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兩世微塵 >第二十章 羅睺快來吧
    後來,夜麟在藏槍的時候,忍不住恨恨地想,自已一定也要有一杆長槍,比蒼月給幽溟的這杆還有長!

    議政殿裏,月王看着跪着請罪的蒼月,聲音平淡:“偏將軍,刀槍無眼,不必自責。這說明,吾兒,功力大有長進,都能讓你失手了。傳——御醫爲少主,診、治。”

    縱然聽過很多次,但每次聽到父親叫幽溟“吾兒”時,蒼月都如第一次聽到一樣刺痛.....什麼!診?治.....蒼月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您的句斷這麼清楚了,我怎麼能不明白.....您不讓我親近幽溟,是怕,他因此失了對我的防備.....今日,你又以爲我要傷害他......

    鋒利襲來,蒼月沒有動,因爲,臉上切割的感覺,正好可以用來忽略心上的切割......

    “你那是什麼眼神!身爲臣子,對你的君上,敢這樣大不敬地看,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

    “臣不敢。”差一點兒,說成了——兒臣,不敢。

    “偏將軍,王上命我給你和少主診治。你這虎狼之藥,會留下終身難以去除的傷痕。我這裏有極好的康復良藥,保管留不下什麼痕跡。還是用我的吧。”御醫急忙把壓在箱底的好藥,取出來。

    眼睛都瞎了,傷痕有什麼打緊......蒼月吩咐的下人,去府邸取來銀製額飾,然後,拿着鏡子散了一些自己的藥...血立即止住,裂開傷口凝固在了這個狀態。“如果,不爲留下痕跡,何須王上親自動手。御醫,不必憂心,王上只會嘉獎。”

    ......御醫見年紀不大的偏將軍,把取來的銀製額飾扭了兩扭,帶在臉上掩住傷痕。然後,像沒事人一樣,招呼自己前去少主的住所,一時嚇得口不能言......那軍中的虎狼之藥,是在緊急時,爲繼續作戰才使用的。它把恢復時的疼痛都壓縮在了,極短的時間裏。從沒有見誰,用此藥不痛叫出聲的......難怪,這位少年這麼小,就當上了偏將軍!離大將軍只差一步......

    我躲在幽溟的被子裏,發覺是蒼月撥開被子看我,立時伸手去拖他的脖子。他感覺到我手上的傷布,立即從善如流地靠近我的臉。我趕緊悄聲說:“看可以,你可千萬別讓他摸我。”顯然,幽溟聽見了,靠過來摟住我的腰,“放心,還有我。”

    ......待御醫解開手上的繃帶,我偷偷咬住被子,我的聲音一聽就與幽溟不同。

    “等下。”是蒼月。我的手冷......冷的失去了知覺。

    “將軍對少主愛護......下臣羞愧。少主,沒傷到筋骨。三天就可痊癒。再施凍氣,不利恢復,請將軍斟酌。”

    ......“既知,還不迅速包紮,囉嗦什麼!”

    御醫不敢再言,麻利上藥、包裹。剛想再把一下脈,就被將軍放回到被子裏,還壓了壓,“他冷。”我也想到了,御醫都要把脈的...聽說,把脈能分出男女。幸好,有蒼月.....我後怕地抖了一下兒。

    “御醫下去吧,本少主睏乏了。”

    ......“啓稟少主,王上特別交代診查少主的腿。請容臣下一觀。”

    我又一抖,幽溟緊了緊我。

    “爲何?”

    “王上言少主,昨日,在書房右腿明顯不適。”

    “哦。我夜裏扭了下腿筋,因而不適。”

    “......少主,還是讓我看一下,若否,王上不放心,定遣臣再來。到時,又打擾少主休息。”

    幽溟沒言語。

    “......臣奉王命而來,請少主通融。”

    我用後肘捅了幽溟一下,示意他趕快答應。

    “我...習慣光着身子睡,沒穿下褲......”結果,那御醫像沒聽見一樣,幽溟無奈,只好說,“蒼月,你揭開被子,讓御醫看一下。”

    我露出了半個大腿。御醫伸手在兩腿筋骨摸索,尤其是腿關節處......我也不知是怕,還是真的羞,不由自主地微微打着顫,幽溟緊緊勒着我,更讓我連氣都忘了出.....他還要往上摸,都快摸到腿根了!我往後一躲,“放肆!”我躲在被子裏,都被幽溟震到。

    “哐當”——“噗”......有人被擲出門外?

    “你——若還想來動少主...便等我死了之後。”是蒼月。

    御醫倉皇而走......

    我覺得,蒼月剛纔的語義甚重,偷偷看他......他看不出什麼,只是...這個擋住一隻眼睛的銀飾哪來的,雖然,後來確實有,但昨晚都沒有......事情緊迫,他還有心思打扮...也許是,遮掩撒謊的神情......這有什麼可心虛的,真是。

    我穿好衣服,鑽出來。過了大半響,也沒什麼動靜。蒼月的情緒一直不對。“別擔心,我哥在外面,若有事,會馬上通知咱們。大哥哥,你抱我到外面走走吧。這幾天,我都沒出去過。”

    “穿厚一點兒,再出去。剛纔一直髮抖。”幽溟疼得整夜難眠,剛纔蒼月又給他換了藥,這會兒,神思倦怠,支撐着等兔子回來呢。

    “睡你的,我等他。”.....若有人來,先把這丫頭帶走。蒼月取了衣服,又讓她穿上,才抱她出來。

    .......“嗯——其實,這個銀飾給人特別壓抑的感覺,把你的英姿颯爽都給遮沒了。咱們不戴它哈。”我伸手去取,蒼月躲了過去,我更懷疑了.....“你征戰殺場,視線決不能受阻。你現在也許沒有敵手,相信我,只是未逢而已。這個銀飾把你的左眼都遮沒了,不能斜着戴。正過來,也很好的。”

    我又伸手想幫他正過來,他按住銀飾不鬆手。“就因爲,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你就拿刀子割我的手,還讓人摸我的大腿。”我能立馬開哭,“現在,還掰我的手。”

    “你,爲什麼一定要看?”

    “這樣我才能知道,你出了什麼事情?是否受了委屈。”

    蒼月知道這個丫頭聰明,但沒想到,還這麼細緻。“給你看,可以。不可以,告訴他們兩個。”

    蒼月放下我,雙手擡起時,一圈水幕般的波光將我們圍在裏面。“左眼瞎了,不太好看。”

    聽他說,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等那猙獰的傷口入眼...一點兒眼珠都看不見,整個眼窩都塌陷了......我撞在了身後的光牆上。“是誰.....沒有戰事,誰弄瞎了、、你的眼睛?”

    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親眼目睹的殘酷......

    更殘酷的是,如此傷你的——“是你的父親!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轉了半天,都轉不過身,又摸了半天,纔想起光牆。

    是...蒼月不讓我去.....我去又有何用?我還能打一頓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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