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叫我魔王大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陷入狂暴的安德魯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不是繼續和這些東西糾纏下去,而是要儘快解決戰鬥迴歸。

    可按照當下的情景來看,一時半會是肯定解決不了問題的。

    “安德魯,能動麼?”

    穆勒低聲問道。

    原來安德魯在剛剛就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只是他在極度脫力且渾身沒有一絲魔力留存的狀態下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只能依靠着先前穆勒對他釋放出的血褐色液體保護自身。

    “再一會兒…咳咳!再給我一點時間就行!”

    安德魯強打起精神虛弱回覆着,然而關於自身的真實情況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現在就連將四肢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穆勒深深看了安德魯一眼,嗯了嗯沒再多說什麼,繼續應付轟向自己的那些時刻不停的攻勢。

    他一眼就看出安德魯的故作堅強,只是無奈當下所面對的兩難困境。

    如果安德魯實在是提供不了幫助的話,自己依舊還是可以全殲所有怪物的,只不過代價可能就是因爲受到拖延從而導致帶領出來的隊伍遇到襲擊,後果可謂是可大可小。

    但要是安德魯執意要在這種狀態下給自己提供幫助,那麼他很有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哪怕不死也會終身停留在四翼的階段。

    這種代價對於一位戰士而言,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去承受的。

    穆勒如此想着,沒有故作矯情說什麼不用幫助之類的屁話。

    作爲上位者,大局觀可謂是重中之重,用一名戰士的命去換取整體局勢一片晴朗,這點無疑是值得的。

    轉瞬間,又有一頭怪物的屍體落到地上,原本數量上百的怪物已經被絞殺近半。

    在實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它們還能堅持到現在,可見其生命力和戰鬥力有多強悍。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很早以前就被某些更強者或者是種族給趕出幽暗森林這點不假,但請不要以爲它們就是羣軟柿子。

    即便是被驅趕而出的敗者,但它們曾經畢竟可是真真正正存活在那個凶地裏的物種,屠殺與被屠殺時常發生,戰鬥就猶如家常便飯般信手拈來。

    這麼強悍的物種之所以沒被幽暗森林之外的強者收服,其原因除了它們本身的桀驁不馴以外,還有的就是極其好戰不服管束的緣故。

    它們一旦和敵人打起來只會聽頭領的命令,如果頭領不發話甚至是身死,那剩餘者對敵人將會是至死方休。

    因此,它們的這種不死不休的進攻方式才使得就連穆勒這位聖魔靈都感到頭疼的原因。

    這時,遠處天邊的天邊泛起濃煙滾滾,穆勒心頭一驚,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麼?

    不能再繼續這麼拖下去了…

    穆勒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轉變成爲狠辣,從身上摸出一支藥劑向後拋去,精準掛到安德魯的衣服上。

    “沒時間了,大部隊遇到突發狀況,我要立即趕回去。”穆勒邊還擊邊說。

    安德魯在拿到藥劑後神情立刻沉重了起來,他將藥劑緊緊握在手裏說了幾個字。

    “我知道了。”

    說完,一支空空蕩蕩的玻璃瓶掉落到地上。

    安德魯身上的血管因藥劑再次膨脹鼓動起來,蘊藏在周邊自然中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魔力源源不斷向着他的身上匯聚。

    白皙的皮膚開始轉變成黑青色,頭上的惡魔之角在不斷拔高,瞳孔由原本的藍色霎時間宛如被鮮血充斥,就連眼白在這瞬間都是一片猩紅!

    安德魯感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佔據滿整個身體,竟然讓他有種即便是魔王站在自己面前都不過如此的錯覺!

    狂暴、傲慢、瘋狂等等等等的病態情緒也在他的臉上一一出現!

    “來吧!戰啊!”

    安德魯狂嘯着朝怪物們衝去,手中的大劍彷彿輕如鴻毛般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

    穆勒知道現在的安德魯已經不是安德魯了,不會再對自己的命令有任何反應,所以他一步步向着安德魯所在的區域移動着。

    只要安德魯能讓圍攻自己的怪物分出一部分去對付他,那麼自己就能爭取出一點時間去使用魔法了,勝利的天枰就會在那個瞬間向自己這邊徹底落下!

