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73.E與K的賭局(4K)
    憤怒,它比滴滴蜂蜜還要香甜,像煙霧一樣從人的胸膛中騰起。

    塞恩躺在一片寂靜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處何方,也不知道即將前往何地。在這裏,時間似乎是失去了其意義。他竭盡全力地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他成功了。

    塞恩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血河之中。

    四周是滾燙的、不停流動着的鮮血。這些猩紅色的粘稠液體比起鮮血來說倒更像是岩漿。它們灼燒着塞恩的皮膚,同時以其可怖的氣味蠶食着他的心靈。他忍受着這種折磨,漫無目的地順流而下。直到某個瞬間對此突然感到適應後,他開始觀察起四周的景色來。

    但,四周的景物毫無邏輯可言,充滿了殺戮與死亡。難以計數的顱骨在河流的兩旁築成了京觀,他看到世間一切充滿了榮譽的戰鬥,看到那些可敬的戰士握着武器死,看着他們的頭顱被對手斬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喜充斥了他的內心與大腦。

    一個聲音說:戰鬥,塞恩,起來戰鬥!

    祂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刀劍相交時發出的鋼鐵碰撞之聲,充滿了勇氣、決心與其即將帶來的後果——噴涌而出的鮮血。

    塞恩迷惘地回答:戰鬥,和誰戰鬥?

    那個聲音發出一聲大笑:任何事!

    你是誰?

    我?

    祂的聲音在笑聲中逐漸變成了戰士的咆哮: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是古老的神明,我是憤怒的化身,我是鮮血的河流。鋼鐵相交的聲音即是我的讚美詩,揮舞戰斧與戰錘進行殺戮便是對我的崇拜。我的名字毫無意義,蓋因世間一切榮耀之死皆是吾名!

    塞恩榮有所思地低下頭,凝視着身下的鮮血河流。一種吸引力令他將腦袋越來越低,逐漸整個人都沉到了河流之中。他把頭埋在鮮血之中,血腥味充斥了整個鼻腔,他瞪大了眼睛,看見一副令他熱血沸騰的畫面。

    那是一片猩紅的大地,滿目瘡痍。無數揮舞着武器的戰士在這片大地上彼此搏殺,他們充滿勇氣的戰吼響徹天際。每時每刻都有數不清的人死去,他們的屍體與鮮血會被後來者踩在腳下,逐漸變成新的地面。

    戰鬥,永無止境的戰鬥。榮耀的戰鬥,充滿信念的戰鬥,他夢寐以求的戰鬥......

    他幾乎恨不得立刻就加入他們,每個毛孔之中都開始涌動起戰鬥的慾望,只差一個契機便可噴涌而出。

    可他沒有。相反,塞恩像是一個快溺死的人似的將自己的腦袋從河裏擡了起來,他大口喘息着,越來越濃的血腥味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塞恩擡起頭,看着前方的景色,發現他已經到了一片荒原之上。

    這裏除了一面王座之外什麼也沒有,哦,還有數不清的顱骨堆放在那王座下方。它們有的血跡斑斑,有的則光亮如新。那黃銅的王座上端坐着看不清身形的巨大黑影,唯獨那兩點有如實質的猩紅光芒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死者的哀嚎與戰士的咆哮在祂周身鼓盪着。

    塞恩凝視着那兩點猩紅的光芒,他知道,對方也在凝視着自己。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立刻知道了這個神祇的名字。

    恐虐。

    祂擡起右手,像是在邀請塞恩一般。四周突然響起戰鼓聲,一聲一聲應和着塞恩的心跳。他痛苦地瞪大了雙眼,額頭上青筋直跳,一陣一陣的殺戮慾望從他的心中升騰而起。塞恩看着那兩點猩紅的光,他知道,這是一個戰士最高的榮耀。

    但他不只是個戰士。

    塞恩咬着牙,抑制住自己想要握住武器的衝動,抑制住自己想要戰鬥的衝動。責任感在他的肩頭凝聚起來,讓殺戮的慾望消退了一些。他不斷地喃喃自語着,我是諾克薩斯之手,我是諾克薩斯的將軍。我是祂光輝的見證者.......

    恐虐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祂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自己親自邀請一個凡人,而對方居然還在猶疑。祂立刻勃然大怒起來,但下一秒擡起頭來時的塞恩卻又讓祂立刻轉怒爲喜。

    那張臉上的憤怒讓五官都爲之變形,他的眼睛變得一片猩紅,鋼鐵鑄成的猙獰下巴此時已經咬破了嘴脣,鮮血流淌在黑色的金屬之上。恐虐滿意地注視着他,塞恩發出了一聲咆哮。他立刻欣喜地大笑起來:是的,就是這樣!

    來吧,加入我!

    祂滿心期待地看着塞恩,後者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把巨大的戰斧。塞恩向祂奔來,卻不是如祂所想的那般在祂的王座下領受賜福。恰恰相反,塞恩帶着無可阻擋的、幾乎將他自己燒死的狂怒一躍而起,操着手裏的兩把巨斧對着恐虐的臉當頭就是一斧!

    祂發出一聲驚天般的怒吼,就連這片空間都爲之震顫起來,隨後一巴掌將塞恩打飛了出去。恐虐氣仍未消,幾乎就想從王座上站起來立刻將塞恩一把捏死,可當祂發現塞恩即使是被打到再難站立也依舊緊握武器之時,祂停住了。

    祂緩緩坐了下來,發出一陣滿意的、低沉的笑聲。祂注視着塞恩那因憤怒而變得扭曲的面容,看着他那微微顫抖的皮肉,緩緩低語起來:你遲早都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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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羅諾斯以焦急地眼神看着塞恩顫抖的身體,法師已經離開了五分鐘,而塞恩的表情則從他離開不久後開始變得越來越恐怖起來。那滿心憤怒的神情令克羅諾斯聯想到了自己的某些兄弟,他們因自己基因之父的死亡而終日飽受着恐怖的折磨。

    同時,還要面對一個邪神滿心期待、時刻不停的腐化。

    而他對此完全無能爲力,塞恩那大開的胸腔之中,他的心臟正急速跳動着。他明明是睡着的,表情卻顯得那麼咬牙切齒,一種深刻的憎恨與憤怒在其上交織匯流。克羅諾斯凝視着那張面孔,開始默唸帝皇的禱言。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好在法師沒多久就回來了,他很是守時,說十分鐘就十分鐘。回來時手上甚至還帶了杯茶,滿臉的輕鬆。看見克羅諾斯的表情後,他甚至有閒心調侃:“幹嘛這副模樣?”

    不等克羅諾斯回答,他就又自顧自地說道:“安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剛剛那只是一個......必經的考驗。”

    看着克羅諾斯一臉的不解,何慎言最終沒有選擇說出真相。在他與帝皇的交談中,他已經得知了那些基因原體的本質——他們都是天生的亞空間生物,而一個明晰了自己本質後的原體是無法被殺死的。造成這種現象的唯一原因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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