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卑微王爺嬌寵妃滄滄 >第八百九十五章 隕落
    “夫人還是不要繼續等了,再等,也是徒勞而已。在下剛剛聽到,那兩人拿了銀子,只說要去喫酒,可沒有幫忙的意思。”

    聽到嚴照的話,連挽晶一愣。

    她隨即有些惱火,卻無法發作。

    畢竟以她現在的立場,總不能將那兩人怎麼樣。

    連挽晶只好看着嚴照:“嚴大人,我知道,我不該再麻煩你了。但是澈兒真的病的很嚴重,他是服用了之前太醫開的方子纔看不見的。如果要緩解,也只有太醫能有辦法。能不能請你去找皇上說說,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嚴照念及之前昭翮帝的態度,面露猶豫。

    但是他想到趙安蘭對連挽晶的關心,沉吟了一會兒說:“夫人,我認識一位已經從太醫院裏退下,賦閒在家的老太醫。我有把握能將他給請到您府上,讓他替少爺看看。您看這樣如何?皇上那裏,只怕把握不大。”

    “可以,那就先謝過嚴大人了。”

    那位老太醫是嚴照的一位表親,原先聽說是要給慕容澈看病,對方有些不情願。

    但是央不過嚴照的勸說,還是答應了下來。

    等來到了慕容澈面前,他了解過了情況和慕容澈的藥方,同樣犯了難。

    “不知之前是哪位太醫開的方子,針對鬱病,這些藥確是有用的。只是副作用也很大,一時孰好孰壞難以分辨。而今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替少爺的眼睛敷上藥膏,連着三日不要摘下藥巾應該就能重見光明瞭。”

    連挽晶連連點頭,又聽他說:“可鬱病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少爺如果想要徹底好起來,不再失眠痛苦,則需要去掉心魔。唯有調整好心態,纔有可能對鬱病有效。否則這就會是一個死循環,一旦離開了藥物就會失眠,不離開藥物就會失明。無論哪一種,都極其損身。”

    老太醫在布條上抹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濃稠藥汁,燒得溫熱發燙,再熱敷於慕容澈的眼睛上。

    他提醒道:“這三日,少爺就不要拿下布條了。但也意味着,少爺暫時還是無法看見,不過夫人不要着急,三日後應該就有效果了。”

    連挽晶道謝着將老太醫和嚴照一併送出門外。

    之後她就囑咐照顧慕容澈的人,得格外悉心照看他。

    嚴照忙完纔回到大理寺,剛走近了就看到趙安蘭的馬車。

    趙安蘭朝他揮了揮手:“你方纔去哪裏了,秦大人說之前騙了我的老闆找到人了,我想叫你一併去。但是沒見到你人。”

    “去了趟皇宮……”嚴照想了想,考慮到趙安蘭跟慕容澈從前的交情,還是如實相告。

    “又在宮城外碰見了連氏,她想要找太醫替慕容澈看診,我便爲她介紹了一位離退的老太醫。”

    趙安蘭霍然擡頭:“是不是,慕容澈的鬱病又犯了?”

    “看來你果然是知道的。”

    趙安蘭有些沉重地點頭:“我是當時在東宮中,無意中發現的。慕容澈的情況很嚴重,必須要服藥才能入睡,可太醫給的藥方又有極大的副作用,容易看不見。”

    “他這一次正是看不見了,現下老太醫給他敷了藥,需要幾日才能恢復。但鬱病,仍是無法可解。”

    從大理寺回來,趙安蘭的腦子裏還在惦記着嚴照跟她說的事情。

    她知道連氏是個遇事容易慌張的性子,到底不放心。

    所以趙安蘭嘆了口氣吩咐車伕去一趟連氏的住處,想要安撫她幾句。

    果然,一進門趙安蘭就看到連氏唉聲嘆氣。

    一見到趙安蘭,連挽晶連忙起身上前:“安蘭,你怎麼來了?”

    “偶然得知慕容澈的病情,我有些擔心您應付不來,特來問問有無需要幫忙的地方。”

    連挽晶紅了眼睛:“你有心了。澈兒此前對你那般不堪,你還能這麼赤誠相待,我實在是……”

    “夫人別這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做不成夫妻了,我也不希望慕容澈落魄的。”

    她命人拿了些補品遞過來:“這些是藥鋪裏推出的,對眼睛有助益的東西。您可以每日給慕容澈服用,說不定會有幫助。”

    趙安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您還是不要告訴慕容澈我來過了,不然他又會不高興,反而會加重病情。”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怒氣衝衝地走進來一個小廝。

    “夫人,對不住了。少爺這脾氣小人實在受不住,小人不打算繼續在您府上待了,還請您另請個能受氣的人伺候少爺吧,這幾日的工錢,我也不要了!”

    連挽晶面色微變:“這是爲何?你不能體諒一下嗎,他是病人,突然看不見了纔會脾氣暴躁,等他恢復了就會正常的。”

    “再一日都不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告辭!”

    這府裏的下人,並不是賣身進來的。

    簽了賣身契的奴才多價格昂貴,連挽晶爲了不讓手頭喫緊,都是臨時僱用。

    誰知對方沒做幾天就不情願了,她又發愁起來,捂着胸口搖頭。

    “澈兒這脾氣,我真拿他沒辦法了。”

    “您還是顧着自己的身體要緊,不然我去看看他吧,您先歇着。”

    趙安蘭想了想,往慕容澈的房內走去。

    她剛踏進去,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慕容澈聽到動靜,冷冷質問:“不是讓你滾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趙安蘭並未答話,只是安靜地將地上的碎片清掃乾淨。

    大概是對方安靜地恰到好處,所以慕容澈的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悶悶地說:“給我倒一杯水。”

    趙安蘭沉默走到桌前,倒了大半杯水遞給他。

    走到他面前,趙安蘭趁着他看不見,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徹底分開之後,她彷彿拋開了對慕容澈的所有愛與恨。

    再面對慕容澈,她竟是滋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更復雜的感情。

    他們曾是最親密無間的人,他這顆充斥於她整個少女時期的璀璨星辰也終於隕落,成爲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可憐人。

    不知爲何,她突然感覺鼻頭一酸。

    莫名的,就有些想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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