    而關於這點,斷了條手臂的怪物頭領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它呵斥住那些想對安德魯出手的族人,然後自己震動翅膀飛到安德魯跟前與他相互廝殺到一起。

    可是怪物頭領畢竟斷了一條手臂陷入重傷,戰鬥力早已大不如前,好幾次都被陷入狂暴的安德魯打得齊齊倒退,不過好在還是能夠勉強拖住他的。

    然而怪物頭領明白,己方的敗局其實早就在穆勒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之所以仍苦苦堅持下去只是因爲它在想着該怎麼安全帶領族人全身而退而已。

    要是現在流民還在,說不定還能通過他們營造出有利於它和族人們的撤退環境,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它現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留下一部分族人,用它們的命去換取族羣以後的延續。

    安德魯瘋狂的攻勢讓怪物頭領體會到穆勒當時的心情了,它應付不暇間發出吼叫,終於狠心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一部分怪物在這種命令下對穆勒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而另一部分則幾乎在同時就振翅向着遠方逃掠,對留下死戰的那部分族人沒有絲毫眷戀。

    不是它們沒情感,而是長久以來對頭領發出的命令的本能反應而已。

    單個的生命在整個種族延續前根本不值一提。

    怪物頭領沒走,它留下了,依舊在牽制着安德魯。

    這場戰鬥最後的尾聲極其慘烈,剩餘的怪物根本沒能再對穆勒施加最開始的那種不間斷的攻擊,所以穆勒的聖魔靈之威也隨之徹底釋放。

    十幾頭怪物在穆勒某種魔法下被融成一灘灘黑水,它們的骸骨安靜躺在黑水中,青煙嫋嫋從骸骨上生起,從頭熟到腳。

    而那頭怪物頭領此時還沒有徹底死去,但半截身子已經消失不見。

    哪怕都已經這樣了它還不停朝着穆勒嘶吼,發泄臨死前的不甘與怨恨。

    穆勒沒管它,而是用血褐色液體拖起地上陷入重度昏迷的安德魯。

    剛纔,安德魯在和怪物頭領的戰鬥中被它劃開後背,只是這樣的傷勢安德魯對其渾然不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般依舊透支自己的力量拼命開展進攻,甚至等到最後穆勒插手進兩人的戰鬥時安德魯的狂暴狀態都沒有停歇。

    最後還是穆勒出手打暈了他才勉強算挽回了他一條命。

    現在爲止,安德魯所受到的外傷看似驚悚,實則傷勢並不算太嚴重,而真正會危及到他生命的創傷實則是在身體裏。

    由於之前的脫力以及過度壓榨自身魔力,再加上後來喝下副作用很大的藥劑去透支生命力戰鬥…

    因此,在這麼多種因素的結合下從而導致了他此刻的危在旦夕。

    穆勒伸手按在安德魯的胸口上,一股柔和精純的魔力通過手指緩緩傳導進他的身體,想着多少能替他修復一些傷勢,奈何安德魯體內的傷勢過重,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因過度運轉而微微滲出鮮血,所以那股魔力根本對其起不到任何作用。

    “唉…”

    穆勒嘆了口氣,決定不再浪費時間,隨後就帶着生死不知的安德魯朝幾支隊伍所在的方向飛去。

    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四面八方就出現了成千上萬只奇形怪狀的昆蟲和瘦小的動物,密密麻麻一大片!

    它們聞着鮮血的腥臭款款而來,離去時怪物頭顱已然成爲一具皚皚白骨。

    在惡魔世界中有某本書籍上記載着一個不知道誰寫下的故事。

    書上說,極北之邊,北羅望海海洋深處有一種龐然大物,它們每天需要吞食巨量的食物才足以維持生存,一生不知道要造成多少生物的死亡。

    不過,隨着歲月的流逝,死亡最後也會降臨至這支“罪孽深重”的物種頭頂。

    在徹底死亡後,它們的體內就會產生某種氣體,從而導致它們的屍體浮上至海面,受盡萬千海鳥與生活在附近的生物啄食。

    之後,它們的屍體會緩緩下沉,散發出的味道在下落途中自然又是吸引了不少海洋生物過來啃食。

    最後的最後,它們的殘缺的屍體會徹底沉入海底,連同骸骨一起被海洋當作爲是種對海底生物,甚至是微小到連肉眼都看不見的細微生物們降下的恩賜,會一直供養百年。

    生前逼不得已殺戮無數,死後再留下龐大的血肉之軀來給更多生物提供繁衍生息的機會,這是一種良性的循環,這是一種自我的救贖。

    發現這一現象的人很厲害,他或者她爲這種現象賦予了一個溫柔的名字。

    鯨落。

    一鯨生萬物寂,一鯨落萬物生。

    怪物頭領此刻的死亡也同樣如此,包括世間出現的所有東西都是一樣。

    出現的每一朵花每一棵草,出生的每一個人類和每一個惡魔…

    無論它們活着的過程如何,但都有其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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