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緊迫,實在沒時間再耽擱了。
現在鳳陽大亂,安盛雖然已經佔了上風,但也不可放鬆警惕,李默此人實在狡詐,必須時刻提防着後者反撲。
安盛和渝北此一戰實在是打得太久了,安盛亦是精疲力盡,此次必須一舉將渝北拿下,只要李默一絲,慕容霽也算是除去了心頭大患。
霍芙蕖愣了愣,扭頭看了一眼李默,眼神複雜。
李默渾身不能動彈,口不能言,看着霍芙蕖滿臉爲難的神色,只是認命般的閉上眼睛。
李默頭一次覺得備受打擊,身爲一國之君,不單單連江山社稷都沒收住,現在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身爲七尺男兒,李默只感覺無地自容。
慕容霽自然懶得理會他們二人“夫妻情深”,只是冷漠地擺了擺手,命令安流將霍芙蕖帶上馬車。
安流嘆了口氣,也是有些無奈,走上前來就要帶走霍芙蕖。
霍芙蕖下意識地躲開。
慕容霽眉頭緊皺,“霍芙蕖,本王原本記着你對輕丹的恩情,本無意爲難於你,但你要是執迷不悟,耽誤了安盛的計劃,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慕容霽雖無意爲難霍芙蕖,但和安盛的利益比起來,慕容霽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後者。
霍芙蕖抿了抿脣,緩緩擡頭看着慕容霽,緩慢而堅定地對慕容霽說道,“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確定了?”慕容霽微微頷首,問道。
“嗯。”霍芙蕖輕輕點頭,“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那……”慕容霽轉頭看了一眼李默。
他知道霍芙蕖對李默有些感情,不然也不會執意要跟他們去安盛。
霍芙蕖順着慕容霽的目光看了李默一眼,搖搖頭,堅定道:“任何人的安危都比不上孩子重要。”
慕容霽點點頭,也理解霍芙蕖爲人母的愛子之情,點了點頭,道:“本王可以派人護送你去幽州。”
“不必了。”霍芙蕖搖搖頭,“多謝王爺好意,我獨自一人前去便可,若是王爺的人再次與龍衛軍碰面,定然少不了一番爭鬥。”
霍芙蕖緩緩地嘆了口氣,“王爺和王妃對,我已經是仁至義盡,我再沒有理由要求王爺做些什麼。”
慕容霽臉色也有些難看,“無事,你也幫過我們許多,這一次我也只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這麼多年來,我沒能在王妃身邊伺候,沒能報答王妃對我的恩情,他日只要王妃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屬下一定在所不辭。”霍芙蕖微微頷首道。
“本王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輕丹也從未曾怪過你。”
“王妃對我有救命之恩,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曾報答,反而給王妃添了許多麻煩,實在無顏面對王妃……”霍芙蕖苦笑道。
說到這裏,霍芙蕖才猛地反應過來,先前不曾多想,此時才覺得奇怪起來。
“對了,爲什麼不見王妃呢?”
慕容霽神色變了變,“輕丹身中蠱毒,此次並未曾與我同來。”
趙輕丹聰慧非常,又精通醫術,想要給她下毒絕非易事,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在趙輕丹身上下蠱。
霍芙蕖看了眼霍芙蕖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提到這個慕容霽就恨不得將李默千刀萬剮。
“是何人給王妃下的蠱?”
慕容霽冷哼一聲,“此事的始作俑者即使本王不說,你也應該猜得到。”
霍芙蕖微愣,僵硬地扭過頭看了一眼李默,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李默心裏一直怨恨趙輕丹背叛他,甚至將一切過錯都推到趙輕丹身上,但同樣身爲女人,霍芙蕖知道李默心裏對趙輕丹除了河南,還有愛。
是他沒有想到,李默居然會下這麼狠的手。
趙輕丹聰慧,又和李默有仇,李默想要算計趙輕丹估計也不會輕易中招,定是李默背地裏又使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霍芙蕖心裏的失望與憎恨又增添了幾分。
李默對此設計傷害趙輕丹,屢屢下殺手,實在狠毒。
“那可找到了解毒之法?”
“未曾。”慕容霽搖搖頭,“已經派人去找了西域蠱王,希望他有解毒的法子吧。”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王妃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霍芙蕖言辭真切地說道。
兩人相對無言,等了一會兒,慕容霽才又悠悠開口道:“本王命人給你備輛馬車。現在鳳陽不太平,你自己孤身一人多加小心。”
“多謝王爺。”霍芙蕖道。
霍芙蕖知道現在已經不是渝北的皇后,以後再也不是流之主,接下來的路必須自己一個人走,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獨自面對。
身爲母親,必須要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
“那便不遠送了。”慕容霽緩緩道。
安流牽來一輛馬車,將繮繩遞給霍芙蕖,霍芙蕖輕輕點點頭,道謝,臨走之時又回頭看了眼李默。
不過才短短几旬,早已經物是人非,昔日自己滿心滿眼的夫君,此時卻變得面目猙獰,霍芙蕖感覺已經快不認識他了。
“皇上。”霍芙蕖緩緩開口道,“你我夫妻多年,我本不應該就這麼棄你而去,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眼睜睜看着你執迷不悟,越陷越深,一次次地傷害我身邊重要的人,我已經不知道再如何面對你了。”
李默:“……”
“你與旁人的恩怨如何?我已經不願過多幹涉,我只想好好地陪着孩子長大……”霍芙蕖嘆了口氣,“最後臣妾還是要奉勸皇上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望皇上迷途知返。”
李默:“……”
霍芙蕖跨坐上馬車,最後看了眼李默,“臣妾以後恐怕不能再顧得上皇上的安危了,對於臣妾來說,孩子的安危更加重要。還望皇上以後自己多多保重。”
霍芙蕖心裏知道自己此次與李默一別說不定就是此生不復相見了,但她依舊不後悔。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