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感覺到涼涼的,這才發現自己掉了淚珠子,“先生,這還用問嗎”
她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哀愁。
查克一直讓她理智,她也的確讓自己儘量理智,可是有些事這顆心是管不了的。
查克忙道:“娘娘,這是自然的,我並沒有讓娘娘管住自己的關愛之心,只是娘娘既然想要見重得公主,那便要想法子解決纔是,可不能顧影自憐、自傷自鬱。”
蘇扶點頭稱是,“這纔是正經。”出了問題,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娘娘依舊通透,查克真正放心了。”查克笑出聲來,“娘娘可想到什麼好法子了”從現在開始就是朋友敘話了。
蘇扶早就有所打算,當下道:“辦法總是有的。”
“怎麼會送到太后那兒去呢。”劉瑛的消息靈通,卻也是剛剛知道重得被送去了太后處。
泉兒盯着自己鞋面的腳尖,“姑娘,這樣的話您想要接近重得公主怕是難了。那硃砂您可用了”
劉瑛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問題,而是道:“我想見太后的確不容易呢,就算想要盡孝心也不夠資格啊。”她不得寵,且沒有名分,只是一個小小的選侍而已。她進宮來也不是爲了當娘娘的。
“小姐,不如還是忘了這回事吧,可能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或差錯。你不是說,公主長得十分可愛、有靈氣嘛”泉兒總覺得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耗費太多的心神,“小姐,咱們注意這雙雀就行了。”
劉瑛明白自己想的有點多,泉兒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她就是不安定,心裏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是不能接受心中有不能解開的答案的。
“雙雀啊”劉瑛唸叨一聲。
泉兒點點頭,“她最近可真安靜。也沒瞧出來和誰特別親近,要說特別之處,唯獨一點,就是時不時會出宮一次。可是她出宮應該是劉琴音下的命令。咱們不能跟着,也不知道她出宮都做了些什麼。”
“你不是說她除了出宮去,也有小太監和她相熟,給她送東西嗎”
泉兒嘆息一聲,“不提這件事還好。他們可警醒了,我也只是有一次看見了。再後來,就沒看見過了。”
那小太監是怎麼回事,可弄明白了
泉兒搖頭。
說到底,泉兒也只是這後宮之中的一個小宮女,而且還是照料選侍,地位實在不高。在這後宮之中行事也要瞻前顧後,小心翼翼纔行。
“慢慢看。”劉瑛道:“總會露出尾巴來。可是除了劉瑛”重得公主的誕生讓她心裏不安,她不能不管。
“過段日子,我打算再卜一卦。”劉瑛說道。
泉兒連忙要勸。
可是劉瑛已經下定了決心,“並非只算這一樣,也該算算咱們什麼時候出宮了。”
泉兒聽了後面這句,眼前一亮,“外面的危險解除了小姐,咱們不用留在宮中避難了”
劉瑛卻比她沉穩得多,看不出什麼表情來,“過段日子再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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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也沒有把握,“只是算算情形如何。”
泉兒依舊歡喜雀躍,“既然如此,小姐就放下心來,好好養身子,養足了精氣神,才能卜卦啊。”
“瞧你高興的。”
氣氛鬆弛下來,兩人說說笑笑,夜色漸漸深沉。
幾日後,春雨過後的第二日,太陽暖暖照耀大地,後花園裏百花盛開,有蜜蜂和蝴蝶穿梭其中。
一陣陣花香隨風而來,輕輕拂面。
蘇扶一個不小心,油墨沾到了衣袖上。
丁香色宮裝上立即有一塊淺棕色的痕跡,顯得格外突兀,她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手拿畫筆,目光停留在太后娘娘的身上。
蘇扶在爲太后做畫,肖像畫,和查克學習的畫法。
太后久居深宮,對這種畫法肯定是好奇的,而且太后就算年齡大了也愛美。
若是查克是女子,怕是太后早就安排給自己畫像了。
如今蘇扶執筆,正好不唐突,也能彼此親近。
好在,蘇扶有孕的日子裏太后對她十分關照,也會時不時叫她過去說話,她和太后的關係雖然說不上好來,但也是熟悉且有幾分親近在裏頭的。
“娘娘,您的鼻子可真好看,如此挺拔,實屬少見。”蘇扶一邊平靜自然地說着好聽話,一邊笑着去描繪太后的鼻子。
太后的相貌的確不錯,鼻型好看,嘴巴和眼睛也挑不出什麼不好,有些地方和朱允項十分想象。
瓊嬤嬤哄着重得在一旁玩兒,笑道:“重得公主的鼻子就很好看,這是隨了太后啊。”
今日,蘇扶已經見過女兒,也好好的抱過了,如今重得就在她的面前,她心裏很是滿足,道:“我原覺得公主的鼻子像陛下,今日我這腦袋纔開竅,陛下可是隨了太后的。我們重得也跟着沾光了。”
她心情愉悅,說出的話可愛俏皮。
太后儘量繃着臉,終是忍不住了,露出笑容來:“你們啊,就逗我吧一會兒畫出來四不像怪誰”
蘇扶忙道:“不礙事,不礙事。等太后笑完了就恢復如初了。還有扶兒也記得您的音容笑貌呢。”
太后這纔不再繃着,“畫得如何了”
“動作輪廓已經有了,太后您的身子動一動不礙的。”
“哎呦,我這身子骨都要僵了。”太后說着話,看似抱怨,但是心情很不錯,似是在打趣。
瓊嬤嬤笑道:“我去瞧瞧畫得如何了。”
“別,你別去。”太后竟有幾分小女兒的心態,“等會和我一塊看。你們都看了,我這心裏就好奇了。”
蘇扶跟着笑,心想真不容易,終於把太后給逗開心了。一開始提出要畫像的時候太后還有幾分猶豫呢,現在才徹底放心下來。
太后喝了幾口茶,然後便去看重得,用手指逗她,“咱們重得長大了可是美人啊。”
到底是在身邊養了些日子,太后對重得有了些感情。
這時候,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男子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