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太妃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到最後魏雁冰一定會不得已承認的。
她承認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給交代出來。
所以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慌,要沉着應對,纔不會露出破綻。
“你在說什麼鬼話?本宮半點聽不懂!誰去同心廟裏找過你了,本宮連同心廟在哪裏都不清楚,跟你此前更是沒有半分交情。你哪來的臉面,讓本宮屈尊降貴地去找你,笑死人了。”
“過年之前不久,太妃不是帶着幾個人特意去見我的嗎,我們就在距離同心廟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裏見面,你當時說你對皇上很不滿,因爲皇上半點沒將你的女兒黎華公主當做親妹妹,對她的婚事百般阻撓,所以你對他心中生恨。”
晨太妃呸了一聲:“嫺妃,你還真是會編故事啊,這麼會講故事,不去茶樓裏說書可惜了。本宮怎麼可能會對皇上心有不滿呢,是,之前爲了黎華的婚事,本宮是找過皇上。但皇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之後,本宮就信服了不再糾纏。一樁婚事不成,之後再替黎華物色就是了,哪裏需要跟皇上生分甚至報復他!”
“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因爲你是渝北人,皇上處處提防你,還一次又一次地攪黃了黎華的親事,所以你懷恨在心。因爲怪罪皇上讓黎華嫁不出去,所以你希望皇上也能失去自己在乎的人,讓宮廷不穩,後宮禍亂,這麼一來就是皇上的報應了。”
魏雁冰揚着頭,冷笑着看着她:“晨太妃,告訴我皇上不愛皇后的人是你,說他最愛珍貴妃的人也是你。是你說,只要挑撥離間這兩宮的關係,皇上就會焦頭爛額。不然我一個進宮沒多久,還有那麼長時間都在同心廟度過的妃子,如何能知道這些事情!”
晨太妃如何肯認,隨即跪下來看向慕容潯。
“皇上,您聽聽她這話多可笑啊。若我和這嫺妃當真是合謀的話,我爲什麼在今日要將這些該死的宮人都給推出來問責,不是應該跟嫺妃共進退,巴不得您半點不清楚這些事嗎。現在被她倒打一耙,說是我教唆的,反倒讓我成了主謀了?我這麼做可有半點好處,傻子纔會幹吧!”
這也是最關鍵的地方。
以晨太妃的立場,倘若她和魏雁冰真的是暗中合作的話,本不該將魏雁冰推出來。
魏雁冰一旦落罪,晨太妃也脫不了干係,肯定是要被她給交代出來的。
偏偏晨太妃還是出面指認了魏雁冰,說她是合謀者,這說不通啊。
莫說是旁人覺得奇怪,連魏雁冰自己也非常納悶。
“晨太妃,我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你,敢情你想害得人竟是我嗎?”
趙輕丹沉吟道:“晨太妃,過年之前你有沒有出過別宮去其他的地方?”
聽到趙輕丹這麼問,晨太妃一臉無辜地說:“那我倒是出了別宮一次,去往南詔寺祈福。那會兒年關將近嘛,祈福是年年都有的事情。”
“說起來,同心廟距離南詔寺倒是不遠的。”
晨太妃不滿地看了趙輕丹一眼:“宸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信了這魏雁冰的說辭,跟着懷疑起本宮來了?一向聽聞王妃聰慧過人,怎麼也會信了這女人的胡話,像是失了智。”
慕容霽不由蹙眉,不悅地掃了晨太妃一眼:“王妃也是在例行公事地詢問清楚罷了,太妃不必說話含槍帶棒地膈應人。現在嫺妃既然也指認了您,您這一遭可不算完全沒有嫌疑。”
晨太妃頓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看向太后:“您聽聽,宸王說的這像話嗎?方纔我到您這裏來請罪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猶疑的。我只是想着珍貴妃那麼個年輕善良的妙人兒被人害死了,心裏頭痛心難過,在發現身邊人作祟有害她的嫌疑時,就立馬來稟告您了。要是知道這一通稟告會讓我也跟着被人懷疑,我何必趟這一趟渾水呢,太欺負人了,寒了人的心啊!”
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袁非依冷不丁地問:“魏雁冰,所以害了我腹中孩子的人,是你吧。”
魏雁冰沒有吭聲,只是輕蔑地看着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甚至不願意再花費口舌去狡辯了。
反正她活不了了,多一條罪名還是少一條罪名,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袁非依上前提起她的衣領,滿目都是恨意:“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很不屑嗎,還是覺得自己特別厲害誰都不能拿你怎麼樣!害了我的孩子,又害了我的姐姐,我最在乎的人都被你給弄死了,怎麼會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啊。你就是個瘋子,是個惡貫滿盈的瘋子!”
“當初充盈後宮,你們選秀進宮的時候,我對所有人都盡心盡力地照顧,努力去做一個好的皇后。珍貴妃也是如此,她身體即便孱弱,也是真心實意地對你們好,沒有過任何的苛待。可你呢,你有心嗎,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爲什麼你要針對本宮的害死,爲什麼要害我姐姐,我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說啊!”
“哈哈哈。”魏雁冰放肆地笑了起來。
“是,你們是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可我就是看不慣你們啊。憑什麼你們在宮裏順風順水,能輕易得到皇上的垂憐,私下有關係那麼親近,好像整個後宮的好運氣都被你們兩個給佔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