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爲明宴難過嗎？只因爲把他人當成了那個人，就要這麼懲罰自己嗎？
“合作已經結束了，周先生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葉綿站在門口，眼眶通紅，眼神沒有波瀾，只有深深的自棄。
周言川突然發現自己很討厭這樣的她，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明宴的事，我知道了。”
她頓了頓，周言川注意到她的手指微顫，心上一緊。
她卻擡起頭，似乎只有那個名字能牽動她的心神，終於看向他，眼眶裏的淚掉落，她抿着顫抖的脣，低聲抽泣，“對不起。”
似乎覺得這樣太過嬌弱，她又擡了擡頭，狠狠抹掉眼角的淚，襯得眼角更紅：“你們……你們的聲音實在太像了，我真的……我無法拒絕…對不起……”
只是越說，眼淚卻掉得更多，她的眼眶早就紅得驚人，周言川伸出手想要給她抹掉淚水，手卻頓在原地。
葉綿雙手捂住嘴巴，任由淚水滑落，她慢慢地蹲下來，眼裏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宴哥哥……對不起……”
周言川跟着她蹲下來，想起他被人圍堵進醫院時，她緊張慌亂地喊宴哥哥，那時候他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現在看來，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她那時候，是想到了明宴出車禍的事了吧。
叮噹貓，夜市的戒指，蔥……都是她和明宴共同的回憶吧。
心口沉甸甸的，像被壓了一塊大石，知道的越是多，心口便越是沉重，重得喘不過氣，重得……有點痛。
看着瘦弱嬌小的她，周言川再也忍不住把人擁進自己懷裏，揉揉她的頭髮，“哭吧。”
誰也看不到，他眼裏深深的嫉妒與悲痛。
嫉妒被她刻骨銘心的明宴，悲痛於她的傷心。
周言川某一瞬間，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喜歡葉綿，或者說，他愛葉綿。
即便她對他的所有好都是源於那個叫明宴的男人，即便她心中還有那個人的位置。
*
周言川走後，葉綿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再來一個我就得哭死過去了。”
系統跳到她身上，搖搖尾巴，“綿綿辛苦了。”
葉綿愉快地擼了一把貓，才摸摸肚子，“餓死了，我得找個機會出去喫飯。”
知道陸衍和江元那多疑的性子，爲了表示悲痛，她這幾天基本上沒有喫。
“真就靠着一口仙氣吊着了。”葉綿眯起眼，揉了揉頭髮，又嗅了嗅，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周言川那男人身上的古龍香水味，“仙女得洗澡了。”
祛祛味。
沒想到剛站起來，眼前就昏昏沉沉的，葉綿不客氣地指使系統，“去給我買個麪包回來。”
系統半是幽怨地叼走地上的錢，很快跳出了窗。
這附近有一家便利店，系統跟着人走進去，店員以爲是跟客人一起來的，客人以爲是店內養的，也都沒有多關注。
系統第一回來，隨便叼了個能夠得到的麪包就跑向櫃檯，又把錢扔在地上，也不管店員能不能get到它的意思，就趁着人開門跑了出去。
買好了水，保鏢才跑回車裏，就聽見後座男人的聲音，“葉綿還是沒出來？”
保鏢點頭，“是的，今天是第五天了。”
陸衍舌尖舔過後槽牙，笑了，“她倒是深情。”
可死人，遲早要爲活人讓路。再刻骨銘心，也還要生活。
他很期待，成爲葉綿所愛。
會是什麼感覺呢？
保鏢隨意掃了眼後視鏡，當觸及到陸衍冰冷狠戾的目光時，突感背後一涼。
哎，希望這位主不是又在想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
林若若等了幾天，陸衍仍然沒有出手，她嘲諷地笑了，怎麼，陸衍也成爲葉綿的裙下之臣了麼？
氣憤地掃掉桌上的瓶瓶罐罐，林若若氣得胸口起伏。
有電話打進來了，她看了一眼，言川。
調整了氣息，她點了接通，笑容燦爛，“言川，今天這麼早打給我啊？”
那頭的周言川低沉着聲音卻不失清朗，分外好聽，“若若，我下午過去接你，有件事……要跟你說。”
林若若愣了愣，“好啊。”
心卻一下子往下墜，四肢都變得冰冷，她知道，有什麼事改變了。
*
“媽呀媽呀，臥槽臥槽！”系統邊打滑地板邊跑過來，“綿綿綿綿！”
葉綿眼神失焦，有氣無力地啃剩下只有三分之一的麪包，“什麼事？”
“周言川和林若若分手了！”
葉綿眨眨眼，喝了口水，“哦。”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雖然關掉了好感度播報，但從那天他抱住她的情況來看，也能隱約猜出他的心思。
葉綿本來還以爲他還要再掙扎一會呢，結果她剛蹲下來，他就抱上來了。
系統嘆氣：“沒想到還是到了這個地步，綿綿你說，女主會不會一氣之下爆你黑料啊？”
葉綿邊嚼邊回答：“會吧，不過她應該不會親自出手。”
按照原來的劇情，爆黑料的是陸衍，這回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書裏原主被爆出黑料後，又被各種有心人加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再加上後來江元往原主衣服裏放藥，直接把原主一錘捶死。
不過原主的事會受到關注，也是因爲那時原主已經在娛樂圈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葉綿一手託着下巴，看來她是真的得出去走走了，不然爆了黑料都沒人認識她，多丟臉。
沒想到剛想出去，就有人遞來了階梯。
門鈴響起，葉綿慢悠悠地套上白色長外套，走出去開門。
這時候應該不是周言川，他現在估計都自顧不暇了。江元？不太可能，嚴格說來，他們的接觸還不至於到讓他登門的程度。
陸衍……依照他瘋瘋癲癲的程度，搞不好真是他。
一開門，男人坐在輪椅上，他擡起頭，一張清俊卓越的臉映入眼簾，他微微彎脣，迷人又危險，“真巧。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