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才聽到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說:“病人可以甦醒過來本身就是一種奇蹟。”
“病人能醒過來,我認爲最大的可能是因爲他本人的求生欲非常強烈。”
“似乎有什麼不得不清醒過來的原因。”
祈無淵眨了眨眼,檢查完了之後,一個護士過來給他掛着的點滴換藥。
護士一邊換藥一邊給他說:“醫生說你的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祈無淵並沒有昏迷多久,一個星期前他因爲出車禍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院也只是檢查出來他的腦部受到了創傷,陷入無法治療的昏迷中。
最終得出結論,除非憑藉病人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否認以外界的醫療水平,目前很難讓患者清醒過來。
好在現在只過了六天的時間,病人自己就奇蹟般地醒了過來。
換藥的護士離開後,祈無淵揉了揉額頭,手撐着病牀半坐起來。
他打量了一遍整個病房。
這是一間豪華單人病房,以祈無淵在這個副本里的身份而言根本就住不起這麼有錢的病房。
祈無淵咳嗽了兩聲,拔掉手上的針頭強撐着從牀上站了起來。
早就習慣了這種病弱感覺,祈無淵適應性良好地晃動了幾步後直接穩住了步伐和身影。
除了蒼白虛弱的臉色外,根本就看不出他現在的狀態到底有多糟糕。
祈無淵走到窗邊,站在二十幾樓的高層病房往下看,祈無淵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拿着□□短炮圍堵在門口的各路媒體們。
他纔剛剛從病牀上醒過來,媒體們就已經聞風而動涌了過來。
很難不讓人想到這其間是不是存在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樓下的動靜越鬧越大,祈無淵冷眼俯看着樓下事態逐漸鬧開,醫院的保安已經快要攔不住越來越多聞訊趕過來的記者了。
不斷有人聽到他清醒過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透露的。
祈無淵側目向着房間角落的攝像頭看去。
攝像頭上的紅點回應似的對着祈無淵閃爍了兩下。
祈無淵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敏銳的聽力就已經聽到了門外傳來的不對勁的動靜。
電梯門到達這層樓後,電梯外門打開的細微聲音被祈無淵聽到。
緊接着一連串的腳步聲急促地傳來。
“祈醫生在哪?”
“他是否要認罪?”
“當初祈醫生是出於什麼心理才犯下誘導學生自殺的慘劇?”
……
擠上來的記者們還沒找到祈無淵的病房就開始接二連三地把自己的問題給問出來了。
祈無淵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眼疾手快地上前鎖住了這間病房的房門。
源源不斷的記記者從樓下擠上來,整個住院部都被吵得鬧哄哄的,引起其他被吵到的病人對祈無淵產生厭煩情緒。
他要想辦法逃出去。
但是不能對這些記者使用暴力,不然就容易把罪名給坐實了。
祈無淵眼色一沉,忽然,門外響起一陣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祈無淵渾身緊繃做好了準備。
下一秒,穿着白大褂的解邢手上拿着一個病歷本迅速走進病房。
他迅速關上房門,對祈無淵說:“聽說你醒了。”
祈無淵冷冷地望着他。
解邢繼續笑着說:“放心,那些記者還不知道你住在哪間病房,現在在走廊上這麼吵着說話無非也是想讓你自己忍不住出去對峙罷了。”
