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蘇若是真的看重這個女人,必然要乖乖聽話。
聽到疏妃的計劃,趙輕丹嘴角抽了抽。
這真的是親孃嗎,上次在冬至宴慕容蘇跟羅瑩的婚事就是被她給算計的。
這會兒她又要拿紅茉來威脅慕容蘇,果然有手段。
不過按照慕容蘇對紅茉的看重,以及他甚至動過讓紅茉進以後六王府的打算。
疏妃這一招要挾,恐怕多半會奏效。
趙輕丹只好開口:“娘娘對六殿下的慈母之愛果然是感天動地,只是紅茉姑娘身體不好,不便在宮裏久留,不如送到宮外某處暫時藏着,等六殿下的親事定了再放人可好。”
“不行,她現在不能出宮,本宮必須要親自盯着,等老六事成了才能放人。”
趙輕丹面露困惑;“難道娘娘想將紅茉姑娘困於宮闈之中,可若是安置在您的寢殿裏,父皇來時見到她,恐怕不妥當。”
撇開她的身份不該出現在後宮,就這副容貌來講,疏妃也絕不可能讓人留在身邊。
萬一昭翮帝看上了人,這事兒就可就滑稽了。
“本宮方纔想到一處。在宮裏西北角的西雲宮,幾乎不會有人過去,不如先將她藏在那裏。不然在宮外,老六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但藏在冷宮就不一樣了,他一定想不到,人會在那裏。”
趙輕丹實在佩服疏妃的智慧。
的確如此,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都不會沒事兒幹跑去冷宮的。
疏妃大可以派人監視,盡在自己掌握之中。
趙輕丹有些遲疑,正想着要不要再勸勸,就見紅茉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疏妃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本宮不會要你的性命,只是在六殿下定親之前,讓你在冷宮待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就放你走。”
紅茉一口答應下來:“小人領命,絕不會給娘娘添麻煩。”
她既然肯答應,說明心裏有數。
加上趙輕丹知道,宮裏也有鳳衛的影子,紅茉自己也是身懷絕技,絕不會落入危險。
她就放了心,不多時就從疏妃的殿裏告辭了。
西雲宮並非是閒置的冷宮。
裏面已經住了一位小主,這小主卻是很多人都不記得的。
是幾年前選秀時入宮的才人,也不知犯了什麼事情,聽說連盛寵都沒有承過就被打入冷宮了。
最慘的是,她很快就神志不清,徹底瘋了。
安排紅茉入住的嬤嬤受了疏妃的指示,倒是沒有爲難紅茉。
她對紅茉還挺客氣:“委屈姑娘在這間房裏小住,一日三餐自有人端過來,換洗衣物也有人替姑娘準備。隔壁雖然住了位主子,腦子卻不大好,不過她不吵鬧,就是個安安靜靜的性子,必不會打擾到姑娘,您安心住些時日便好。”
紅茉更是泰然:“嬤嬤放心,我定會安心住下,不踏出此處半步,不給娘娘惹麻煩。”
一見到對方這麼懂事,嬤嬤自然高興,又真心實意地誇了她幾句才離開。
等人一走,就有一個小宮女飛身入內。
紅茉嗯了一聲:“王妃怎麼說?”
“王妃的意思是,如果您對六殿下沒有男女之情,大可住着。若是有感情,她來想辦法將您弄走。”
聽到這話,紅茉搖頭一笑:“男女之情?縱是有,我也不會給帝王家的人。且讓王妃不用費心了。”
她說完又想起另一要事:“王妃那日說起的那句詩,可有眉目了?”
來人搖了搖頭:“我們的人跟進京的不少舉子接觸過,發現沒有人寫過這首詩,而且王妃自己都不確定那句詩是不是今年的舉子做所,線索渺茫。”
紅茉只好讓人先走,繼續去查。
今日陽光很好,反正閒着無事,紅茉就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不一會兒,對面那扇門也打開了。
裏面走出來一個長相清麗的女人,身着白衣,目光呆滯。
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找了個臺階坐下來,朝着太陽眯了眯眼睛,又低下了頭。
這就是那位被打入冷宮的小主吧。
紅茉有些好奇,不知道對方是犯了什麼罪。
閒來無事,她就觀察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只聽她一直在碎碎念,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忽然,白衣女人說了一句:“鴻鵠千里遠,凌空望九州。”
紅茉刷的擡起頭。
若是尋常人,自然聽不到相隔那麼遠的低聲喃語。
但是作爲鳳衛首領,武藝非凡,一下子就聽到了。
這一句詩,方纔她纔跟手下提起。
正是趙輕丹告知他們要找到來源的那一首。
紅茉大驚。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連忙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站在白衣女人身後的丫鬟警惕地看了一眼紅茉。
“你是誰!”
“別怕,我不是壞人,是暫時住在冷宮裏的客人。”
這丫鬟嗤笑:“進了冷宮就出不去了,怎麼會是客人。”
“真的,我不是皇帝的妃嬪,因爲無處可去臨時住幾天就會走,自然是客人。”
見這丫鬟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她展顏一笑:“姑娘莫怕,我對你家主子沒有惡意,就是方纔聽她說起一句詩,覺得分外耳熟。似乎,是我一位故人所作的詩,所以想問問這位小主,是否認識我那位故人。”
“什麼詩句,哪位故人?”
紅茉對着白衣女子,把那句詩輕聲慢語地重複了一遍。
“鴻鵠千里遠,凌空望九州。”
白衣女子擡起頭,目光雖然還是呆滯,但表情鬆動了一些。
她對着紅茉突然笑了起來,讓她原本蒼白憔悴的面容,顯出一些詭異的光彩。
“是啊,小主,這詩是你自己寫的嗎?還是你所認識的人寫的。”
可白衣女子只是不斷地重複着,像是沒聽懂她的問題,並不回答。
紅茉只好看向她身後的丫鬟:“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聽過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