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川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葉綿了，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若若就在他眼前，他卻……
在想着葉綿。
初遇葉綿時，他正在視察旗下的公司，當時只覺得她很像若若，也沒有想太多。
之後若若出走，他將她帶在身邊，也只是想刺激一下若若，讓她知道，他並不是非她不可。
可如今若若回來了，他卻陷入了茫然。
葉綿不同於林若若，她似乎永遠都不會訴苦，懂事、乖巧地扮演着一個工具人的角色，會生活，喜歡的東西也很接地氣，會去法式餐廳喫，也會在夜市爲幾毛錢和商家講價。
她像所有人一樣，自然真實，卻又很遙遠。明明笑着，卻讓人感到悲傷。
她就像一個謎，讓人忍不足沉醉，想要更近一步地瞭解她。
“言川，你看我穿這個好不好看？”不遠處，林若若笑顏若花，周言川驚醒，有些遲鈍地點頭，笑着道：“好看。”
林若若回了更衣室，臉色頓時沉下來。
言川自她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定，在她不在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行，她得讓人查查。
可是因爲擅自回國，惹怒了父親，她的卡已經被凍結了，找陸衍？
不，陸衍這個人太飄逸不定了，嘴上說着喜歡她，但實際上……林若若咬了咬脣，她有時都覺得自己纔是被愚弄的那一方。
想了想，還是打了另一個電話，“阿元，最近怎麼樣？”
阿元和她一起長大，有什麼事總是站在她這邊，上次也是多虧了他，她才能從周言川身邊逃離。
江元在看到聯繫人姓名的一刻就接了電話，臉上泛起溫暖的笑，“若若姐，你終於知道打給我了。”
林若若笑了笑：“阿元，我回來了。”
江元愣了愣，腦海裏一瞬間閃過葉綿的臉，隨即又很快恢復，少年充滿活力的聲音道：“啊，你可算回來了。”
語氣裏是難以掩飾的期待喜悅。
即使知道林若若回來是爲了誰，他也沒有表現出不滿。
林若若抿脣，卻突然低沉了語氣，“可是言川他……他最近好像不太愛理我了。”
後面帶了些許顫音，不難猜出對面人的情緒，江元蹙眉，他當然知道周言川的情況是因爲誰。
只是誰也沒想到，一個葉綿會對他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江元安撫她，“你別擔心，我幫你查查。”
掛了電話，江元有些自棄，他側過臉看着手機，他在做什麼？
明明知道是葉綿，卻不告訴若若。
若是以往周言川出現這種事，他恨不得林若若知道得越詳細越好，可是現在……
他卻猶豫了。
護士走進來，“醒過來啦？早上那位葉小姐託我告訴你，醫藥費她已經付過了，讓你乖乖待着不要亂跑。”
是她送他過來的？
護士整理好，又撲哧笑出聲，“你們是情侶吧？你女朋友真有趣。”
人已經走出去了，江元纔想到護士的話。
情侶？
怎麼可能。
*
葉綿進來的時候，江元已經睡了一覺又醒來了。
江元注視着她，沒有開口。
葉綿的眼神太奇怪了。
眼神麻木又飄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只有看到他時眼神有了一瞬間的光彩。
護士走後，江元首先打破了安靜的氣氛，他從牀上坐好，“葉老師……不是，葉綿，謝謝你。”
至於謝的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葉綿輕笑，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狀態，她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工作再怎麼樣，都沒有身體健康重要。”
說到這，她似乎自嘲地笑了笑，低聲道：“不過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你呢。”
江元察覺到她語氣到不對勁，認真地看她，“怎麼了？”
葉綿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愣愣地看了好一會，才故作輕鬆地移開視線，輕笑道：“沒事，你知道，女人都有那麼幾天。”
江元當然不信，但是她不說，他也沒再問。
葉綿一手扶着腦袋，笑眼彎彎，故作不滿，“你真悶，姐姐我一個話癆都受不了了。”
江元：“……”
葉綿撈起單肩包背起，瀟灑地轉身，“好了，人也看過了，我也該走了。”
隨着門關上，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江元低眸盯着那扇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他拿出手機，“幫我查一個人。”
能從那些人手裏把他帶出來，葉綿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周言川是給了她團隊，但還不至於讓那些人給她讓路。
*
另一邊。
林若若拎着做好的飯盒走到公司樓下，她知道周言川有時一加班就會忘了喫飯，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的公司，以前爲了逃離他，她恨不得永遠不要出現在有他的地方。
沒想到，才一年多，她就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林若若收起笑，撥了祕書的電話，那頭的人很快接了電話，“葉綿小姐嗎？怎麼換號碼了？”
林若若臉上的笑頓住。
那邊還在吐槽：“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總裁就沒喫幾頓好的。喂，葉綿小姐？在聽嗎？”
林若若按掉手機，自嘲地笑了笑，把飯盒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上午，林若若播出了手機聯繫人裏最底的號碼，“幫我查一個人。”
葉綿嗎？
真厲害啊，那麼短的時間裏，就能讓周言川和江元都維護的人。
……
祕書盯着被掛掉的手機，終於後知後覺剛剛接電話的人可能是誰了。
祕書：“……”要命。
戰戰兢兢地彙報給周言川，祕書不忘表衷心，周言川揉了揉太陽穴，疲憊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人走了之後，周言川才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他不是一直喜歡的都是若若嗎？他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揮掉腦中的想法，周言川放下手中的工作，給林若若打電話，卻一直顯示對方已關機。
周言川煩躁地走來走去，最後還是抓起了背靠上的西服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