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12.議員之死(3k)
    溫格堡本地的著名人物,奧爾維森議員正站在他氣派的莊園庭院之中眺望着遠處的農田,他的視力很好,能夠清晰地看見那些像是螞蟻似的,在田地裏勞作的農民。

    “你確定你有辦法對付他?”議員轉過頭來,詢問一個站在他身邊的男人。

    “您何必詢問一件自己早已清楚的事呢?”

    男人反問道,他異常魁梧,體格健壯,外貌也十分英俊。一頭亂髮被束在腦後,棕色的,如同獅子的鬢毛。

    他胸有成竹地微笑着:“如果您對我——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茲沒有信心的話,您就不會找到我來對付他了,不是嗎?”

    “是的,是的。”

    奧爾維森議員敷衍地擺了擺手,心中的不屑愈發深沉。呵,術士,法師......到頭來還不是爲了錢向我獻上尊敬?

    “但我必須確認你自己是否有這個信心,威戈佛特茲,你我都清楚,有些人往往在事前信心滿滿,可當他們遇到正主時——”議員揮了揮手。“——就立刻變成了膽小鬼。”

    威戈佛特茲依舊微笑着,對他僱主話裏的貶低和暗示沒有絲毫反應,就好像他是個鄉野村夫,對這類遮遮掩掩的話術毫不在行似的。但實際上,他完全是個中高手。

    “議員閣下,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那類人。實際上,您應該多少聽過我的名字纔對。”

    威戈佛特茲攤開雙手,議員突然感到地面一陣顫動,他後退幾步,驚訝地發現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升起了一棵小樹。

    “有很多人畏懼我,也有很多人稱讚我。但他們都清楚,我絕對不是您口中的膽小鬼......”

    威戈佛特茲握住那棵樹,它在一陣光亮中變形成爲了一根厚實的,在首尾兩側都有着金屬包裹的木棍。

    “您覺得呢?”

    握着那根木棍,威戈佛特茲淡然微笑。而議員則在吞下一口唾沫後點了點頭。

    “那麼,威戈佛特茲,我希望你明白。我此舉完全是爲了亞甸,爲了我的國家。”

    奧爾維森議員換上了一副慷慨激昂,可以爲國捐軀的面龐。

    他舉起右手,振臂高呼,在僅有一人的觀衆面前表達着自己的政治訴求:“科德溫與亞甸摩擦已久,如果我能將那兩個弒君者抓住,就能在接下來的諸王會議中爲我的國王爭取一些利益。”

    “而你!”議員伸手指着威戈佛特茲。“威戈佛特茲先生,作爲抓住弒君者的英雄,你的名字會在國王們之間傳頌,屆時,你便可以出入宮廷,像你的前輩們一樣成爲高貴的宮廷法師了。”

    蠢貨。

    威戈佛特茲心想,真是個十足的蠢貨。距離他們交談的地方十五步之遙就有四個守衛,這個議員難道不清楚,人心最爲善變嗎?他難道不清楚,他的政敵正在想方設法地滲透他周圍的人嗎?將這種話大聲的說出來......

    年輕的術士在心裏貶低着這個議員,面上卻仍然帶着無可挑剔的微笑:“那麼,您覺得他什麼時候會來呢,議員閣下?那位在辛特拉的宮廷之中受到近乎國王禮遇的黑袍法師應該是個很守時的人。”

    “那我怎麼清楚?”

    奧爾維森輕哼了一聲,揹着手轉過身去,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暖洋洋地,十分舒適。議員索性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陽光讓他罕見的有了些睏意,然而,沒過多久,他面上的暖意就消失了。

    “怎麼回事?”

    議員睜開眼,看見一個穿着黑袍的東方男人正漂浮在天邊,擋住了太陽,俯視着他。

    “我聽說你要找我。”他以平靜到近乎不真實的口吻對議員說,那聲音清晰可見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而且,我注意到你還找了個幫手。”

    奧爾維森駭然地看着面前這一幕,在過去,他對術士,法師們的認知很清楚。他知道這些人能夠做到用火焰燒死他人,讀心,傳送之類的事,卻從未想過,有人居然能夠飛起來。

    何慎言一步一步從天邊緩緩走下,他踩着不可視的臺階,步伐輕快而有力。在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看威戈佛特茲一眼,這讓年輕的術士咬緊了牙,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現在,我來了。”

    奧爾維森注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袍法師,在這一刻,他心中那些關於未來的野心和權術消失了,就連勇氣都消逝了。只剩下一個最爲原始,最爲純粹的情緒。

    恐懼。

    他越是緊張,就越是仔細地觀察着黑袍法師。議員注意到,他過分地高大了,甚至比威戈佛特茲還要高一些。臉色蒼白的像是鬼魂一樣,那雙幽深的黑眸令他渾身發涼,心跳都慢了一些。

