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時燦爛如花,怒時嬌俏如玫,一顰一笑都令他的心狂跳不已。
他本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在她面前更是總說錯話,惹她發笑。
自小就是學霸的蘇茗冬頭一次明白何爲挫敗感。
兩人漫步走在大馬路上,有小孩途徑,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
蘇茗冬轉頭看向好友,幾年時間,過往青澀的少年已經變得穩重成熟,他現在甚至看不清這個好友了。
他微微嘆息,接過好友的話,“她是這裏的知青?”
裴然抿脣,“對,她一畢業就過來了,是去年夏季下鄉。”
那時候他爸剛被蘋反,他回家去接了,再回去找她,便聽說她報名下鄉了。他知道下鄉的知青有多苦,做農活,插秧、餵豬、翻地……她那麼嬌氣,肯定會受不了的。
他一邊氣她的任性,一邊又氣自己,如果不是他,她現在肯定還是那個被家人捧在手心疼愛的小公主。
裴然隱去眼底的苦澀,他看向好友,“你呢,過的怎麼樣?”
蘇茗冬彎脣,“軍隊生活還能怎樣,也就是每週過來幫村民時輕鬆一點了。”
話落,蘇茗冬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帶着好友走到了村尾附近,他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土坯房,輕笑了聲。
那裏,住着他喜歡的人。
裴然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破舊的土坯房圍成一個院落,院子的門大開,裏面晾曬在竹竿上的衣服隨風飄動,一個小孩正趴在石桌上寫作業。
正要移開視線,一個穿杏色連衣裙外搭厚外套的女孩從屋裏走出來,她摸摸小孩的頭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她身形瘦削,頭髮隨意用髮夾盤起,氣質溫雅柔美,清風吹拂,她額前的髮絲吹到前面,她低頭將髮絲撩到耳後,露出細長白嫩的脖頸。
蘇茗冬眉眼溫柔地遠遠看着她,沒有注意到身邊好友微紅的眼睛。
許久不見,她還是那麼愛漂亮。
裴然怔怔地注視着葉綿一直消失在視線裏,如止水般的心卻從她出現的那刻掀起滔天巨浪。
*
葉綿走出屋子便接到了系統的通知。
裴然居然過來了。她淡淡一笑,嘴角微翹,莫名勾人。
她也該慢慢開始收網了。
阿果正在院裏寫作業,她順手摸了把小孩腦袋,慢慢走出院子。
上課的路上她遇到收工回來的沈淮,天氣很冷,青年卻挽起衣袖,露出精瘦有力、肌肉線條優美的手臂,他一看到她,濃眉微蹙,“怎麼穿這麼點,你喫飯了嗎?”
葉綿雙手抱胸,雙眉微蹙,語氣不耐煩:“吃了。”
沈淮輕笑:“誰又惹你生氣了?”
葉綿淡淡地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你。”
青年俊美絕倫,眼底含笑,聲音低沉磁性,“那就任憑大小姐處置。”
葉綿正要開口,小隊長經過,笑意濃濃,“葉綿你在這裏啊,明天學校就舉行落成典禮了,你記得過來啊。”
她沒再理會沈淮,繞開人直接走了。
自從沈淮向她坦明心意,他越發過分起來,有時甚至會牢牢地盯緊她。
呵,一個獵物,居然對獵人有了別樣的心思。
這不是她的臆想,而是她由沈淮近來的行徑推導出來的。
葉綿倒是不擔心掌控不了沈淮,只是她承認,她煩了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
你以爲是獵物的人,結果有一天居然妄想把你這個獵人囚禁起來,任誰都不會快活吧?
……
沈淮目送着葉綿一直消失在視線裏,他笑笑,擡腿往家裏帶方向走,剛走至家門口,他便注意到不遠處站着兩個年輕男人。
其中一個是蘇茗冬,另一個穿着白色襯衣,五官優越,溫雅的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沈淮在門口站定,臉色微冷,他目光遙遙地望着那個人,心間不知爲何浮現起詭異的忌憚,就好像……
這個人會和他爭奪什麼一樣。
搖頭揮去腦海裏奇怪的想法,沈淮走進了院落。
與此同時,裴然眉頭稍皺,那就是她的親戚?
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不喜歡這個人。
衣服濺滿了泥水的年輕男人身材高大,外露的肌肉精瘦有力,一雙狹長的黑眸微閃,他在其中,看到了敵意。
*
新學校落成典禮上,葉綿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襯衫的裴然,青年比以前更加穩重了,他筆直地站在那裏,五官清秀俊美,氣質溫雅乾淨,惹得現場不少小姑娘都偷偷拿眼神瞅他。
葉綿狀似隨意地掃過,也就沒注意到,剛剛被注視的青年回過頭,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裴然目光幽深,他遙遙看着她同別人言笑,她眉眼彎彎,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低垂眼眸,下頜骨微微緊繃。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該以何面貌出現在她面前。
蘇茗冬作爲負責修建學校的軍官也受邀過來了,他和裴然站在一塊,一眼就注意到好友情緒不對,“裴然,怎麼了?”
裴然淡淡搖頭,“沒事。”
蘇茗冬頷首,跟好友說了聲,長腿邁向葉綿的方向。
葉綿閒適地眯起眼,今天的太陽格外給面子,不是很熱,皮膚上卻能感受到淡淡的熱意。
腦海裏系統正在興奮計時:“十,九,八,七……”
葉綿無奈扶額,她在思考是不是應該屏蔽了腦海裏這隻貓的聲音。
“四,三,二,一。”
系統話落,幾乎同時,眼前走來兩個人。
蘇茗冬,沈淮。
葉綿雙手抱胸,目光散漫地落在兩人身上,“有事?”
沈淮目光緊緊盯着她,笑了:“有事就不能找你?”
葉綿扯了扯脣,淡淡道:“不能。”
她看向蘇茗冬,男人身材挺拔,在人羣中猶如鶴立雞羣,加上五官優越,這會有不少人正偷偷看他。
“蘇連長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