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
葉綿絲毫不擔心被揭露,她雖然不是沈淮那個親戚,可他確實有這麼個不着邊際的親戚,在原劇情裏後來這個親戚找過來了,一度成爲男女主愛情路上的炮灰,不過到底沒有原主慘,知道沈淮心有女主之後,該親戚就哭着回老家了。
沈淮擡眸看去,少女目光清澈淡然,白皙小臉,落落大方,她也確實沒有必要騙他一個窮光蛋。
無論如何,這也是沒什麼血緣的親戚,他要是不認,對方也無可奈何。
隨意地點點頭,也許是受她影響,青年說話也帶了幾分文縐縐:“你好,請問千里迢迢過來,有什麼事?”
只是語氣卻不着調,那雙黑色的眼睛也故意輕佻地看着她。
本以爲會看到對方驚疑厭惡的表情,不想她卻突然輕笑出聲,溫柔的女聲如清風拂過輕紗,“我想在你家住。”
阿果眼前一亮。
沈淮驀然皺眉。
“住誰家?”他似是聽到笑話般,哈了一聲,摸了把後腦勺,又重複一遍,“你要住誰家?”
葉綿彎脣,眼含笑意,“住、你、家。”
*
沈淮牽着阿果來到家門口,回頭看了眼慢悠悠走路的葉綿,少女把草帽往後撥了撥,露出一張清麗漂亮的小臉,沈淮面上卻閃過不耐,“誒,什麼綿,你能不能走快點?”
葉綿沒搭理他,又花了五分鐘,才慢悠悠走到他面前,“沈淮同志,我不叫什麼綿。”
沈淮正要說話,卻見對方突然蹲下身,他才發現自己的弟弟不知何時正拉着她的手,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神采,而這個看起來就難伺候的大小姐,似乎也沒看見阿果髒兮兮的手,甚至伸手揉了揉阿果的臉,臉上同樣洋溢着燦爛的笑:“阿果是想喫奶糖嗎?”
她笑得眉眼彎彎,這時候的她似乎才符合她這個年紀所應有的神采———沈淮不知道她多少歲,但也能猜出來,左右也就是十六七歲。
沈淮臉色微沉,纔想起阿果手裏還拿着她的奶糖,就算他不曾喫過,但也聽人說過,知道奶糖有多貴。
無緣無故的好多半不懷好意,就算是爲了住他家也不至於這樣,何況村子裏給知青建的房子並不比土坯房差。
沈淮看着葉綿將阿果哄得眉開眼笑,頓時沉下臉,“你爲什麼要住我家?你有什麼目的?”
葉綿站起來,對上他墨黑色的眼眸,笑出聲,眼眸微冷:“沈淮同志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這裏沒有多餘的房子了,我過來找親戚求助不是很正常的嗎?”
沈淮:???
你這語氣像求助嗎?你覺得這正常嗎?
男人回過頭煩躁地摸了把後腦勺,又回頭,雙目猶如野狼般緊盯着對面一看就嬌生慣養的柔弱大小姐,劍眉星目,目光炯炯,“那好,你要住這裏,可以。”
“付錢。”
他伸出手,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流暢,青筋隱現,寬大的手掌充滿了力量感,彷彿一掌就能拍死人。
葉綿勾脣,隨即輕輕點頭,從兜裏拿出錢遞到他手上,雙手交疊時,沈淮才注意到她簡直白得發光,手腕纖細白嫩,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裂,手指細如蔥白,骨節分明,四根手指並列微屈起時漂亮得勾人。
兩種極端的膚色與力量相疊,很快又分開。
阿果擡頭不解地盯着脾氣不太好的暴躁哥哥,和一見面就給糖的漂亮姐姐,他們目光相觸,隱隱有火花噴濺,彷彿正在進行一場博弈。
沈淮推了把阿果,語氣稍緩:“阿果,自己去找個地方玩。”
阿果一步兩回頭地跑出去玩了。
葉綿這纔將視線轉到沈淮身上,“沈淮同志,現在可以帶我找個屋子住了嗎?”
沈淮看了眼手裏的錢,五塊錢整整,“住一個月?”
葉綿矜傲地點頭,順便示意他看後面的揹包,理直氣壯:“幫我拿進去。”
沈淮側過頭看過去,瞬間瞳孔地震———那個包有多大呢?
放在那裏,如果不說,人家都會以爲是堆放整齊的石頭堆上蓋了一層藍布。
他回頭看已經走進院子挑剔看環境的少女,她的手腕瘦得只要他輕輕一捏就能碎,再看門口那個巨大包袱……
應該是大隊的人幫忙擡過來的。
沈淮費了渾身力氣,終於把這大包袱搬進了院裏,一擡頭,就見那個矜貴的大小姐一臉嫌棄地看他,似乎對他搬個東西都要流一身汗這事感到無語。
沈淮閉了閉眼,正要反駁,便見那個柔弱的大小姐輕輕地一手提起放在院裏的包,面色不變,“主屋在哪?”
沈淮瞪大了眼,看着她瘦削的手腕,眼裏滿是震驚:“你……”
見他不回答,葉綿乾脆提着東西走到最大的一間,沒一會,沈淮便看見她走出來,秀眉微蹙,“你,過來把你的東西搬走。”
沈淮:???
沈淮臉都黑了:“什麼意思?”
葉綿站在門檻邊,雙手交疊,笑得眉眼彎彎,露出淺淺的梨渦:“我交房租了。”
然後呢?
沈淮站起來,長腿邁到她面前,眉骨間的不爽毫不掩飾,“誰讓你住那裏了?!”
葉綿定定地看向他,男人身材挺拔,硬朗帥氣的五官帶着壓迫感,他裸露着精瘦有力的手臂,古銅色的皮膚充滿了力量感,卻又無端給人乾淨清澈之感。
被她這麼看着,沈淮立馬警惕起來,“你幹嘛?”
葉綿不怒反笑,細嫩的手放在土牆上輕撫,“不讓我住?”
話音剛落,她手下的土牆生生崩出一塊,灰塵散落在地,硬土塊一路滾到他腳邊。
沈淮:“……”
*
把沈淮打發出去,葉綿打開大包袱,系統化形成貓跳到她身邊,葉綿毫不客氣地讓系統幫忙整理東西。
另一邊,沈淮沉着臉收拾房間,阿果走進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眼裏滿是不解。
嘆了口氣,沈淮摸摸弟弟的頭,“阿果,今晚我們就擠一擠吧。”
反正今晚過後她肯定被嚇得不敢再住了,呵,當他家那麼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