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當,蘇扶便讓雙雀帶路。
依雪閣門外不遠處有一棵大樹,大樹旁此時站着幾個人。
“出來了。”安嬪握着和嬪的手,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興奮又激動,“出來了。”她再次唸叨。
兩人盯着依雪閣的門前,蘇扶正走出來,身旁是雙雀在引路。
和嬪看起來還好,臉上只是淡淡的笑容:“和娘娘作對,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沒什麼稀奇的,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我就是高興。今日收拾了她,明日我就去將鄭暖晴教訓了。”安嬪可還記得和鄭暖晴的矛盾呢。
“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和嬪的笑容淡去,往外面挪了挪,距離安嬪稍微有了一點距離。
安嬪並沒有發現,而是依舊看着蘇扶,蘇扶已經轉過身去。
安嬪道:“就怕她今日又能逢凶化吉。”
和嬪搖頭,“皇上不是已經不理她了嘛。而且,今日皇上也沒功夫管她,劉大人已經進宮,正和皇上有要事相談。”
劉大人,便是劉貴妃的親哥哥,和皇上的關係一直親近,而且還手握兵權,是皇上一直信賴的大臣。有劉大人,至少能絆着皇上一些。
“我知道。就是覺得吧以前她也出事,可是皇上總是偏寵着她。如今她有了大公主,太后面前也有臉面。”
和嬪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頭,“是啊,是公主。”
是公主,不是皇子。
還談不上母憑子貴。
安嬪道:“嗯。也到頭兒了。”蘇扶的恩寵該到頭了,鬧騰到現在,她們各個眼紅妒忌,卻只能巴巴地看着,就是盼着這一天,見她落下去的這一天。
貴妃娘娘準備充分,定會讓她喫些苦頭。
蘇扶的身影已經消失,和嬪收回視線,道:“進宮前,我娘就說宮中寵辱不作數,還是要目光長遠,本分一些的好。”
蘇扶,如今是康嬪了,也不過是和她們一樣是嬪,而且馬上就要結束。
皇上的恩寵,總不能長久的,就算長久,也不是一輩子。這後宮的女子就是花兒,開了一片,落了一片,還會再來一片。康嬪,太過爭鋒了,聽說還主動跟皇上請求過升位分,這樣往上竄,只會死得快像去碰石頭的雞蛋,易碎極了。
和嬪低聲道:“回去吧,沒什麼好看的了。”她從來不後悔,跟了劉琴音,以劉琴音馬首是瞻,哪怕是一輩子的嬪,至少她能一直安安穩穩的。
安嬪撇撇嘴,她可不知道和嬪想了那麼多,突然道:“我想去翊坤宮看看。”
“胡鬧。”和嬪低聲道,“貴妃娘娘可讓你去了”
“我在一旁,也能幫襯着些,省的又讓蘇扶安然度過。”安嬪還是不放心呢,“你怎麼就這麼不在意萬一她又沒事呢”
和嬪沒說話。在意什麼她和蘇扶本也沒有瓜葛。還有,蘇扶會沒事她不這麼覺得貴妃娘娘爲這一天準備也有大半年了吧,更何況連劉大人也出現了,參與進來了。貴妃娘娘不會允許有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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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好好待着吧,站在這裏不好看。”和嬪說完,領了宮女自行離開。
安嬪想了想,也不繼續站下去,而是吩咐了人立即去探聽消息,她則回去等候。
蘇扶這一路走得不快不慢,一句話未說。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場苦戲。
可是,這個苦必須要吃了纔行。
苦肉計,苦肉計,不苦不成計。
終於來到了翊坤宮,蘇扶雖然有所準備,還是心裏面發寒。今日的翊坤宮和之前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太安靜了
宮女太監肅聲而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似得,偶爾有人走過,也沒有什麼動靜。
爲了避免自己太過緊張,蘇扶忘記了自己的出現,什麼也不去想,跟着雙雀進去了。
劉琴音坐在上首,神色冷漠,目光不犀利卻如暗藏刀鋒。
“來了。”劉琴音輕聲道。
蘇扶並未行禮,依舊站得筆直,“嗯,來了。”她的語氣更淡,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人在這裏,魂兒卻飛去了別處似得。
“大膽,見了娘娘不知道行禮康嬪竟然連尊卑都不分了”雙雀呵斥了一聲,就要去推蘇扶。
“雙雀。”劉琴音出聲阻止,然後擡了擡手,“不必多禮,你坐吧。”
蘇扶依言坐了。
劉琴音冷笑一下,“你知道我今日爲何叫你來吧。”
“嗯。”蘇扶道。
“那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康嬪,你可還記得自己有一位舊情郎,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而且還曾有過婚約”一句一句,竟像是問堂。
蘇扶搖頭,“沒有。與記得不記得無關,而是根本沒有這些事,也沒有這個人。”
“好。”劉琴音像是早就猜到了,知道不會有那麼簡單,“先見見人吧。”
此時此刻,兩人面對面,沒必要虛與委蛇,兩人之前早就形同水火,且都心知肚明。正如之前,蘇扶不拜,因爲沒必要,劉琴音也不在意,因爲關健在後頭。
“畢竟是後宮,見外男不妥當吧。”蘇扶道。
“呵呵。”劉琴音見她終於知道主動辯駁,笑了,“你放心,我已經跟太后、皇上打過招呼了。雖然是外男,可畢竟和康嬪你有關,咱們關起門來處理才合適。交給外人,怕是誰的臉上都不好看。”不動聲色地又譏諷了蘇扶一句。
蘇扶跟着笑了,劉琴音果然是心裏有恨啊。這樣很好,總比冷靜的劉琴音要強不少。
泰山崩於前而仍舊面不改色的敵人才最可怕。
劉琴音見她笑,自己反而不笑了。笑吧,看你一會兒可還笑得出來。
“來人啊,將廣崢帶進來。”
廣崢,蘇扶聽到這個名字,真是有意思,直到現在她才直到自己的青梅竹馬是這個名字。
她擡起頭,向門口看去,就見一前一後有兩個太監,夾着廣崢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