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要啊?哥哥。”她用天真純樸的聲音問我,讓我覺得無比諷刺。
唐婷婷輕哼了一聲:“他們殺死了我,難道我不應該報仇嗎?”
她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馬上就快變成致陰的厲鬼。
“你聽我說,你還沒死,你可以活過來,跟你媽媽去過好的生活,她是愛你的。如果殺了你父親,你背上了弒父的罪名,那就真的成了厲鬼,要下刀山火海獄,永世不得超生的。”
“在黑暗時待久了,可能會忘記陽光的溫暖,但你離陽光只有一步之遙,難道不想走出一步去感受一下嗎?”
她的手恢復了正常,回頭看着我:“光明、陽光離開我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不記得這世界上還有這些東西。”
“寶貝,媽媽愛你。你跟我走,我跟你爸離婚,我們離這裏遠遠的,媽媽帶你回家。”
“聽我說,唐婷婷。”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字句,“他不值得你爲他下地獄,不值得。你還有美好的生活可以過。”
蕭夕凌在我腦中一直催促着我,那胎血要乾了,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是嗎?可是我的一切痛苦都是他們給我的,我難道不要還回去嗎?還有那個所謂的弟弟!”
“弟弟是無辜的,弟弟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唐太太哭泣着說。
“沒有嗎?他的存在就是錯誤。他的存在纔會讓我在這裏受盡了所有的苦楚。”
她的鬼爪又忽然朝着嬰孩伸去,楊小貞媽媽嚇得抱着孩子趕緊往裏跑。
我和商亦道同時出手,用符紙鎮住了她的手。
“他沒有錯,唐婷婷。錯的是這兩個人,你和你媽媽還有弟弟都是受害者,你弟弟差點死在了你媽媽的肚子裏,你媽媽被囚禁在家裏。你被封印在這裏,這一切都這兩個人做的。你該認清楚的。”我說道。
“一切悲劇的開始就是這兩個人,那讓他們死在這裏也不爲過吧。”
“爲了殺他們,放棄以後那些美好的生活又何必呢?”
“你以爲,我不殺他們就會有美好的生活?這個人,你以爲他會放棄糾纏我們?他會放棄他心心念唸的兒子?”
我愣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迴應,可是地上的胎血已經在迅速乾涸,血液本就比普通的水乾得更加快一些。
“他們會百般糾纏,他們就是魔鬼。我殺了他們,爲我自己報仇,也讓我解脫。”唐婷婷冷笑着,又伸出鬼爪刺向唐冬河。
蕭夕凌告訴我,唐婷婷的魂魄有古怪。
我看一她身上冒着濃重的黑氣,再看着那顆黑氣四溢的柳樹。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唐家那對母子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一輛不起眼的出租車一直停在不遠處。
我看向那車上的司機,一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底,鬼鬼祟祟的往這邊看着。
我向商亦道示意了一下,他立刻看向那邊。
那司機也發現我們看向他了,立刻發動車子要走。
但這個時候商亦道已經一個凌空飛躍,迅速堵了上去了。
我看到他一腳將那輛車逼停的時候,不由得驚豔了,暗暗豎了大拇指。也不知道自己哪天能擁有這樣的能力。
商亦道再踹了一腳,那人便直接從車裏滾了下來。
“我以爲這兩隻臭蟲哪裏來的底氣在這裏囂張,原來是因爲這個傢伙,一身邪祟之氣,只怕沒少幹損陰敗的事情。”
說着便將他丟到了中間。
“我可是玄機閣的人,你們也敢對我動手,不怕玄機閣的報復嗎?”
“哦?又是玄機閣?”自從我知道玄機閣與爺爺的死有關,到現在已經幾次遇到他們的人了。
他們似乎滲透到了帝京的每一個角落,像是在謀劃着什麼。
而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與魂魄有關係。
此時棉柳巷,又是一個怨氣沖天,陰屍之地,蕭夕凌說這裏的陰氣堪比枉死城。
而枉死城據說所住的都是冤魂,數以萬計的冤魂才能疑成枉死成那樣的陰氣,這塊地方,絕不是唐婷婷一個小小生魂能造成的。
可以說唐婷婷之所以在這裏就是因爲要用這裏的怨氣養她的陰魂。而並非因爲她的生魂封印在這裏才造成了這塊地方的陰氣。
“玄機閣會怎麼對付我,你不會知道了。”我結了個印打在他身上,將他定在了地上。
“你……你要做什麼!”
“你以陰養魂傷天害理,死後讓閻王爺跟你算帳去吧。”我走到他面前,他急忙的搖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是的,你們不敢殺我的,玄機閣不會放過你的。趙堂主會殺了你們的!”
“趙堂主?”這是我聽到的玄機閣最大的官了吧。幾次動他們的利益,估計也快找上門來了。
我看向唐家母子,冷冷問道:“你們現在還有什麼想法要說嗎?”
唐冬河被唐婷婷扼住了咽喉,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唐母此時則嚇得瑟瑟發抖,什麼也不敢說了。
我回頭看向唐婷婷:“惡人自會有惡報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放開他吧,跟你媽媽過日子去吧。”
她無奈的看着我,悽慘的笑了起來:“來不及了,這胎血已經幹了,一切都結束了。”
說着她掏去了唐冬河的心臟,對唐太太說:“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媽媽。”
說着便朝自己的身體走過去,天雷一道一道打下來,馬上就要打到她身上時,忽然一道黑色身影閃過,將這一片魂魄收走,然後迅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此時的唐婷婷的身體忽然倒地,我們搶上去的時候,已經失了她的呼吸。
“婷婷,我的孩子。”唐太太哭着爬到唐婷婷身邊將她抱起來,摟在懷裏哭得悲絕。
我回頭看時,那唐母已經嚇得暈死過去了。
蕭夕凌說:“去挖那棵柳樹,下面只怕有東西。”
我點了點頭,走到那柳樹前,示意商亦道一起挖。
等這柳樹挖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一隻黑漆的長匣。打開匣子裏面是一柄長七十釐米的銅劍,此劍泛着幽幽的黑色,上面用小篆刻着“遊熙”兩個字。
“殺神之刃?!”我和商亦道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恐。
這是人屠白起的寶劍,難怪一劍能抵一個枉死城了。
這劍下亡魂又何止百萬。
我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將那劍盒再次封印起來,卻見天空如蒼鷹撲兔一般出現了一道黑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