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呆呆的,“我一直很小心,凡是入口的東西都會仔細些。”
“百密總有一疏。你待在依雪閣,至少能安全一點。”打從重生後,他便心裏面揣着不安。上輩子扶兒被毒死,給他留下了陰影。
蘇扶心裏感激,卻也忍不住苦笑,“難道這樣待一輩子”
“朕會經常來看你的。福全也知道此事,喫穿用度上不會讓你受委屈。你放心,等太后消氣了就好了。”
蘇扶不知要說些什麼,腦袋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但是心裏卻是滿滿的柔情。
“睡吧,不要想這麼多。你只要每天安心自在地和重得過日子就好。睡吧,乖。”朱允項開始哄她。
她慢慢的,竟然真睡着了。
朱允項抱着她,兩人一起在牀邊躺下,睡着。
距離天亮好一陣,天依舊黑着。
依雪閣的門吱嘎一聲開了。朱允項理了理太監服,從門口走出來。
廊上的燈不知何時熄滅的,外面終究有幾分寒意。
朱允項朝着院門走去,突然聽見腳步聲從旁邊傳來。
“陛下。”是紅娟,從旁邊走了過來,“您要回去了。”
朱允項笑笑,“好丫頭,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紅娟問:“皇上改日還來嗎要不要奴婢留神,爲您開院門”
朱允項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便推開門出去了。
紅娟捂着自己的心臟,感覺到裏面咚咚地跳。
打從這日開始,每隔幾日,朱允項便會過來一趟。都是紅娟給他開門,快天亮離開的時候也是紅娟伺候着給他漱口飲茶,有時候夜裏用水,也是紅娟守着聽差遣。
再說太后中毒一事,一直到現在也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只怪對方做的太乾淨,竟然利落地找不到一點線索。
這日,朱允項陪着太后在後花園散步,正好碰見了鄭暖晴鄭才人也在旁邊。
鄭暖晴一看見他們,便走上前來,猛地跪下了,“太后,皇上,臣妾有罪。”
太后被人打擾,心中不快,嚴厲道:“怎麼回事”
鄭暖晴分明有些膽怯,嚇得臉色微白,卻堅持着把話說了出來,“康嬪娘娘是冤枉的。下毒之人不是她,是臣妾。請太后和皇上饒了康嬪。”
周圍宮女太監噤若寒蟬。
太后瞪起了眼睛。
朱允項卻是眯起眼睛來,問道:“你是如何進入慈寧宮,又是如何下毒的下的是什麼毒”
鄭暖晴一開始還能答上來,說是買通了燒火的宮女,至於下的是什麼毒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朱允項雖然希望找到兇手,卻不想找個假的。
太后聽明白了,伸手指着她,“你爲何要毒害哀家”
鄭暖晴更是說不上來。
太后冷笑:“聽說過,你和康嬪的關係很好。她還爲你出頭過。可是你報恩,也該有點分寸。可知自己是在欺君罔上”
越是有人爲蘇扶說話,太后就越是生氣。這後宮裏,皇上的女人之中,太后唯一有差別對待的也就是蘇扶了,也正因爲太后是這樣想的,所以無法接受蘇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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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暖晴打了個哆嗦,磕頭道:“臣妾愚鈍。只是臣妾堅信,康嬪娘娘不會是下毒之人,她是被人陷害了。”
“拉下去”太后不耐煩起來,正要發令懲罰鄭暖晴。
皇上突然開口了,“母后,你別生氣。”他寬慰一句,然後對鄭暖晴道:“難得看見你們和睦,且有姐妹情意。你的心意朕明白了。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犯,必定重罰。”
鄭暖晴只好應下。
有人替蘇扶說話,還要替蘇扶承受罪責,朱允項怎麼會怪罪呢
“你退下吧。”朱允項道。
“是。”鄭暖晴沒達成目的,有點泄氣,蔫蔫地答應下來。
經過這麼一出,太后心情不好回去了。
朱允項站在後花園涼亭旁,道:“鄭才人,可是鄭府的那個”
福全回答道:“是。因爲麗嬪娘娘的事牽連,鄭府已經不同往日,已經沒有了官身。”麗嬪娘娘,自然是曾經的貴妃劉琴音。鄭府幫着劉琴音安排廣崢,陷害蘇扶。
雖然,鄭府已經不是官宦人家,鄭老爺也不是做官,可好歹是沒有獲罪,這懲罰可不算重。這期間,還有蘇扶爲鄭府說過話,他有印象。
說是不要太過牽連。現在想想,扶兒應該是看在鄭暖晴的面上,才饒了鄭府。
廣崢也被釋放了。
“扶兒心胸寬廣。”朱允項說道。
福全點點頭,“是啊。好在,有人知恩圖報。說起來,康嬪娘娘被禁足也有一個多月了,這花開正好,也該出來了。”至少來御花園轉轉。
福全說到了朱允項的心坎裏。
他剛纔陪着太后散步,便想到了這一點,還想跟太后求個情,每隔一段日子就讓扶兒出來轉轉。誰知道,鄭暖晴出來求情後,太后反應那麼大。
朱允項想了想,道:“一會兒,你去跟瓊嬤嬤探探口風,讓瓊嬤嬤幫忙,就說是朕請的。問問怎麼樣,太后才能消氣,原諒康嬪。”
其實,朱允項明白,太后心裏也不是認定蘇扶就是下毒之人,否則也不會留到現在,只是禁足而已。總之,是有商量餘地的。
“是。”福全領命。
晚些時候,福全回來覆命,竟然帶回來一個讓朱允項措手不及,又無可奈何的消息。
莊妃差點打翻手裏的茶杯,她激動道:“瓊嬤嬤真是這樣說的”
身邊的嬤嬤連連點頭,“沒錯,老奴也不相信,又問了一遍,她說的確如此,聽得真真的。”
“哈。”莊妃向來以莊重的姿態示人,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太后還真是會給人驚喜。”
林嬤嬤跟着點頭,卻不是很樂觀,“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聽太后的意思。”
“只要皇上想救蘇扶,便會聽話的。”莊妃看着窗外的梧桐樹,神色怔怔,“爲了她,皇上什麼時候讓咱們失望過”
驚訝,出乎意料,已經夠多了。
皇上對蘇扶所做的那些事
她們看夠了,已經不驚訝了,甚至都從容覺得定會如此了。
“此事畢竟不一樣。”林嬤嬤還是不太樂觀,“只是,就算成了,那個幸運兒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