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秋歌正好不當差,否則這話讓太后聽去,她已經有罪。
朱允項知道自己失言,讓她爲難了,忍不住道:“不用擔心。”身爲皇上,他想和心愛之人說些俏皮話,都要受限。
一開始那活躍的氣氛沒了,兩人沉默片刻。
蘇扶爲他換上衣裳,握住了他的手,“皇上是想要賞雪吧”
“嗯。”朱允項笑道,“其實,手頭上沒什麼要緊事,也需要鬆快鬆快。”
蘇扶吐出一口氣,“瞧您,身上還涼着呢。”
“你給我暖暖吧。”朱允項的身子往前湊。
福全站在門口,砸吧一下嘴,剛纔還說賞雪呢,他還想着要安排人伺候主子們出門賞雪去了,這會兒又要暖暖了可見,雪不重要,只是景。
重要的,唯人爾。
下雪天,有的人家其樂融融,有的人家熱鬧不止,有的人家爭吵不休。
鄭府,鄭老爺和夫人似乎是有些不快。
“不行。”鄭老爺落地有聲,沉穩粗重。
“怎麼不行”鄭夫人聲音尖銳,絲毫不落下風。
鄭老爺瞪她一眼,“我說不行,不是說這件事不行,是不能這麼快決定,總要好好想想再說。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是會滅門的知不知道”
“如此誇張,嚇唬我不懂事呢何至於滅門一說”鄭夫人也瞪着眼,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鄭老爺指着鄭夫人,“你滾出去。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鄭夫人翻了個白眼,你說不行的事情多了,可也沒見怎麼認真過,最後還不是湊合湊合就得了。現在言之鑿鑿說不行,轉臉卻什麼也算不得。
“這是個機會,你不抓住了,日後有你後悔的”鄭夫人依舊硬氣十足,“老爺,我的話,何時錯過”
鄭老爺也是冷笑,“那我問你,你何時對過休要說這些沒用的”
鄭夫人突然變了一個語氣,不耐道:“老爺,你不是看上對面的孫寡婦了嗎,雖然是寡婦可年紀輕輕,風姿卓越,若是此事成了,我便迎她進門。我別的事情辦不好,這種事何時錯過”
“你”鄭老爺指着她,最終放下,“怎麼就遇見你這樣的。”氣勢竟然一瀉萬里,連連搖頭。
雙雀回到宮中,對劉琴音講起自己去鄭府的經過。
“看樣子,那鄭老爺比較謹慎,但鄭夫人十分歡喜的。奴婢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琴音點頭,“把人弄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等等看吧。”
“是。”雙雀碰了熱茶過來,送到劉琴音的手上,“安嬪又派人來了,說是天冷了,親手爲娘娘縫補了一個手揣子,讓娘娘防寒。”
劉琴音笑了,“唉,難得她有心。罷了,你也去看看她吧,讓她放寬心。至於禁足一事她和鄭才人都是觸犯,且沒有傷到人,也就算了。”
雙雀笑道:“娘娘仁慈。”
禁足不過十日,安嬪恢復了自由行動,鄭才人也是如此。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安嬪立即回到翊坤宮謝恩,鄭暖晴故意和她岔開,也來謝恩了。
鄭暖晴從翊坤宮出來,沒有回去,反而是去了依雪閣。
“你沒事了吧。”蘇扶見到鄭暖晴,連忙讓她裏面坐。
雪早就停了,積雪卻還沒有融化乾淨。
外頭更加冷了。
“你就穿這麼點。”蘇扶忍不住說道。
鄭暖晴在一旁坐了,“沒事的。我的事,可有連累到你”那日她和安嬪起衝突,多虧蘇扶照應,否則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算什麼連累,要說連累,還是我怕連累你呢。”蘇扶說道。她和劉琴音的關係可是緊繃着的,她幫了鄭暖晴,卻未必日後能給鄭暖晴帶去好的。
鄭暖晴笑笑,“這種話,你不要說。”
“好,不說客氣話。”蘇扶沉吟片刻,“我這裏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便將城中的傳聞講了講,“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多管閒事”她雖然自認爲好心,可若是
“這樣啊。”鄭暖晴目光閃閃,竟然淚光盈盈地看着蘇扶,差點把蘇扶看得一個激靈。
“怎麼了”蘇扶摸不着頭腦。
鄭暖晴笑了,猶如那冬日裏的陽光,蘇扶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笑容,實在是美。
“蘇扶,謝謝。”鄭暖晴笑完,一字一句道。
“唉,沒事。”蘇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不想別人總是誤會你,污衊你。”
鄭暖晴搖搖頭,有些話她沒有說。她更在意的不是那些流言蜚語,而是有人肯爲她挺身而出。這麼想着,又想起了姐姐來。若是姐姐還在,多好啊。
“原來,在這世間,我並非孑然一人。”
蘇扶勸道:“你不要總想這些難過的事。”
鄭暖晴點點頭,“嗯,我以後會好好活,好好過。”不只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幫助她的人,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積雪融化,外頭颳起了大風,風聲嗚嗚,似是在發怒。
蕭賜元身穿戎裝,一步步走進了大殿,單膝跪下,“皇上,王一飛的案子有了一些進展。”
朱允項放下手中狼毫筆,擡起頭來,“站起來回話。”
蕭賜元站起來,一擺手,“臣找到了王一飛的舊相識,是王一飛少年時的玩伴,後來王一飛突然消失就再沒有過聯繫,臣派去了人才知道王一飛來到了京城。按照那人的說話,王一飛是曾受過傷的。”
京城早就查過,除了當日閒話的那幾日,並沒有任何關於王一飛的具體消息,於是蕭賜元派人往別處尋找,點點滴滴。
原來,王一飛竟然是孤兒,好不容易纔知道這個舊相識來。
雖然沒有查到王一飛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卻有比較重要的消息。
蕭賜元道:“那王一飛少年時受傷,不能行房事,所以纔來京城,本想找機會進宮做太監的。”
結果,沒有做成太監,卻被人收下養成死士。
朱允項和蕭賜元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劉琴音,或者劉家的手段。
本欲進宮做太監的人選,成爲了貴妃豢養的死士,似乎說得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