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比淑妃大一歲,相貌很不出衆,看起來是那種敦厚老實的長相,她喜歡穿深色的衣裝,彷彿這樣穿就不怕和其他妃嬪比較了。莊妃的性子一直算是比較沉穩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大大方方。
太醫們都還在屋子裏,只是在隔壁房間,是能聽見這番話的。
似是李太醫,有些擔憂地開了口,“太后,您不可動怒。心平氣和纔有助於緩解疼痛。”
太后聽了,便拿起帕子抹淚,“你們知道關心我。可是我這個兒子卻是不知道的。疼就疼吧。”
朱允項一陣心煩意亂,“母后,您還是歇息了吧。”
太后竟然哭出聲來。
這,成何體統
屋子裏有妃嬪,旁邊還有太醫們。
朱允項暗歎一聲,“我答應您,將康嬪看管起來。若是查明白了,真是她的問題,朕絕不偏袒。"
後面這句話太后是不信的,不止太后不信,這裏裏外外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可是,這些人裏面至少有一半,覺得下毒之人並非康嬪。康嬪不會那麼蠢,在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里面下毒。而且,若說是爲了重得公主,也實在說不通啊。
這大半年都過來了,也不是當初剛剛母女分別時的情形了。
太后不相信皇上的後半句,自動忽略了,只問前半句,“怎麼看管起來”
“禁足。”朱允項應聲道。
太后收起了眼淚,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似乎不太夠。她中毒至今,總覺得自己有些無助,得了這麼句話纔算是不繼續爲難人。
瓊嬤嬤終於鬆了口氣,爲太后說話,“太后這是受驚了。等醒過神兒來就成了。”瓊嬤嬤看到現在竟然有些尷尬。
朱允項點點頭,又說了兩句,勸太后安歇了,這纔出來,站在慈寧宮的廊上,雙手背在身後。
福全從大門外走進來,來到了朱允項的身邊。
“怎麼樣了”朱允項等不及了,問道。
福全上前附在皇上耳邊,“沒問出來。一個熬不住了,胡亂說是自己下的毒,問她下的什麼毒卻說不知道,應該是嚇破膽胡說的。另一個咬舌自盡了。”
“哪一個”
福全知道皇上問的是什麼,“燒火的宮女,咬舌自盡了。”
咬舌自盡,這是需要一定勇氣的。一個宮女,竟然做到了這個程度。
“動刑前,還是動刑後”朱允項再問。
“一半的時候。”福全低下頭,“奴才已經查了,這個宮女是剛進宮的,她算是有福氣被分到了慈寧宮這邊,是瓊嬤嬤挑選過來的。至於她進宮前是幹什麼的,奴才已經派人去查了。”
“嗯。”朱允項點點頭,“此事最重要,你手頭上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另外,擬一道旨意。”
福全點頭,“是。”就等着朱允項說話。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朱允項也沒說。
福全詫異擡頭,發現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忙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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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繼續等待,不敢催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福全覺得自己脖子有些疼的時候,皇上終於說話了。
“康嬪閉門思過,不可踏出依雪閣半步。”皇上的聲音,有點嘶啞,明明兩句話,卻彷彿耗費了不少力氣和心神。
啊
福全顧不得皇上語氣中的不自願,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去傳旨吧。”
“是。”福全還沒徹底回過神兒來。他沒走,就見皇上又低聲加了一句,“你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福全鬆了口氣,“是。”這才腳步匆忙地出去了。
蘇扶躺下後根本睡不着覺,聽見外面有說話聲,便下了牀披上衣裳,出聲問了一句:“無墨”
今日是無墨當值。
外面的說話聲停了,很快無墨走了進來,爲她整理衣裳。
“娘娘,是福全公公過來了,來宣陛下口諭。聽我說您睡了,正商量要不要叫醒您呢。”
蘇扶由她服侍着穿衣裳,道:“陛下口諭,不是兒戲,直接喊醒我就是了。”
“嗯。”無墨點着頭,專心致志爲蘇扶更衣。
換好了衣裳,蘇扶迎了出去。
福全笑呵呵給她行禮,“給娘娘請安。”
蘇扶道:“公公不必多禮。太后老人家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太醫們說沒有大礙,但是要遭點罪,好好養一段日子。”
蘇扶點頭,“聽說有陛下口諭。”
“是。”福全帶着笑容的臉收起來,“康嬪免跪,領旨:康嬪閉門思過,不可踏出依雪閣半步。”
蘇扶心中種種念頭賞過,來不及多想,行蹲禮,“臣妾領旨。”
無墨在一旁聽見,心臟砰砰地跳。爲何要主子閉門思過,難不成是給主子定罪了皇上,怎麼能這樣呢
“康嬪娘娘免禮。”福全恢復了笑容,“皇上讓奴才私下裏告訴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蘇扶舒了口氣,“多謝公公了”
“哪裏。”福全按理是不該多說的,可是他道:“老奴認識娘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知道娘娘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皇上也是清楚的。如今讓娘娘閉門思過,也只是權宜之計,娘娘不要掛心。”
蘇扶點點頭,“我明白了。”
“老奴還有事,就不多待了。康嬪娘娘好好休息。”福全說完,便告辭了。
無墨又伺候蘇扶進去,給她上了溫熱的茶水。
蘇扶推開了,並不想喝。
無墨嘆息一聲,“皇上怎麼可以如此。”
蘇扶皺眉,出聲訓斥:“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無墨委屈,“娘娘。”
“唉。”蘇扶單手撐着頭,閉上眼睛,“這是皇上對依雪閣太過縱容了,竟然讓你分不清楚、理不乾淨。皇上也是你能說的讓旁人聽見了,我想救你都不行。”
“奴婢知道錯了。”無墨嘴上承認,心裏卻沒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