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林看了她一眼,少女頭髮已經亂了,幾縷髮絲散出來,白皙的小臉精緻無比,此時卻滿是擔憂。
他牽起她的手,沉聲:“抓緊我的手。”
葉綿淚眼婆娑地點點頭。
剛要走,不知從何處來的另一撥人匆匆跑來,火速包圍了他們,葉綿明顯地察覺到身邊的傅紹林身子一僵,連抓着她的手都收緊了幾分。
她趕緊問系統:“怎麼回事?”
系統:“這應該是另一撥人。”
另一撥人……
葉綿神情凝重,如果說剛剛的局面還在她的計劃之中,那麼現在再來這些人,她就不一定能保證傅紹林的命了。
傅紹林帶出來的只有二十幾個士兵,縱使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擋十,面對對方一個連的人。
何況他們手裏的木倉子兒也沒多少。
一個大腹便便的軍人從對面的隊列中走出來,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傅紹林,你也有今天啊!”
這是打算魚死網破,纔會乾脆露臉了。
葉綿扶着傅紹林的手微微收緊,對方是勝券在握,明顯一定要在今天置傅紹林於死地了。
系統有些焦急:“綿綿,怎麼辦?”
要是男主被打死了,任務就失敗了。
葉綿眯起眼:“你放心,沒人能從我手裏搶積分。”
不過———要是連命都要人救,未免也太沒用了。
葉綿看向傅紹林,男人的眼神就像淬了冰,幾乎是在來人出現的那一刻,他的木倉口就對準了對方的腦袋,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即便身負槍傷,他也依舊挺拔地站立着,冷漠不羈,帶着不顧一切的迫人氣勢。
“梁偉業,梁將/軍,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送命嗎?”男人勾脣,眼裏是淡漠的輕蔑。
梁偉業收起笑,“死到臨頭還逞什麼強?”他看了眼傅紹林身邊的女孩,一副恍然的模樣,“怎麼,身邊又換人了?”
像是說錯了話,梁偉業故作姿態,“瞧我這記性,這不是葉氏千金嘛,原來是傅夫人啊。不好意思啊,我認錯人了。”
說完,梁偉業挑釁地朝傅紹林笑了笑。
葉綿睫羽微顫,她後退了一步,一副被打擊了的模樣,不敢置信地看向身邊的傅紹林。
傅紹林是向她提出離婚了,可她卻不知道,原來他是有別人了,她還以爲……還以爲他真的只是覺得對她沒感情纔會提出離婚……
傅紹林察覺到原本抱着他手臂的手鬆開,他面色不變,只是目光更加冷凝,他警告地大喊:“梁偉業!”
梁偉業也冷下臉,“傅紹林你有什麼資格朝我吼!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嗎?你現在落到我手裏,我要你生、不、如、死。”
傅紹林勾脣,他握緊了身邊人的手,聲音冷淡,入骨冰涼:“休想。”
幾乎是在他話落的一刻,傅紹林身後的人齊齊動作,乘其不備將周圍原本將木倉口對準他們的人一一擊殺,臨時打出了一個出口,傅紹林一邊牽着葉綿撤退,一邊幫斷後的士/兵掃射敵方。
一羣人一路跑到分岔口,在傅紹林的示意下,副/官帶着一隊人進了右邊的街道,傅紹林則帶着剩下幾個人往左邊的街道跑。
葉綿跟着傅紹林跑,跑了兩條大街,身後的士/兵都被打死了。
傅紹林沉默不語,只是拉着葉綿一路跑,兩人一起跑進路邊一條小巷,傅紹林明明小腿中彈,此刻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牽着她奔跑,葉綿跟在他身後,視線落在他不斷冒血的小腿上。
男人的肩膀寬厚,不時回頭查看身後是否有追兵,就看到了葉綿通紅的眼睛。
愣了愣,傅紹林別開眼,他拉着葉綿到小巷中的一間屋子前,左右查看,確定無人後才帶着葉綿推開了房門。
葉綿心底明瞭,這是傅紹林臨時用於躲避的房子,在原來的劇情裏,男女主後來就曾在這裏避難生活過一段時間。
傅紹林一關上門,確認安全之後,立刻就鬆開了葉綿的手,熟門熟路地跑到屋裏面打開抽屜,抽屜裏慢慢的都是紗布酒精和鉗子之類的東西。
傅紹林拿了東西就坐到牀上,用力一扯,撕開了西裝褲管,露出裏面鮮血淋漓的傷口,他剛要動作,一隻手拿過他手裏的東西,黑眸微擡,他看向她。
即便跑得這麼狼狽,也絲毫無損少女的美,白皙的小臉被他黑眸深深地注視着,她紅了臉,不自然道:“我在家裏給我哥取過子彈,也包紮過,讓我來吧。”
葉綿有一個堂哥是傅紹林手下的兵,那段時間奉命前去刺殺一個高官,爲了不暴露身份所以沒有去醫院。
傅紹林遲疑片刻,點點頭。
他眼下受傷,如果找不到人,梁偉業一定會將這片區域包圍起來,出去必死無疑,可如果要聯繫到外界,又必須出去。
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腿上的刺痛拉回了傅紹林的思緒,他看向低頭認真取子彈的女孩,眸光復雜。
傅紹林是知道葉綿有多嬌氣的,衣服有一個起球的都不會穿,平時走兩步都要喊腳痛。
如今一身旗袍,又穿着高跟鞋跑了一路,平時嬌滴滴的小姑娘卻半句痛也沒喊,反而是第一時間關心他,即便是在他最危險的時候,她也堅定地跟在他身後。
說心裏沒有點波瀾是假的,可是在他眼裏,她就只是妹妹,也只會是妹妹。
葉綿幫傅紹林收拾好,正要出去外間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喫的,就被傅紹林拉住了手腕。
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他看向她的腳,裸露的腳背看着依舊白嫩。
他淡淡開口:“把鞋脫了。”
他的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她習慣了聽他的話,乖乖地脫鞋,露出一雙小腳,平時白嫩的指頭這會血跡斑斑,有幾個指頭還在往外冒血。
傅紹林皺起眉,只覺得那些血跡礙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