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觀察了盛言夕,她身上的血液顯然不是她的,既然不是她的,那又是誰的?
“少夫人?”
白管家有些詫異,隨即心領神會,“我這就去查。”
凌宴將身上的外套取下扔給白管家,“我先回病房。”
白管家看着手上的外套,不禁笑了笑。
即將入秋的夜很涼,盛言夕的衣服被血液染溼,此刻全身冰涼,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許寧遠想脫下身上的襯衫給她披上,可是他的衣服也全是血,他盯着手術室門上亮着的燈對她道,“嫂子,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盛言夕沒有回答,縮着身體坐在那一動不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時走廊遠處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在寂靜的走道顯得格外的清晰,由遠至近,均勻平穩。
“少夫人。”
盛言夕擡起頭,看見了白管家那張不算和善的臉,她坐直了身體,有些疲倦的喊了聲,“白管家。”
白管家不急着過問,將手上的外套遞給盛言夕,“少爺讓我來給你外套。”
盛言夕看着白管家手上黑衣的風衣,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謝謝,我不需要。”
她太瞭解凌宴,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盛言夕猜測,凌宴應該是讓白管家來查她爲什麼會在醫院,至於外套的事,是白管家自作主張,這個老人家向來心細。
白管家知道盛言夕被凌宴趕出去心裏有氣,他沒有勉強,但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就像老朋友一樣跟她聊天,“惜兒的身份確定了,老太太和少爺決定讓她住在府裏。”
“是嗎,這是件好事。”
盛言夕笑了笑,真心替惜兒高興。
“這件事多虧了少夫人成全,不然凌家的血脈至今還在地下室受苦,老太太讓少爺把你接回府,如果不是老爺中槍入院,少爺明早一定會親自去盛家接你回來。”
老太太一向疼愛盛言夕,如今對她更多了份感激之情。
至於凌宴,如果他不願意,從來沒有人能夠逼迫他。
白管家說他會親自去盛家接盛言夕回府,說明了凌宴心裏也是希望她回去的。
白管家的話,就漂亮在此處。
凌宴親自去盛家接盛言夕回府,這代表着凌宴向她低頭了,也就是認錯的意思,盛言夕心裏有再多的怨氣也該抵消了。
畢竟這對於任何一個女人而言,都是天大的顏面,因爲凌宴在海城,是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沒有發生季成周的事,如果盛言夕早一些聽到白管家這些話,可能她真會原諒凌宴,傻傻的以爲凌宴真的會親自到盛家來接她回去。
但是現在,白管家這些話,她一個字也不相信。
凌宴親自來盛家接她回去?
呵,這是不可能的。
他心裏根本就沒有她!
她回並不回去,對他而言一點兒也不重要。
但是盛言夕不是直接拂掉白管家的好意,只是不着痕跡的帶開話題,“你剛剛說凌華清中槍了?”
凌華清又遭人暗殺了嗎?
剛出獄就遇暗殺,現在又中槍,凌華清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非要置他於死地?
白管家聽了盛言夕對凌華清的稱乎,不贊同的更正,“少夫人,你應該喊老爺一聲爸爸或者父親。”
盛言夕,“......抱歉,我還不習慣。”
她想,她永遠也習慣不了,正如她努力地想成爲凌家的一份子,卻始終都只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