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屍姐出棺 >第6章 爺爺的真實身份
    王宜年捏着那隻板指,手不停的摩挲着,眼淚從臉頰落下,滴在手背上。

    他張着嘴,無聲的哭泣着,像是要將自己埋葬在過往的故事裏不再出來一樣。

    我站在一邊,不敢吭聲,畢竟這老頭子看着也不像什麼好人,若不是爲了爺爺,我早就轉身跑了。

    過了許久之後,他才緩緩擡起頭來,淚眼迷濛的看着我,彷彿透過我看着另外一個人。

    “像,真像。”王宜年自顧自的說着,“像我大哥年輕時候的樣子。”

    我有些接觸不良,這是剛剛還一臉冷血的要拔我舌頭,這會兒就開始跟我攀親帶故的憶當年了?

    他朝我招了招手說道:“孩子啊,過來。”

    過去?打死我也不敢過去啊,誰知道這老爺子接下來要做什麼。

    然而現實是,我的腳有他自己的想法,就這麼順着這怪老頭的召喚過去了。

    他拉住我的手說:“你爺爺當真不在了?”

    我何嘗不想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現實就擺在眼前,我只能哽咽的吐出兩個字。

    “是的。”

    老頭兒忽然就捏緊了手中的扳指,直捏得指尖泛白,咬着牙問道:“我景武大哥他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

    我之所以這麼回答,那是因爲我覺得爺爺的死因非常有爭議。

    “醫生說是心臟驟停猝死的。”

    “放它孃的屁!”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晃了好幾下,桌上的水杯都跟着叮哐亂響。

    老爺子的反應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很明顯他也不相信爺爺會這麼輕易地離開人世。

    “王爺爺,這是醫生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我當時在學校,到家的時候,爺爺已經沒了。”說到這裏,我眼淚又要掉下來。

    老頭看我這個樣子,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說:“那你爺爺要你來找我做什麼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爺爺的遺物中找到了這個扳指和地址,所以纔到帝京來尋您的。”

    王宜年看着手上的東西陷入了沉思,我也站在一邊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像是一個等着判決的罪犯。

    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拉着我說:“孩子,按輩份,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公纔對,我當年跟你爺爺可是喝了血酒拜了把子的兄弟啊。”

    此時的他收斂了一身的乖戾,剩下的只是一位滿臉慈祥的老人。看到他情真意切的樣子,我不由得有些懵。

    “你爺爺留下這些,讓你來找我,一定是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吧。否則我尋了他這麼多年他都不曾出現,卻在他逝世的時候突然讓你來找我。”

    這就是所謂的人老精,馬老滑吧。我還啥都沒說呢,這位爺已經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我知道人混到王宜年這個份上,已經是成了氣候了,我這點道行在他面前簡直不夠看的,所以也沒打算瞞着,一五一十的把從玉簪丟失到爺爺去逝之間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果然。”王宜年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緩緩嘆了一口氣,“這應該跟當年東梁皇陵的事情有關吧。”

    王宜年說的神神祕祕的,這讓我有些跟不上節奏。

    “五十年前,你爺爺並不叫楊景武,他叫楊彪,盜門的二當家。”王宜年的眼神藏在反光的眼鏡片後面,像是能看見當年的情形,“五十年了,如今再沒有人知道盜門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了。”

    我認真的聽着,對於我爺爺的真實身份,我其實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但迷底揭曉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

    “我當時只是宗門裏一個最不起眼的小嘍囉,跟你爺爺比,那是天差地別的。但他卻從來沒嫌棄過我,一路帶着我提攜着我,甚至最後還舍了命來救我,我纔有了今天。”

    “我們盜門,講究的是,一日爲兄弟,終生不可叛。景武是我大哥啊,既然他讓你來,便是有託孤之意,孩子,你今後跟着叔公,在這帝京裏,你就橫着走,誰敢打你主意,叔公幫你弄死!”

    我完全被老爺子的話弄懵了,五十年前?爺爺的真名?盜門二當家?

    “叔公,盜門到底是幹什麼的?”我趕緊轉移一下話題吧,即滿足好奇心,又不用聊那尷尬又血腥的話題。

    “你可聽過江湖上有說啓塋的書生,盜門的僧?”

    我露出天真無知的表情搖了搖頭。

    “我們盜門與其他門派都有不同,盜門的創始是一名僧人,他叫楊髡,法號璉真伽,是一個專門盜取皇陵的盜墓賊。也是我盜門始祖。我們這一門沿襲了祖師爺的手段,也是專門盜取皇陵的。我們盜門的鎮門之寶便是祖師爺從宋陵之中盜出來的一件寶物,稱爲金貓睛。得此物者便是我盜門之主。”

    他摩挲着手裏那隻扳指,微微露出了笑意,彷彿看見了年少時光裏,那些肆意瀟灑,刀頭添血的時光。

    “這顆扳指,便是尋到金貓睛的線索。”

    盜門的事情讓我腦袋有些轉不過勁,尤其是爺爺的真實身份,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我有些消化不掉。

    我爺爺,半輩子都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不單單是在我眼裏,爺爺在村民們眼中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然而他的真實身份居然是一個盜墓賊,還在一個門派裏坐第二把交椅。

    原本的悲切被震驚代替,我有些方。

    “只不過,五十年前,東梁皇陵之中,我一衆兄弟進去,無意間啓發了機關,引出無數的白毛棕子,將我兄弟虐殺殆盡。當時若不是你爺爺捨命相救,我只怕也要留在那兒了。從那以後,盜門也跟着沒落了。”

    他凝望着我,彷彿在看年輕時的爺爺。

    “你可知,你爺爺是一個絕頂高手,不管是發丘的手藝,還是武藝、修爲都是頂尖上乘,身子比我還硬朗,我它孃的都還沒死呢,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死了。”王宜年此時身上的戾氣又一次暴發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我管了。若讓我查到誰害了我景武大哥,那就別怪我王宜年手段狠辣!”

    他一面說,一面掰着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音來。

    “文奇,你爺爺的死因和消失的玉簪都與五十年前東梁皇陵有關,看來只有我親自陪你走一趟了。”

    我望着王宜年,鄭重的點頭,爺爺的死我也覺得蹊蹺萬分,若能搞清楚,那怕刀山火海也要闖他一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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