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聲打斷陳嫂的話後,周圍npc順從的反應讓他的底氣更加充足。
npc身份卡對他來說,既是束縛,也是某種有別於其他玩家的特權。
「第四世界」還挺公平。
祈無淵摸了摸相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阮小小停下趕作業的動作,盯着屏幕中的祈無淵,略帶興奮地說:“呀,被他發現了。”
祈無淵已經發現了「第四世界」的基本規則——公平。
「第四世界」的公平體現在各個方面。
玩家在副本開始前抽到身份卡時,系統是不會過多的給出身份卡的信息。
老玩家們都知道普通身份卡和npc身份卡的區別。
普通身份卡自由度相對較高,玩家不需要特別擔心會因爲崩人設而導致任務失敗這種情況。
npc身份卡限制多,但是玩家可以在不崩人設的基礎上獲得一些副本特權。
傳說,有玩家曾經因爲過於融入自己的npc身份,人設做的太好,還被誤認爲是boss,戲耍了副本里的所有玩家和真正npc。
不同的身份卡各有優缺點,「第四世界」不會讓任何玩家在系統提供的東西里佔到好處。
可是這個消息祈無淵並不知道。
他甚至沒有從引導者那裏得到過任何幫助。
但是祈無淵自己試探着摸索出來了。
阮小小敢肯定,祈無淵知道npc身份卡的特殊之處了。
不是每個新人都有這個膽子用試探的方法摸索到系統故意隱藏起來的信息。
阮小小的話剛說完,身後一雙手就已經毫不客氣地按在了她的頭上:“作業都做完了?”
阮利就知道阮小小不會老實學習,他偷溜進房間來監督妹妹,果然看到了阮小小在摸魚,阮利立馬警告道:“把光幕關了,一看你就是在看直播,不準玩了,快給我把作業寫完。”
阮小小吐了吐舌頭,向阮利解釋:“哥,我這不是在玩。”
“我找到一個很不錯的新人,你要不先跟着我一起看看?”
阮小小點了點光幕,趕緊對阮利發出邀請。
“哥,我向你保證,這個新人的表現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她這麼一說,阮利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他坐到旁邊摸了摸手腕,也打開了自己的光幕。
“哦?那就讓我來看看你說的那個新人。”
【第697號玩家進入直播間。】
祈無淵沒有注意到縮小在左手手腕上光幕中飄過的一條提示。
他正在思考剛纔在腦中出現的電子音。
原來到了現在副本任務纔算是正式開始。
祈無淵抱着相框,眼中閃過一縷思考。
系統給的第一天提示詞裏,至少有一個詞語十分明顯——過河。
送親隊伍已經在岸邊停下,四個轎伕也熟練地去河邊準備渡河船隻了。
他們一行人明顯是要過河的。
祈無淵捏緊手上的相框,已經在心裏做好準備。
待會上了船,很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祈無淵不方便掀開布簾去觀察外面的環境。
他閉上眼睛,伸出左手,拇指在幾個指節間順時針點了點,再睜眼時,眼中神色認真。
船隻備好了,轎伕們準備的船比較簡陋,全部都是木頭製成的,船身細長,沒有可以遮擋的船艙。
這種小船的結構,轎子可以上去,但是裏面估計也坐不了什麼人。
陳嫂走到轎子前,掀開布簾,對着祈無淵小聲地說:“新娘子該過河了。”
言語間全然沒有把一個男人當成是女人的尷尬。
甚至還有幾絲敬畏。
祈無淵雖然身份被設定成了新娘,但是並沒有被打扮得有多過分。
他連裙子都沒有穿。
只披了一件刺繡精美的大紅色外袍,柔順的黑色短髮服帖地垂在耳邊。
還摸不清這座村子到底都有什麼奇怪習俗,祈無淵聽了陳嫂的話後,配合着從轎子裏抱着相框走了出來。
玩家們跟着送親隊伍一起等在河邊,他們目睹着npc的舉動,心裏多少都知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文瑤給三個新人使了使眼色,小聲地說:“等會可能會有情況發生,但是現在副本纔剛開始,還比較安全,你們只要老實跟着我們,別亂看別亂出聲,有我和權哥就不會出事。”
這會是傻子都該明白自己光幕上關於「第四世界」的話都是真的了。
三個新人面對現在的環境雖然害怕,但是在聽到文瑤的話後,心裏多少都安穩了一點。
李權望着不遠處的小船直皺眉。
這種狹小的環境,如果待會水下出事的話,他攻擊起來束手束腳的,並不佔優勢。
文瑤見新人們還算配合,她提醒了一句:“別掉河裏了。”
她沒有忘記“對視”這個提示詞。
又補充道:“千萬別亂看,實在不行就把眼睛閉上。”
新人們胡亂點着頭,忽然,文瑤注意到陳嫂向轎子走去,掀開轎簾說了幾句話。
看起來新娘子好像要從轎子裏出來。
文瑤連忙戳了戳李權,兩個人一起向轎子處看去。
這種時候就是光明正大觀察boss最好的機會。
看到兩個引導者的舉動連帶着三個新人也一併把目光看向了那座大紅色的轎子。
只見兩隻修長纖細的手指掀開轎簾,一個身着紅裝的黑髮青年從轎子裏探出頭來。
青年整個身子微微向前傾,眼裏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和大片不帶感情寒意。
透過寬鬆的婚服隱約可以看出青年身材瘦削,甚至還有些羸弱,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詭異的病態美感。
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膚呈現出一種比正常人要蒼白幾分的冷白色調,帶着一股窮苦人家裏糙養不出來的脆弱嬌氣。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烏雲背後出來溜了出來,透過點點月光可以看到青年姣好的面容,淡粉色的脣瓣微微抿起,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高不可攀。
青年走出轎子,玩家們還沒來得及感嘆一聲“新娘居然是個男的”,就被他懷裏抱着的照片給刺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