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川似乎不知道葉小姐現在住在哪裏。”
陸衍眯起眼睛,“那就讓他知道。”
若是周言川知道,他的替身情人也將他視作替身,會有多好玩?
他很期待。
正想着,有電話打進來了,陸衍擡起手看了眼,是林若若。
“急了。”他輕嗤。
按下接聽鍵,他的語氣卻溫柔起來,“怎麼了,若若?”
“陸衍,我好累。”那頭,林若若的聲音難掩抽泣聲。
陸衍彎脣,嘴上卻着急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我在story酒吧,我好難過啊陸衍……”
“你別動,我現在過去找你。”
……
“綿綿,周言川正在找你。”
葉綿仰躺在沙發上,一手擋住眼睛,只露出白嫩好看的下巴,“別讓他知道我在哪。”
現在還不適合。
系統:“貌似……已經快知道了。”
葉綿嘆氣,“那當我沒說。”
系統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綿綿,你不會真有一個初戀叫明宴的吧?”
葉綿放開手,露出眼睛,輕笑,“有沒有,你不知道?”
系統:“……”
“綿綿,林若若在查你呢。她會不會對你不利啊?”
葉綿輕吟片刻,“不會。”
一個善良的女主角,怎麼會親自出手,髒了自己的手呢。
“多半是江元或陸衍吧。”要知道這倆在原文裏可是林若若的忠實追隨者,指哪打哪,就是不知道會先指派哪一個?
電話鈴聲響起,葉綿接起來,一瞬間整個人的情緒狀態都變了,“喂。”
恰到好處的沙啞,低沉緩慢的語氣,不難猜出她的情緒狀態。
周言川靜默了一會,“葉綿,你在哪?”
一瞬間他腦子裏閃過許多想法,她……是不是知道若若回來,所以纔會這樣,甚至連他給她住的公寓都不回去了?
葉綿苦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林小姐回來了,我們的合作也該結束了。”
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他出錢,她當工具人。
當然,對她來說,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而已。
周言川喉結滾動,心口沉甸甸的,果然是這樣。
她還真是聽話,乖得……讓人心疼。
“你別擔心,之前合同裏的資源依舊是你的。”
葉綿卻拒絕了,“不用了,周先生。我會錄完簽約的綜藝,至於其他的,就留給其他需要的人吧。”
周言川蹙眉,還想說什麼,便又聽道她說:“周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不該因爲你的聲音而將你當作那個人,你不是他,也不可能成爲他。
對不起?爲什麼要和他說對不起?周言川蹙眉。
他坐在車裏,這時讓人查的關於葉綿在劇組遇到的事的文件已經發過來了。
在葉綿給他打那通電話,要他說那句話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潛意識裏覺得這應該不只是和若若回來有關。
所以他又讓人去查了。
現在真相就在眼前,他卻不想知道了。
可是有時真相不是不想知道,就能不知道的。
*
江家江老的八十歲生日酒會上,各大世家都會出席,周家也不例外。
在和衆位長輩打過招呼後,周言川走出交際聚集點,隨意在路過服務生的盤上拿了杯香檳,也沒有其他人敢湊過來。
周言川在這一輩裏幾乎沒有人敢主動招惹他,因爲不管是家世還是能力手段,周言川都是頂尖的。
除了個別,比如江元和陸衍。
剛走出幾步,周言川就碰到了江元,他冷冷看了眼,要錯身而過,對方卻擋住,只說了兩個字,周言川就把香檳放回桌上,“出去說。”
江元穿着定製的西裝,側過身讓他先走,彎起一抹好看的笑,依舊是陽光明朗的少年,只是在低頭時,注視着周言川的眼裏閃過一抹不屑。
一走出去,遠離人羣,江元也撕開了僞裝,輕笑:“看來你已經知道葉綿的事了,怎麼樣,被當替身的感覺如何?”
替身?
周言川驀然想起葉綿的道歉,對不起……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喜歡他,而是將他當做某個人。
他也有被當替身的一天。周言川自嘲地想,所以,她是把他當成了誰的替身呢?
心口彷彿被螞蟻撕咬,密密麻麻,不痛,卻難以並不在意。
江元看着他的表情,便確認了他是剛知道,心中一瞬間有幾分暢快,天之驕子的周言川,呵,在葉綿那裏,也不過就是個替身罷了。
周言川看向江元,突然想起來之前問葉綿的話,——“爲什麼選這部?其他的劇更有商業價值。”“哦,我喜歡男二的臉。”
江元放着小少爺不做,跑到娛樂圈闖,葉綿選的那部劇,是江元的第一部任重要角色的劇。
他輕嗤,沒再理會,徑直走回去。
江元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漠然,隨即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
“葉綿這幾天……”
陸衍剛開口,屬下立馬接上話,“葉小姐這幾天都沒有出門。”
陸衍睨了他一眼,“東西搬好了嗎?”
“都搬好了,隨時可以入住。”
……
“綿綿,隔壁好像搬進了新住戶。”系統化作小貓,慢悠悠地走到葉綿身邊。
葉綿順勢將貓抱在懷裏,微笑着擼貓:“你說會是誰?”
貓兒歪了歪腦袋,“江元?陸衍?”
葉綿:“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普通住戶而已。”
正說着,門鈴響了,葉綿把貓兒往陽臺扔去,“躲好,別出來。”
便步伐遲鈍地走去開門,好幾天沒有喫飯,葉綿的精神並不好,脣瓣也都乾裂泛白,看到門口的人,她捏了捏手,眼神微微聚焦,語氣平淡:“你怎麼來了。”
周言川定定地看着她,明明心裏有很多話,最後卻只問出了:“你還好嗎?”
她的眼睛依舊是那麼好看,只是此刻卻充滿了悲傷與麻木,不同於以往的活力,此刻的她,眼神如同行將就木之人,似乎對世界也沒了留戀。
葉綿微抿脣,脣角勉強微翹,“我很好,謝謝周先生的關心,如果沒有什麼事,就請周先生回去吧。”
她的語氣緩慢,像是沒有餘力說話,又帶了疏離感,生生將自己與他人隔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