,把簡憶涵的小手握住,黑曜的眸緊緊鎖住簡憶涵蒼白的小臉,久久的都沒動。
簡憶涵手術時用了大量麻醉藥,醫生說要明天早上才能甦醒。
休息前,霍祺珩把放在病牀下接着輸尿管的便盆裏的尿液拿去衛浴間倒掉,又簡單洗漱了一番,才躺在陪護牀上,側身看着熟睡中的小女人,一顆心怎麼都無法安分。
後來乾脆起身下了牀,把陪護牀挪到簡憶涵病牀旁邊,兩張牀緊挨着,才又重新躺下,被子裏,男人的大掌緊緊裹着簡憶涵的小手,闔上眼,薄脣彎起。
簡憶涵悠悠轉醒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白。
白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一轉眼,男人的俊臉呈現在面前。
對着她,呼吸均勻,熟睡中男人的脣角還是彎着的。
轉回臉,深吸一口氣,痛,是簡憶涵第一感覺,全身每一處都痛。
頭痛,呼吸時腹腔也跟着痛,連胯骨都不像自己的,痠痛的讓人無法承受。
最難受的是,她想挪動一下身子竟然都沒法做到。
氣得她想握了拳砸着身下的牀單。
手中一緊,是男人裹着的大掌微用了力。
在簡憶涵不安分的時候,男人第一時間醒來,微睜的眸帶着幾分迷離。
“醒啦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霍祺珩還躺在陪護牀上,俊臉距離簡憶涵很近。
簡憶涵轉了臉,聲音有些微啞,“你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彎了脣,“我不在這你希望誰在這”
簡憶涵
痛的心焦,根本沒心情跟男人玩繞口令。
再開口時明顯的心情不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