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們沒有像那個倒黴鬼壯漢一樣衝動地走上去。
壯漢的慘樣只會讓其他犯人們在忌憚祈無淵之餘,在心裏發出幸災樂禍的嘲笑。
沒想到這個青年並不是一個小白臉。
囚犯們見識到了祈無淵不好惹的地方,也就沒人再敢上前打擾祈無淵了。
等到祈無淵喫完飯後,鬱北才起身離開座位朝着他走來。
沒有人敢偷看鬱北的動作,只見幾個聰明的犯人藉機說道:“我喫完飯了。”
說完後立刻飛快地走出食堂,去草坪上開始放風。
有了這幾個犯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除了獄警外,食堂裏很快就只剩下祈無淵和鬱北兩個人。
就連被砸進牆裏的壯漢也被其他犯人給拖走了。
犯人們識趣得要命,這片區域很快就安靜下來。
鬱北隨意地走到祈無淵面前,巧妙的站位剛好躲過屋內密集的監控,讓他的臉沒有被監控視角觀察到,沒法通過監控來看清他的表情。
他敲了敲餐桌,似笑非笑地看着祈無淵:“好久不見…”
聽到鬱北不加掩飾和祈無淵早就認識的話後,已經返回了監獄長辦公室的十二眯了眯眼。
他看着監控屏幕上的畫面,不知道正在想什麼。
祈無淵沒有說話,鬱北也沒有着急,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鬱北臉上的笑意擴大,語氣帶着一絲眷戀:“祈醫生。”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鬱北似乎完全進入了角色,正在以解邢的身份和祈無淵進行着交談。
無需多餘的話語,僅僅只是這種姿態,在兩三句話之間,祈無淵就明白了鬱北的意思。
——這個人是自己真正的那個隊友沒錯了。
和祈無淵想得差不多,鬱北想要繼續使用解邢的身份,就必須要保持解邢的人設。
雖然都是身份卡類型的道具,但是鬱北的這個道具明顯和祈無淵的身份技能卡有着不小的差別。
祈無淵默契地配合着鬱北繼續演了下去。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副本,他對着鬱北不冷不淡地說:“我以爲你不會想見到我。”
“託你的福,我可是被判了終身□□。”
鬱北眼裏的趣味更濃,俯身惡劣地對着祈無淵一笑:“所以爲了佔點祈醫生的便宜,我都是這麼和獄友們說的——”
“我是被自己情人的一通電話給舉報進來的。”
鬱北只需要稍微一說,以他的影響力,整個四號監獄的犯人們就在私下傳遍了。
連帶着這話都傳到十二耳朵裏去了。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舊情人”是誰。
鬱北知道這裏遍佈着監控,他說的話幾乎是同步讓監獄長聽了過去。
舊情人的這個身份自然就落到了祈無淵的身上。
十二握緊拳頭,下一秒又放鬆下來。
他冷笑着嘲諷一聲:“一個被拋棄到監獄的老男人。”
解邢的真實年齡成迷,但是他去過許多地方,每個地方待得時間雖然都不算長,但是把這些時間合計下來,也能發現解邢現在的着年齡起碼有兩百多歲。
十二在十八歲的時候成爲監獄長,現在過去了五年,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三歲。
而鬱北的這番動作,在祈無淵看來,真是把解邢的惡劣表演得栩栩如生。
在鬱北的卓越表演下,祈無淵自然地就開始和他對起了戲來。
他沒有否認鬱北說的舊情人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僞裝得好,等會說不定還有用。
祈無淵反客爲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居然不是死刑。”
話裏話外都是一股可惜的語氣。
鬱北笑着說:“可有的是人捨不得我死。”
笑容裏帶着幾分深意。
說完話後,他懶得再和祈無淵進行變得無意義的談論,他向前一步,微微彎腰俯身,朝着祈無淵伸手。
他邀請道:“親愛的祈醫生,我可以邀請你一起來參觀監獄嗎?”
鬱北微低的眼眸裏,帶着點點笑意,恰好這會只有祈無淵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倒也不算是沒有保持人設。
“你不想要殺我了嗎?”
鬱北又補充了一句話。
祈無淵沒有去搭鬱北的手,只是隨即起身,用行動表明自己接受了鬱北的邀請。
沒有被搭手的鬱北也不鬧,他自然地站起身子,看起來很像是頂替了之前十二的位置,準備真的帶祈無淵參觀一番。
鬱北和祈無淵展露出來的互動要比言語間更加刺激,帶着表面和諧實則互相想要對方置於死地的暗流。
要說是完全的表演也不一定,祈無淵和鬱北之前的相殺經驗,挪到現在來也是有幾分幫助的。
反正十二是看得津津樂道。
監獄裏每個角落都分佈着監控,兩人想要避開監獄長的注視在私下交換消息是一個困難事情。
在草坪上放風的犯人們也偶爾會有一些人時不時地回到a區有着其他娛樂施捨的房間。
鬱北帶着用祈無淵參觀的名義把a區,尤其是資料存儲室的位置全部介紹了一遍。
他對這座監獄的熟悉程度一點也不比十二低。
嚴格來說,監獄裏最重要的資料存儲室並不屬於a區,它位於a區的下方,是一個從a區一直延伸到c區、佔地面積巨大的一個地下室。
並且在明面上和a區互不相連。
只是這個地方放置着監獄所有的資料,是唯一一個不會完全受到監獄長控制的地方。
四號監獄裏發生的一切大小事情都必須記錄在這裏,無論是監獄長想或者是不想被記錄下來的信息。
這是監獄最本質的不可改變的設計。
這種隱祕消息祈無淵怎麼知道的?
他不知道,知道的是鬱北。
鬱北告訴了祈無淵——
參觀完了整個a區,兩個人自然地走進了衛生間。
爲了不引起監控懷疑,鬱北向前一步,接近祈無淵後親暱曖昧地摟過他的腰,覆蓋着薄繭的大手旖旎地在祈無淵的腰窩處緩慢摩擦了幾下。
之前被祈無淵默認後的情人身份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他沒有否認鬱北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