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她試探着腳下了地,忍着腳踝的微痛,一步步走到院門口開門。
門口的男人着一身軍裝,脊背挺直,寬肩窄腰,寸板頭,一張俊美的臉很是奪目。
葉綿微愣,“你好。”
蘇茗冬目光如炬,表情嚴肅,“葉綿同志,你好。我是蘇茗冬,今天過來向你詢問關於昨日傍晚水田邊發生的事情。”
提到這件事,葉綿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似乎早有預料,“進來吧。”
葉綿在院子的石椅坐下,蘇茗冬跟着坐下來,眼神審視:“你能說一下昨天的情況嗎?”
葉綿卻對上他的眼睛,眼眸微涼,“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蘇茗冬眼神一凝,“什麼意思?”
葉綿彎脣,眉眼彎彎笑開顏,“人是我打的,我故意誣陷他們的。”
蘇茗冬眼裏沒有絲毫變化:“爲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人的好感度,恐怕沒人知道他喜歡她。
系統嘖嘖稱奇,“蘇茗冬果然是憑實力單身。”
葉綿輕扯嘴角,忽略系統的打岔,不假思索地看向對面的男人,隨意道:“因爲他們找打,而我剛好想偷懶。”
很是樸實無華的理由。
蘇茗冬卻一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的手漸漸收緊,眼底一片陰鬱。
若她沒有那樣的力氣,一個漂亮的女孩落單遇到一羣混混,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站起來,表情冷肅,“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安心養傷,有時間……我會來看你。”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有些遲疑。
軍務繁重,他並不能保證可以過來看她。
送走了攻略目標三號,葉綿回了屋,繼續畫小豬佩奇一家,剛剛完成線稿,沈淮回來了。
葉綿沒有問他爲什麼這麼早回來,比起這個,她更想把手裏的畫畫好。
沈淮卻走到她身旁,氣喘吁吁,一雙棕墨色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葉綿,昨天那羣混蛋還傷你哪裏了?”
他在水田裏,聽到其他人說了,昨日傍晚隔壁那羣混人在水田邊被收拾了,聯想時間位置,他很快就想到了她。
一路上他都在奔跑,即便知道葉綿力氣大,可她再厲害也只有十六歲,都到扭傷腳的程度了……
葉綿沒有擡頭,淡淡地“嗯”了聲,頓了頓,才擡頭看他:“爲什麼這麼問?”
沈淮一愣:“我……”
他爲什麼過來?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喜歡。
沒有任何理由,他就被她牢牢網住,即使知道她陰晴不定,忽冷忽熱,他也控制不了那顆爲她而瘋狂跳動的心。
久聽不見迴應的少女終於煩躁,她微微擡眸,眼神冷淡:“你還不走嗎?”
話落的一刻,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因爲我喜歡你。”
屋裏死一般的寂靜。
葉綿愣住,隨即嘲諷一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年輕的男人卻頷首,俯身向她靠近,眼眸微深,嗓音低沉磁性,他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語氣溫柔異常:“你不是問我爲什麼關心你麼?”
“這就是我的答案。”他緊緊盯着她秀美的臉。
屋裏,年輕俊美的男人一手扶在少女背後的牆上,一手撫着她的臉,他目光幽深,她眼神清冽,兩人相對而視,彼此沒有開口。
突兀的笑響起,打破了寂靜,少女眉眼帶笑,笑得勾人,“所以表哥,你真的要喜歡你的表妹嗎?”
沈淮目光深邃,他看到她嘴角勾起,“你不是。”
少女帶笑的眼眸驀然冷下來,她收起了笑,卻鎮定自若,聲音有些冷硬:“你早就知道了。”
沈淮頷首,他承認,他最初只是對這個自稱是遠房親戚的表妹的目的感興趣,所以才答應她留下來,反正對方也給報酬。
他想知道這個一看便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能裝到什麼時候,來到他家又有何目的。
只是卻沒想到,在弄清楚事情之前,他就先送上了自己的心。
*
姜玲做好了午飯,她特地盛出一份來,準備送去給沈淮。
臨出門,她再三打扮好自己,就拎着飯盒出門了。
昨天是她疏忽了,她不應該和葉綿吵的,那隻會顯得她可笑又可憐,何況葉綿是註定要回城的,不可能留在這,她實在沒必要爲這樣的人生氣。
當然,葉綿的教師編她還是要拿到的。
昨天雖然她和葉綿都吵得厲害,但姜玲相信,以她和沈淮多年情誼,他一定會幫她拿到那個位置的。
無比信心地走了一公里到田地,姜玲卻被告知沈淮已經走了-----
“走之前說要回去做飯洗碗呢。”
姜玲:“……”
正咬牙要拿着飯盒走回去,姜玲一轉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蘇茗冬。
因爲要幹活,男人身着軍色背心,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他側對着她,寸板頭乾淨利落,側臉英俊好看,貴氣逼人。
他是……
那位將軍!
姜玲呼吸一窒。
*
撕開僞裝的第二天,沈淮找小隊長請假,帶葉綿去村醫那裏換了藥。
拆開紗布一看,皮膚依舊青紫,與周圍其他皮膚一對比,依舊顯得可怖。
眉頭緊鎖,沈淮眼眸漆黑,他看向村醫,“怎麼還這麼嚴重?”
村醫看了他一眼,邊拿起眼鏡邊道:“正常,淤血沒化,就是這個顏色。”
“怎麼還換了人。”戴上眼鏡,看清了年輕人的臉,村醫笑了,看向坐在牀上的葉綿,故意問:“閨女,喜歡哪個?這個還是上次那個?”
葉綿輕笑,她看向沈淮,“伯伯,他是我表哥。”
“表哥”兩個字她喊得微重。
沈淮:“……”
回去時,村醫把藥酒扔給沈淮,“晚上睡覺前給她擦擦,活絡血塊。”
村裏人都去田裏幹活了,回去大部分時候他們只遇到幾個小孩,她原本想自己走,沈淮卻以動作太慢爲理由提出要揹她。
反正受累的人不是她,葉綿輕嗤,頷首同意了。
細嫩的手臂圈上他脖子,沈淮隻身體微僵,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揹着她,一路走得穩當。
兩人一路無言,只是在經過水田時,依舊迅速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俊男美女談戀愛誰不喜歡看,只是看清那兩個人是誰之後,衆人便都失去了興趣。
人家是表兄妹,都散了散了。
蘇茗冬卻緊緊盯着兩人的身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