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126.本來的模樣
    賭局最終是福格瑞姆獲勝了。

    這個結果可能會讓很多人不敢相信,乃至於質疑自己的眼睛。但從虛空中跳出來的法師確實能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這件事是真的。

    福格瑞姆——來自徹莫斯的鳳凰——在比拼酒量的賭局中勝過了察合臺可汗與黎曼·魯斯。

    當然,從形象上來看的話,他也算不上是什麼獲勝者。

    福格瑞姆原本柔順的長髮此刻變得亂糟糟的,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暈紅,一向乾淨整潔的長袍上甚至滿是酒水的痕跡——但是,他還是最後坐着的那個。

    就連基利曼都在幾分鐘前徹底倒下了。

    攝政王癱在了地板上,額頭和地板來了次親密接觸,倒下的時候手裏還拿着酒杯,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

    這就是法師回來以後看見的景象。

    “啊,您回來了。”

    福格瑞姆優雅地朝他頷首示意,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淺酌了一口。他微笑着問:“您對於時間的把控總是這麼精準嗎?”

    “老實說,我的確指望着你們已經將宴會開完了,但我可沒想到會是這副結果。”

    何慎言面色古怪地擡腿邁過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天使,順手還幫他理了理那閃耀的翅膀:“你們這幅模樣可有點不符合原體的身份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福格瑞姆在喝醉過後的話明顯比他清醒時的要多得多。

    鳳凰再次微微一笑:“帝國的史學家與傳記作者們都在想方設法地將我們的父親和我們本身塑造成無所不能的神明,但我們根本就不是,再者,身份地位這四個字不過只是捏造出來的詞語,不是麼?”

    他仰起修長的脖頸,將杯中殘留的酒液一飲而盡,然而,這舉動卻是讓他到達了某個臨界點。

    只見福格瑞姆的眼眸微微瞪大,隨後便撲通一聲立馬趴在了桌上,只來得及吐出兩個模糊的字:“這酒......”

    “這酒怎麼了?你倒是把話說完啊,福格瑞姆,我最恨話只說一半的人了,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何慎言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着,打了個響指,精神力溝通魔力,幾個再簡單不過的自動清理法術便被丟了出來。

    魔力化作的掃帚在地上掃來掃去,水桶與抹布各司其職,空掉的酒杯被它們迅速請走,本沒有窗戶存在的宴會廳也被兩隻像是動畫片裏纔會出現的白手套在牆壁上拉開了兩扇大開的窗戶。

    但外面的景象可不是黑暗的真空,而是田園牧歌式的美好景象。清新的空氣從那兒涌入,讓裏頭的酒氣一掃而空。

    隨後,一個老人直挺挺地從那窗戶外面走了進來。明明窗外的景象很美好,是一副春天的景色,他卻滿臉風霜,甚至連鬍鬚與眉毛上都沾着白霜。

    眼見這位這幅尊容,法師立馬驚訝地吹了個口哨:“噢,我的天吶,這不是我最尊敬的帝皇嗎?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如果你不打算用哥特語和我對話,也至少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翻譯腔來故意消遣我。”

    老人疲憊地來到何慎言對面坐下了,還不忘記扒拉兩下福格瑞姆讓他順勢滾到地上去酣睡。

    何慎言笑了起來。

    “很高興看見你的幽默感還沒消退,老夥計——所以,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的?”

    “長途跋涉的旅人不都是這幅模樣嗎?”

    老人用那滿是皺紋的手拿過了一個不知道被誰放置在桌上的酒杯,搖了搖,沉甸甸的回饋手感讓他情難自禁地嘆了口氣,隨後將其一飲而盡。

    他滿足地長出大一口氣,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好酒。”老人評價道。“但可不能讓他們經常喝。”

    “這你可管不住。”法師聳了聳肩。“至少魯斯肯定會三天喝一次,這還是建立在他壓抑自己的前提下。”

    聽見這句話,老人也回頭看了眼正在酣睡的狼王,後者對這注視一無所知,呼嚕聲甚至都更響了幾分,顯然是越睡越深了。

    “......我會嘗試讓他剋制自己的。”

    “哼,拭目以待好了。”法師笑道。“至於你說的長途跋涉......得了吧,少來這一套,長途跋涉能把你搞成這副模樣?你又在亞空間裏中了誰的圈套?”

    還不等老人回答,法師便率先豎起了一根手指:“首先排除恐虐。”

    “你的確可以排除他,他現在正忙着試圖讓你送過去的那夥獸人改信。”老人咳嗽了一聲。“但是......並不是圈套,是亞空間本身在排斥我,它本能地拒絕任何於我有益之事。”

    “啊,又是這件事。”

    法師攤開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爲力:“上次我就說過——”

    “——是的,是的,你說過我這麼做的後果與風險,包括亞空間爲何一直排斥我的原因......但我必須這麼做。”

    老人嘆了口氣,飽經風霜的臉淡去了,身形逐漸拔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歐亞大陸的野蠻人,頭頂桂冠,臉色愁苦。

    “網道內的那些東西沒有一天不在試圖衝出來,種種威脅迫在眉睫,我甚至沒辦法讓禁軍們分散開來協助泰拉的重建。到現在爲止,還有四個農業基地的進度停滯不前,土地的復原實在太過艱難了。”

    帝皇抿着嘴,說道:“而你——你雖然不會被亞空間排斥,但這也成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替我承擔起這責任的原因。”

    “祂們腐化不了我。”

    “祂們不行。”帝皇搖了搖頭。“但亞空間可以。”

    何慎言倒也沒有在這個時間上和他爭論的心情,眼見他如此堅持,法師也只得聳了聳肩,將話題跳過了。

    “或許吧。”他說。“那麼,在看見你的兒子們如此富有人性的一面後,你有什麼感想嗎?”

    帝皇並不回答,只是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彷彿有一萬年那麼長。無盡的後悔與愧疚都蘊含在其中,但終究,也沒人能夠聽見。

    他的愧疚終究只能留給自己。

    “他們本來就應該是這幅模樣。”帝皇平靜地說。“如果一切沒有被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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