他朝着祈無淵走過來,一舉一動看起來親和力十足。
祈無淵問他:“你來做什麼。”
許久沒有喝水的乾涸嗓子裏冒出沙啞低沉的話語。
解邢走到病牀前給他到了一杯溫水:“不要這麼戒備。”
“畢竟這間病房都是我給你開的。”
“不然孤苦無依的阿淵可就要去住多人間了。”
到時候可不知道要死於什麼樣的醫療意外。
解邢把水遞給祈無淵。
解邢又把帶過來的自己的另一件白大褂工作服和一個口罩遞給祈無淵。
解邢畢竟和小風做過兩個交易。
“走吧。”
解邢看着祈無淵,他彎了彎眼角:“祈醫生。”
“你放在我那裏的花束現在該去拿了。”
祈無淵也不猶豫,果斷地穿上了解邢遞過來的衣服。
他戴上口罩後稍微理了理,大半張臉就被隱藏在了口罩下。
祈無淵收斂了自己的氣質後,除了過於蒼白的皮膚外,表面上看起來和醫院裏其他來往的醫生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更加不顯眼。
祈無淵僞裝好後,解邢率先推開門朝外走去。
祈無淵毫不慌張地跟上解邢的步伐走出病房。
解邢走到走廊上,他打開病歷本一邊匆忙趕路一邊時不時回頭和跟在後面的另一個青年醫生交談着什麼。
跟在解醫生後面半步的青年醫生和他說着話,兩人很快就融入了此時忙碌又吵鬧的走廊中。
祈無淵大半張臉藏在口罩後面,他嘴上和解邢胡扯着,眼睛卻不留痕跡地觀察着整個走廊。
寬大的走廊上,背靠着牆壁的一排座椅上幾乎都坐滿了病患和家屬。
接近電梯的地方堵着一大堆記者,安保人員不斷攔着他們,不讓這羣記者進來。
可惜記者們實在是太狂熱了。
保安只能死死把他們抵抗在走廊邊上,即無力驅趕又讓記者們無法突破走廊的門口。
進不去走廊又找不到祈無淵病房的記者們只好在電梯門口大聲嚷嚷,
無數對祈無淵的質問大喊了出來。
他們似乎已經把祈無淵定罪當成了真正的加害者。
祈無淵跟着解邢穿過走廊,無視了記者們越說越過分的問題。
兩個人向着旁邊的一部電記梯走去。
解邢刷了員工卡後,兩個人順利下到停車場。
解邢開車送祈無淵從幸福醫院出來直接去了幸福小區。
坐上車後,祈無淵解開了口罩。
就連車內打開的廣播也在報道這件事。
[日前在我市幸福中學發生的學生自殺悲劇,參與此案的嫌疑人……]
祈無淵嫌吵,隨手關掉了車裏的廣播。
他坐在車上懶散地閤眼休息。
不一會,解邢就帶着祈無淵順利來到了幸福小區。
祈無淵租下的住所就在幸福小區四棟三單元。
解邢和他在這裏分開,祈無淵開門回到家裏。
整個屋子都被不加掩蓋地翻找了好幾遍,傢俱翻倒在地上,到處都是粗暴的翻找痕跡。
祈無淵家裏所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被破壞了,桌子上的電腦也被砸得個碎。
——明顯就是被錢校長的勢力給報復的。
祈無淵皺了皺眉。
幸好所有的關鍵線索都沒有被錢校長的人找到。
校醫早就藏到了不可能被發現的地方。
祈無淵走進主臥自帶的小陽臺。
同樣被翻找得一片混亂的小陽臺上,許多隻乾花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
製作精美的小乾花仔細一看可以發現這些乾花都不是真的,全部是用紙做的。
祈無淵蹲下,隨手拿了一隻地上的乾花。
他打開小小的一朵乾花——紫色的防水紙張上寫滿了小小的字體。
這些乾花全部都是校園親手製作的。
因爲製作的全是小花瓣花種,沒有人會重新展開這些花瓣,懷疑乾花里居然還寫滿了字。
細小的字體上記錄下了校醫保存着證據的地方。
校醫並不是一無所知,他早就通過自己的努力收集到了小風遭受到這一切的足夠證據。
只是恰好在他幫助小風之前,小風先一步被殺害了。
因爲校醫一直關注着小風,所以校醫纔可以在小風死後立刻發現不對勁的情況。
祈無淵蹲在地上,展平每一張被製成乾花的紙張,得到了所有的證據。
接下來,該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