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則面沉如水,雖然沒有絕美的風姿,卻儀態端方,兩人坐在一處看上去異常的和諧。
下方站着四個青年男子。
想來便是葉家嫡出的四個兒子,一旁還站着一個伶俐乖巧的女孩,大約十一二歲,此時正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打量着這個陌生的闖入者。
“砰~!”男子的手掌在桌案上輕拍一下,怒喝一聲道:“沒有禮數的東西,見了長輩不知道跪拜行禮麼?”
葉郝傑盯着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女孩,瘦弱得跟個孩童似的,身量明顯不足,頭上掛着稀疏枯黃的髮絲,一臉呆滯的神情就異常的不喜。
忍不住的低喝起來。
跪拜行禮?
可笑。
想她在修真界,即使是天地父母也是不需要跪拜的,何況就這麼個東西。
葉珺愉淡淡的看了過去,眼裏沒有一絲的動容。
彷彿整個神情都還處於懵懂之中。
一旁那個女子倒是開口說話了,“相公,聽說這孩子從小就有點傻愣,你別嚇着她了。”
“哼!”葉郝傑眼裏更是燃起了一抹厭惡,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過去的糊塗,“盛嬤嬤~!”
“在!”剛剛領路的老婆子此時一臉恭敬,低垂着腦袋跪了下來。
“去,把她帶到楓林苑。”看着葉珺愉一身晦氣的黑色裝束,眼裏更是厭惡不已,“不學會規矩不許再帶她過來。”
一旁的女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麼話也麼說。
那四個嫡兄更是當她不存在似的,眼裏只有淡漠。
倒是那個小姑娘眼裏微閃了一下,最後輕輕一笑,露出了兩個微淺的梨渦,看着甚是嬌俏可人。
旁邊的一個小少年,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眼裏滿是寵溺!
“是!”盛嬤嬤的聲音都清脆了起來。
拽拉了一下葉珺愉便往外間走去。
葉珺愉對於這裏的生活本來就沒什麼奢望,至於那個女孩是誰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何況看着別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自己不過一個外人而已。
因此毫不在意。
一出院子,盛嬤嬤又恢復了她那高人一等的神情,忍不住的數落起來。
“唉,我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學好,吳,嗯,吳老婆子怎麼沒教你點禮數。”說着拽了拽她的衣袖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渾身漆黑的衣服,穿着像什麼樣子。”
“莫非吳老婆子這些年,把供給全放自己腰包了。”
說到這又憤憤不平。
雖然她不屑於去那小山村躲清閒,但對於吳老婆子她還是記恨的。
憑什麼有她在的時候,自己見了會懼怕,會躲避,會低人一等。
就連主母都要給三分顏色。
看看好好一個大家庶女,養得跟個晦氣的村姑似的。
葉珺愉此時纔看向了自己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對了,和吳嬤嬤的有點相似,彷彿吳嬤嬤做衣衫用不完的料子。
隨意的修改給她也整了一身似的。
晦氣之色麼,呵,她喜歡。
此時的廂房之中,七人圍聚在一張桌子上喫着飯食,一家人笑語晏晏的,沒有一個人提及剛剛那個小女孩。
彷彿她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盛嬤嬤此時得意異常,帶着葉珺愉在葉府來回的穿梭,這次的路程竟然比來時的路還要遠,整整走了大半個時辰。
纔在最西北的角落,一處偏遠的破爛屋子前停留下來。
四周一片雜草,這屋子彷彿就像是被遺棄久遠的下人房似的。
乍看上去,森冷森冷的。
“行了就這裏了,喫飯的話我會安排人給你送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那速度健步如飛,生怕葉珺愉留她下來。
‘楓林苑,瘋人苑吧’,一陣清風吹來,掀起了一陣塵土飛揚。
房頭倒還真有兩棵不起眼的楓樹。
葉珺愉撥開雜草,慢慢的靠近了房屋。
門前雜亂無章,像是很久之前此處經歷過激鬥一般,到處都是破爛的雜物。
依稀可以看出,此處曾經有人生活過的跡象。
窗棱破爛,半扇木門掛在門框上,隨時都要掉落下來一般。
屋中黑漆漆的,一陣陰冷的風吹來,使得人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如果是原身估計要嚇哭了。
還好,起碼這裏很偏僻,沒人打擾。
她慢慢的踱步了進去,正屋是一間小廳,裏面擺放着一張沾滿灰塵的破爛小方桌,和兩把破爛的椅子。
左側屋是一間臥房,有牀鋪被褥,卻依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比起山村那間小屋要寒酸十倍,要是原主知道現狀估計要死不瞑目了。
右邊竟然是一間廚房,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卻爬滿了蛛絲。
地面踩上一腳,一股嗆鼻的灰塵迎面噴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是髒了點。’
即使葉珺愉再不講究,也忍不住微微的皺了皺眉。
站立了半響,她面無表情的拎起廚房一個灰撲撲的破桶就往外走。
“啪嗒~!”破桶破碎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片,弄了好半天,終於把破桶拼接在了一起。
剛剛在門前她看到了有一口破井。
還好,水井沒有乾涸。
打上來井水之後,她便開始收拾起臥房來。
經過半個時辰的清理,已然少了一絲的灰塵味,回頭看着依舊灰撲撲的牀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如果,她現在進入練氣二層的話,只需要簡單的清塵術便可解決。
但此時她的修煉還差了點火候,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的亂響。
葉家根本就沒打算給她送喫食什麼的過來。
就跟忘了似的。
其實俗食喫多了,體內會積攢雜質,但是不喫又很餓。
看了看這間屋子,好像臨近后街,只要翻過去越過平民區,便可到達不遠處的大山。
天,已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現在去打獵的話危險太大。
突然,葉珺愉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朝着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