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36.迴歸(5K)
    奧恩當然記得他。

    對祂這種從遠古之時便已存在的舊神來說,時間不過是掌中的玩具。而對於奧恩這種寧肯在自己的熔爐旁一待就是幾百年的神明來說,一個印象深刻的凡人值得祂記很久。

    比如他面前的這個。

    儘管他已經從當年那個小不點長成了大一點的小不點,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了。面容也被鬍鬚遮蔽,眼中更是有着弄得化不開的悲傷與疲憊,但奧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不是通過臉,而是通過那份意志。

    祂咕噥着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祂似乎完全沒有身爲神明的自覺,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因爲鄰居家孩子一直敲門而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活計出來應付他的男人。

    “我得到了啓示——偉大的奧恩,從一位來自東方的神靈那裏。依照我對您發下的誓言,我回來通知您了。沃利貝爾——祂回來了!”

    就因爲這個啊。

    奧恩很難說自己現在的心情,祂原本正在打造一把匕首。祂很少做這種精細的小玩意兒,而祂又是一個對自己作品非常吹毛求疵的匠人。因此,祂做的是符合人類尺寸的匕首,那對祂來說連牙籤都算不上。

    祂爲此甚至不得不先花上了一百年自己如何琢磨縮小體型。等到終於開爐沒多久,這個孩子就回來了,還不停的呼喚祂。結果就是因爲一件祂早就知道的事情。

    不過......

    祂注視着站立在他面前的克達爾,緩緩說道:“你做得很好,我已知曉。”

    克達爾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隨後便倒了下去。他太疲憊了,不只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奧恩注視着他一頭栽倒在地,伸手拿起了他的那把斧頭。

    “唔......”

    以祂的眼光來看,這把斧頭粗劣至極。但也正因如此,反倒有了改進的空間。外形看上去頗像是一頭人形山羊的熔鑄之神微笑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祂遠離了克達爾一些,約莫幾百米。隨後從口中噴吐出了火焰,照亮了半個夜空。

    極高溫度的火焰讓斧頭開始逐漸變形,就在這時,祂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鐵錘,和一個鐵氈。開始在斧頭上敲敲打打起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天亮。

    奧恩對自己作品的吹毛求疵是人盡皆知,對這把不是祂親手所造的斧頭也是如此。等到一切完成後,他最後用錘子輕輕地在斧頭的手柄尾端敲擊了一下,印下了自己的印記。

    將斧頭放回克達爾身邊,奧恩那雙鐵鑄般的大手拂過克達爾身體上方的空氣,炙熱的氣流一下讓地上躺着的他眉頭展開了來。驅散了外在的寒冷,與他體內那不斷腐蝕的寒氣後,奧恩轉身離開了。

    凡人們的生命何其短暫?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甚至活不過奧恩構思一件作品的時間。但正因如此,他們的生命卻極爲燦爛。奧恩見過許多像克達爾這樣的人,那個因爲貪玩而一時失足掉落懸崖的男孩與那個因爲過度疲憊倒在地上的戰士形象逐漸重疊了起來。

    祂開始回憶起往事。

    每年夏季都會有人來到位於祂鑄造室上方的這片岩地度過夏天。這裏的氣候因爲奧恩的存在而變得比其他地方暖和一些。這點至關重要,他們會對奧恩獻上一些祂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奧恩從不出現,也不收下他們的祭品,更不會和他們溝通。

    除了克達爾。

    他失足墜下懸崖的那一刻,奧恩恰好沒在打造作品。祂驅使着岩石,將這孩子救下了。奧恩後來才覺得懊悔,祂明明只需要驅使岩石將他從回去就好,自己幹嘛要出現?

    克達爾見到奧恩的第一面就認出了祂是誰,對這個什麼都好奇的孩子感到非常頭疼的奧恩不得不哄着他,甚至可以說是求着他回去。祂真的不想與人溝通。

    孩子畢竟是孩子,奧恩板着臉說自己有個使命交給他的樣子也頗爲唬人。

    祂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我有個使命要交給你,孩子。你需要離開這裏,代替我去監視我的弟弟——你或許聽過祂的名字。沃利貝爾。”

    祂沒料到的是,這句話卻讓克達爾立下了誓言。他當時尚且年幼,卻一臉嚴肅地立下了誓言:“我將成爲您的眼睛,替您監視祂。不死不休。這是來自凜冬之爪的克達爾的誓言!”

    奧恩後來也在閒暇時關注過他,看着他一點點長大。卻因爲那個愚蠢的誓言不得不背井離鄉——原因很簡單,凜冬之爪部族因其殘忍無情的作風頗得沃利貝爾的喜愛。

    奧恩瞭解自己的兄弟,在祂眼中。沃利貝爾是世間蠻荒的化身,祂以野蠻的殺戮與狩獵爲榮。並要求所有凡人都遵守祂的這份‘古道’,但凡人們的道路應該由他們自己做主,而不是被祂們這些被時間淘汰的舊神來肆意干涉。

    克達爾在長大成人後,瞭解到了他的誓言與部族的衝突後,不發一言地離開了。甚至沒有留下解釋,而奧恩瞭解這片土地上的凡人。克達爾的行爲無疑會被解讀爲背叛。

    部族養育了你,而現在輪到你爲部族效力了。就像此前所有祖先做過的那樣,但克達爾卻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他說自己以父親與兄弟的鮮血呼喚我......

    奧恩眯起眼睛,沉默的鐵匠走回自己的羣山之中,一言不發地繼續打造起匕首來。

    天完全亮時,克達爾悠悠轉醒。

    他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隻海鷗啄醒的。這該死的畜生扯掉了他的一縷鬍子,克達爾在心痛之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隨後扭斷了它的脖子。就當做今天的早餐。

    他站起身,發現自己的身邊擺放着一把煥然一新的巨斧。克達爾的眼睛立刻就被那把斧頭吸引了,在他眼裏,這斧頭現在就是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東西。

    暗紅色的斧身,原本那粗糙的弧度變得完美而兇厲,光是注視着它鋒利的邊緣,就讓克達爾感到眼中一片刺痛。而握柄甚至也變得煥然一新,甚至還細心的纏上了裹手布,在那些裹手布之下,是不停閃爍着的古老文字。

    克達爾雙手顫抖着將斧頭拿起,來自戰士的本能讓他揮動了兩下。空氣中立刻蕩起烈焰,那隻倒黴的海鷗屍體一下就與周圍沙地一起變成了焦炭,而克達爾對此毫不在意。

    他只是撫摸着斧頭暗紅色的表面,感受着其中寄宿着的火焰跳動的力量,隨後再次握緊了刻着滿滿的古老文字的握柄。手指觸碰到握柄尾部的那個小小標誌,他咧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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