    有些人往往在事前信心滿滿,可當他們遇到正主時,他們就立刻變成成了膽小鬼。

    “黑——”

    “這沒你說話的份,年輕人。”

    何慎言打斷了想要插手的威戈佛特茲,目光在他手上的木棍停留了片刻,突然微笑了起來:“有趣,有趣。”

    他順手一指威戈佛特茲,語氣輕鬆而自然,沒有絲毫威脅,卻讓他完全不敢移動分毫。

    先前的雄心壯志與自信在不知從何而來的龐大壓力面前全然消失了:“待在那兒別動,我待會再來料理你。”

    威戈佛特茲漲紅了臉,最開始,他憤怒。然後,他如履薄冰,現在,他恨不得撒腿就跑。

    何慎言轉過頭來,奧爾維森議員正戰戰兢兢地看着他。

    他是個留着山羊鬍的中年人,保養的還不錯,臉上見不到多少皺紋。光頭,鷹鉤鼻,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相當兇狠的一張臉,可是,此時他滿面的恐懼卻破壞了一切。

    “你在怕什麼呢?”何慎言輕聲問道。“怕我會殺了你?”

    “b......b.......不,不。”

    哪怕只是一個單詞,都讓奧爾維森說了四次才成功,他的舌頭似乎突然不聽使喚了,冰寒之感正從腳底攀附而上他的脊骨,麻醉了所有事物。

    “那你在怕什麼?”

    何慎言奇怪地看着他:“你覺得我不會殺了你,那你就不應該害怕,不是嗎?啊,我明白了,議員閣下。我看你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般地拍起了手。

    “你應該是在想,我無論如何都會殺了你,對吧?你就是在怕這一點。別怕,議員閣下,對死亡的畏懼是人之常情,就算你現在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了,我也可以爲你辯解一二。”

    法師笑着說:“你只是因爲看見我從天上走下來太震驚,所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了而已,僅此而已,你根本就不害怕。”

    議員如搗蒜般地點起了頭,然而,法師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

    “如果你害怕,我就殺了你。”他輕聲說道。“聽見了嗎?議員閣下?你明白了嗎?”

    “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害怕嗎?”

    “我——我,”

    奧爾維森瘋狂地活動着他的舌頭,想要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想要說出我不害怕四個字,可他的舌頭拒絕了他。身體的本能拒絕了來自大腦的命令,他的心跳開始直線上升。恐懼與軟弱使他開始痛哭流涕,最終,他跪倒在了法師面前。

    “噓。”何慎言輕柔地拍了拍他的光頭,動作溫和。“別哭,議員。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害怕嗎?做個誠實的人,好嗎?”

    奧爾維森開始放聲哭泣,他尖叫着說出了那句話:“我害怕,天吶,諸神啊,救救我吧!我真的很怕!”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威戈佛特茲終生難忘。在他的一生中,他見過許多殺人的手法。士兵們用箭矢、長劍、戟和斧頭之類的東西殺人,法師們用火焰、冰霜與閃電來殺人。刺客用毒藥和飛刀,以及陷阱。

    其中,國王們殺人是最爲簡單的。他們不必親自動手,甚至不必看見受害者的慘狀,只需一個點頭,一句話語,甚至是一個眼神,就會有成千上萬年的人死去。

    但他從沒見過這種,威戈佛特茲情不自禁地開始渾身發冷。

    “諸神聽不見你說話,議員閣下。只有我聽得見。所以,我會給你迴應。”

    他聽見黑袍法師如此說道,緊接着,奧爾維森議員漂浮了起來——在五月份的溫格堡陽光中,他一點點浮上了天空,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至和太陽平齊......

    剛開始,威戈佛特茲還能聽見他崩潰的哭聲與尖叫聲,可是,到了後面,他就只能瞪着因爲注視太陽過久而生疼的眼睛看着那個小小的黑點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

    威戈佛特茲聽見自己顫抖着問,那聲音讓他覺得荒謬:這是我的聲音?每個音節聽上去都包含着恐懼與顫抖,如此的軟弱,如此的令人厭惡,這真的是我的聲音。

    是的。

    “我看他抖得很厲害,想必議員閣下應該是很冷吧。而且,他之前那麼熱衷於曬日光浴的模樣也讓我心生感嘆。”

    何慎言漫不經心地來到威戈佛特茲面前,用‘我剛喝了口水’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讓他差點跪下的話。

    “我將他送到了太陽上。”

    “是......是這樣嗎?”威戈佛特茲慘笑着應和。“您還真是心善。”

    “是吧?我也覺得。那麼,接下來就來談談你的事吧,年輕人。你是從哪兒學到我的冥想術的?嗯,你天分還不錯,竟然能夠自己改良本土的法術。”

    威戈佛特茲心裏咯噔一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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