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鋒利的匕首瞬間變成了一根連着透明絲線的細針,朝着鬱北的方向準確攻擊過去。
鬱北沒有躲閃,甚至又心機地借勢朝着祈無淵貼近了幾分,細針擦過鬱北的臉向他身後而出,將某個原本只准備一晃而過的東西釘入門柱。
祈無淵手上的絲線一用力,細針連帶着被釘着的東西一起從門柱上帶了過來。
“活膩了跑到我門口偷聽。”
祈無淵淡淡地吐露出兇殘話語,狀似無意地將翻滾的殺意顯現出來。
鬱北勾了勾嘴角。
祈無淵對待他的態度還是有差別的。
跟着絲線的拉扯一起被帶過來的東西是一張白色大頭娃娃形狀剪紙。
祈無淵手上竄出一小簇火焰,剪紙瞬間被燃燒成了灰燼。
小紙人被摧毀,遠處妄圖偷聽未遂的中年人直接被致命的火焰反噬,五臟六腑一陣翻騰,經脈錯位沒忍住吐出一大口帶着碎肉的鮮血。
中年人身邊站着一個青年,看到中年人的吐血姿態後,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呵,都說了別讓你去看他,祈家二少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會發現的,死偷窺癖,現在遭報應了吧?”
中年人激烈地咳嗽着,忍受着能力反噬的痛苦,他握緊拳頭,沒有理會青年的嘲諷。
祈無淵手向下一斜,將落在手上的小紙人灰燼全部抖落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他擦了擦手,將武器放入空間揹包。
這個武器用起來確實順手,祈無淵想了一下,給武器正經取了一個名字,算是決定收下鬱北送的東西了。
“銀月,這把武器叫銀月。”
鬱北輕輕跟着說了一遍“銀月”,帶着笑意說:“很適合。”
銀月的能力不只是變化形態,鬱北知道不用自己說,祈無淵也能夠輕易發現。.七
——索性就留着當個樂趣讓祈無淵自己發掘了。
“謝謝。”
祈無淵道了聲謝,他能感受得到這把武器的質量很好,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貨色,道謝是應該做的。
祈無淵心裏門清,一碼事歸一碼事去對待,鬱北和他的副本糾紛是一回事,鬱北送他這個昂貴珍惜的武器又是另一回事。
一邊插刀一邊道謝。
鬱北覺得這種一本正經的區分對待,顯得祈無淵萬分可愛。
——鬼知道他眼裏的濾鏡爲什麼會越來越奇怪。
“不用謝。”
鬱北懶散地說了一句,得到迴應後,祈無淵向着門外走去,他覺得自己和鬱北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
要去看看哪個人活膩了,居然敢想辦法來偷聽他,都將法術部署到他的院子裏了。
祈無淵最討厭這種行爲。
他的邊界感非常重,沒有經過允許誰也不能擅自進入祈無淵的地盤,這是祈家上下都知道、會注意的事情,吳叔和其他傭人們不敢不遵守,祈家人旁支親戚也不敢不遵守,唯一一個有資格不遵守祈無淵這點要求的祈父還是一個恨不得什麼都跟着祈無淵思路去做的人。
祈家不可能有人在他面前來這一招。
祈無淵想起進門的時候吳叔說過,城北不少亂七八糟的實力去了祈應睢書房找他談話。
他的眼色一沉,朝着門外走去。
就在祈無淵徑直想要走出房門去叫玉愧的時候,鬱北勾了勾他的衣角。
男人巧妙纏住了祈無淵,繼續重複了一邊剛纔沒有得到記回答的問題。
“和我組隊。”
“我能當阿淵的隊友嗎?”
祈無淵想要刻意帶過忽略的事情又一次被鬱北直白地挑明出來,看來是不能選擇糊弄過去的辦法了。
他低斂了眼眸,拒絕道:“不。”
祈無淵的語氣裏帶着聽得出的嫌棄,一句點破其中關鍵:“你現在還算一個純粹的玩家麼?系統一直在重點觀察你。”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憑什麼要和一個被針對的特殊玩家一起組隊,增加麻煩嗎?”
就差沒把“我們現在只是普通關係”寫在臉上。
祈無淵不想把鬱北再當做唯一的朋友了,也不想再要童年時期年少無知認下的這隻小狗了。
他不乖。
鬱北半點也沒有被祈無淵的冷冽給勸退,聽到他的拒絕理由後,鬱北反而沒忍住笑了出來。
男人沉沉地笑出聲,帶動起胸口上纔剛剛止血的傷口,就算是輕笑出來的細微舉動也讓被貫穿了一劍的嚴重傷口有些開裂的跡象。
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對祈無淵說:“可是阿淵也不是什麼普通玩家。”
鬱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一下祈無淵:“你和我一樣,甚至我還比不過阿淵。”
“誰有阿淵老師厲害,過了三個副本,就直接讓系統永久關了三個副本。”
鬱北熟稔地牽過祈無淵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用自己的手溫暖着祈無淵體溫略低於常人的冰涼雙手。
動作間帶着但凡是一個正常的旁觀者都看得出的不容拒絕和強勢。
只有祈無淵這個在小時候就習慣了鬱北這個動作的人沒有感到冒犯。
祈無淵的邊界感很強,卻又被鬱北狡猾地早早佔據了安全距離以內的位置,哪怕長大了也沒有覺得兩人帶着幾分曖昧的舉動有什麼不對。
鬱北也不覺得他的想法有什麼不對,自以爲這是對待祈無淵這個曾經被大人們反覆叮囑過的要多關心“生病了身子骨弱的弟弟”的一個非常正常的照顧。
藉由暖手的舉動,鬱北將祈無淵困在原地。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喉嚨裏吐露出來,帶着絲絲蠻不講理的耍賴:“阿淵老師,你經歷的這幾個副本又哪次是正常結局的?”
祈無淵親身經歷的所有副本都有鬱北或多或少的參與,他根本就不能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要說和誰組隊更危險,恐怕還得是祈無淵。
鬱北繼續纏上:“我現在不方便回7號小隊繼續露面,阿淵老師收留收留我好不好?”
他就像是一個壞事做盡後還想着怎麼去老師家裏鳩佔鵲巢的壞學生。
“阿淵老師不想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那麼特殊嗎?爲什麼第四世界就只是這樣針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