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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詭異至極,陰冷且彷徨。
蘇扶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起來,她瞪起眼睛,瞳孔滯呆。
她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裏。
“阿瑾阿瑾救我”那聲音依舊在,聽起來忽遠忽近。
“無墨”蘇扶高聲喊了一嗓子。
無墨從門外走進來,雙手溼漉漉的,正在腰間的圍裙上擦拭,見她臉色蒼白,連忙道:“小姐怎麼了”
蘇扶眉頭緊皺,“你剛纔可聽到什麼了”
“沒有啊。奴婢剛剛在洗衣裳,幾件貼身的小衣裳,就沒送出去。小姐是不是睡着了做噩夢了。”
她連忙搖頭,雖然剛纔的場景格外像是夢中看到的一切,可是她敢肯定不是夢。
無墨看到裸露在外面的那些血跡,也是格外不自在,“怎麼這麼多血。”早就乾涸了的樣子。
蘇扶道:“很可能是宋籮的血,我懷疑她之所以發瘋是因爲中了蠱。”
無墨頭皮發麻,忙道:“要不要稟報李公公”
沒想到這搬家反而搬出麻煩來了。
蘇扶道:“陷害宋櫻的人和給宋籮下蠱的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無墨猶豫,道:“可是,宋櫻的案子已經定案,而且宋櫻也已經宋櫻的事情,貴妃娘娘特別叮囑不許提起的。”
犯了宮中的忌諱,當然不讓提起。
她們要是主動提起這件事,定然討不到好處。
可是如果不說,難道讓兇手逍遙法外,繼續害人嗎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又會不會是自己如今她可是出頭鳥,最容易成爲靶子。
無墨道:“小姐,要不咱們再想想”
她略顯疲憊地點了點頭。
無墨嚥了下口水,看着那點點血跡,道:“小姐,今晚委屈下,睡榻上吧。”這牀,可沒法睡人了
“那你呢”蘇扶問。
這兩日,無墨本打算陪着她睡的。
無墨道:“我回外間睡。”
只好這樣了。
蘇扶躺下,睡着後就感覺窗外有敲打聲,就是感覺一下一下,有人在扣窗戶。
她今夜沒有夢到阿瑾,但是睡着後耳邊總是彷彿有個飄忽的聲音在呢喃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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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夢,還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真是窗外有問題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夜色濃重,蘇扶不敢亂動,也不想再驚擾無墨,用被子將自己的頭給蓋住,好不容易纔熬過去,好在後半夜,各種聲音都停了,她才重新入睡。
再次和朱允項見面的時候,她臉上的粉便多塗了些,仔細看的話則有些滑稽。
朱允項站在御書房中,看着兩日未見的蘇扶,突然笑起來,“原來,我的蘇扶是一隻小花貓啊。”
嘴上的情話還是一套一套的。可惜,她再也不會上當了。
蘇扶在心裏冷笑,面上還算恭敬,“昨夜沒睡好,臉色不太好看,所以多施了一些粉。還請陛下見諒”
“哦”朱允項來了興趣,過來捉住她的手,細細地去看她手心上的紋路,“爲何沒睡好可是想我想的”
如此輕浮
蘇扶眉頭微皺,以前他可很少這樣。
她做出嬌羞的模樣,“睡夢中不踏實,還有窗戶外面總有奇怪的聲音,讓人害怕。”
蘇扶其實在想,能不能自己單獨住一個院子,不過轉念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一個小小選侍還沒有資格。
朱允項道:“你以後還是跟我一起住吧,這樣就不害怕了。”他看似認真,卻又有些心不在焉。
看起來顯得很不真誠,蘇扶輕輕地抽出手來,道:“臣妾不敢。”
朱允項手裏落空,露出一抹笑來,“你既然不願與我同住,那我總要爲你解決問題。到底爲什麼睡不好”
蘇扶露出神祕莫測的表情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半夜裏,有人敲我的窗戶。”而且,還念起了阿瑾的名字
阿瑾,這兩個字,可是她的祕密啊。
她想了想,道:“陛下,我那間屋子的牀上有血跡。這間屋子原來是宋籮的。”
“宋籮”朱允項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宋櫻的妹妹。”
“是的。”
過了一會兒,朱允項道:“你還是搬出來吧,我單獨撥個院子給你。”
蘇扶在心底隱隱高興,原本朱允項分明是顧忌着什麼,不願意給她單獨撥院子,現在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蘇扶鬆了一口氣。她的確是害怕住在那裏,不光是怕沾惹是非的緣故,還有阿瑾那兩個字。這兩個字已經成了她的魔怔。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高興,也覺得朱允項看起來沒那麼可惡。
她的高興,並不明顯。但是朱允項還是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來了。
他笑道:“原本不給你獨自安排住處,是擔心爲你樹敵。現在嘛反正我總要見你,怕是已經樹敵了。還不如獨自居住安全一些。”
蘇扶微微一愣,她想不到朱允項會和她說這些。這些話從頭到尾都是爲她着想,親近得讓人無法理解和坦然接受。
尤其是“樹敵”兩個字,她和其他淑女、選侍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可是這句話中的樹敵二字,在表明彷彿只有她纔是重要的,其他的人全都可能心思歹毒。而且是他平平淡淡說出口的,更加顯得情真意切。
他怎麼會這樣說
難道,他的眼裏真的只有她
念頭還沒完全冒出來,就被她以自嘲壓下去了。蘇扶,上一輩子還沒喫夠自作多情的苦嗎他的真心,從來都不會停留;他的誓言,從來都不會長久。
你還信再傷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