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嘴上說着兩個女兒,卻是關於趙安蘭半句誇讚沒有。
通篇將趙輕丹捧上了天,哪裏還能容得下文瀾公主再講絲毫不是。
文瀾公主在這皇宮裏最尊貴的兩個女人邊上都沒討到便宜,心裏氣得抓狂。
從棲梧殿出來,她氣沖沖地想去找昭翮帝倒苦水。
正要往御書房的方向去,忽然迎面碰上了兩個小丫鬟。
那兩個丫鬟見到文瀾公主卻像是老鼠見了貓,嚇得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穩了。
文瀾公主覺得奇怪,沉聲將兩人叫住:“你們這副模樣做什麼,本宮難不成會喫人不是?怎麼見到本宮嚇得臉色都變了。”
兩人往地上一跪,咣噹咣噹地磕着響頭。
倒也不怪她們,外頭的傳聞傳進了宮裏,自然是添油加醋地潤色了一番。
差點將文瀾公主說得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簡直就是個殺人如麻的怪物。
這兩人都是剛進宮的下人,年紀不過十歲出頭,半大的孩子。
先前聽到傳聞就怕得要死了,這會兒見到真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文瀾公主本就在太后跟皇后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憋着一肚子怨氣。
這會兒看到她們的模樣,更是心裏不爽。
她不敢給旁人臉色看,這兩個宮人還不能嗎?
當下就讓身邊的嬤嬤逮住了人,不由分說地掌了嘴。
宮路上,一行人正不緊不慢地往裏走。
正是昨日慕容霽說的那些渝北的使臣來了。
慕容霽隨聖駕陪着客人逛園子,這纔沒走一會兒,就聽到前面傳來哭天喊地的哀嚎聲。
昭翮帝眉頭緊蹙。
明明已經闔宮上下交代過了,這幾日宮裏會有使臣走動,後宮都要安分守己。
切莫在客人跟前丟了臉面。
也不知是哪個宮裏的人這麼不守規矩,又哭又鬧的,簡直不成體統。
昭翮帝忙讓劉公公上前去問。
不多時,劉公公擦着汗小跑着過來:“回皇上,是文瀾長公主在教訓宮人呢,說是宮人不懂規矩衝撞了她老人家,所以想給她們一些教訓。”
說完又頓了頓:“長公主還說,想要見見您,跟您說道說道。”
昭翮帝想要回避:“朕在陪客,這會兒沒有功夫見她。”
邊上的使臣卻說:“看這情景應該發生了不小的事情,皇上還是去看看吧,不用顧忌我們。”
昭翮帝沒法,只好帶着人走了過去。
長公主遠遠地見到昭翮帝,面上一喜。
她只想着撒氣,也沒注意到他身後是什麼人。
只當是普通的本國臣子,並未放心上。
“皇上,姑姑可算是見着您了。”
昭翮帝無甚表情:“姑姑這是怎麼了,爲何會重罰這兩個丫鬟,可是她們哪裏惹了您。”
衆人看着那兩個丫鬟,都是個頭不高的孩子。
文瀾長公主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她傲慢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這兩個丫頭是怎麼回事,見到了本宮就開始發抖,站都沒個站樣兒,好像本宮是什麼洪水猛獸。叫我如何不生氣。”
身後的使臣嘴角抽了抽。
就爲這麼點小事兒將人打成這樣?而且人家爲什麼會怕她,她心裏沒點數嗎?
慕容霽看到使臣的神情,不贊成地睨了文瀾公主一眼。
他開口看向小丫鬟:“好好的,你們見到公主爲何會失態,可有什麼緣由?”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講話。
昭翮帝只好說:“還不實話實說,不可欺瞞!”
其中一個小丫鬟只好將聽到的傳聞說了一通:“奴婢聽到宮裏的姐妹們都在議論,說、說長公主十分駭人,一個惹她不高興了就沒命活下去,連、連宸王妃都被她訓斥地痛哭不止。”
文瀾公主聽到這傳言瞪了兩丫鬟一眼:“胡說八道,本宮如何就要人命了。那宸王妃也是莫名其妙的,本宮壓根沒講什麼,她就哭個不停,竟然還在外面這般非議本宮,哪裏有這樣不知輕重的晚輩,簡直荒唐!”
聽到“宸王妃”三個字,慕容霽霍然擡眸。
“怎麼,長公主訓斥本王的王妃了?可是王妃哪裏惹了您?”
文瀾公主看了慕容霽一眼,不知爲何,竟然覺得他一個小輩的眼神太過凌厲。
不自覺地閃躲了一下。
“宸王莫要緊張,本宮不過是讓她學學規矩,誰知她半點說不得,倒成了我這老太太的不是了。”
慕容霽冷冷盯着她,復而又問小丫鬟。
“傳言如何說的,你們只管重述。”
“外頭都在說,文瀾公主想讓殿下您休妻……”
文瀾公主咬了咬嘴脣:“本宮的原話可不是讓王爺休妻,不過是覺得,她那個怪脾氣,沒有半點王妃的體統,王爺恐怕會受不了。”
慕容霽一聽休妻二字,面色瞬時冰冷了下來。
“公主有所不知,輕丹乃是本王的心頭肉,別說是休妻了,就算是說重了些話惹她不高興了,本王都要自責不已!我宸王府的事情,以後就不勞公主您操心了。省得她在您那裏觸了黴頭,回府上還得本王好言好語地哄着。”
文瀾公主仗着輩分,聞言不由冷笑。
“王爺這話哪裏像是對姑奶奶說的。什麼叫在本宮這裏觸了黴頭,怎麼,本宮還不能對晚輩說道幾句了不成!”
說完,她又看着昭翮帝,一臉怨憤。
“皇上,您可瞧瞧宸王殿下這張嘴,他們夫妻兩個,還真是言語不饒人吶,哪裏把我這老太太放在眼裏了。”
昭翮帝早就氣得眼皮直跳了。
一朝公主居然說出休了王妃這樣的話,還傳得到處都是。
這讓皇家的臉面往哪裏擱!
後面還有外人在,他不便多說。
只好忍着怒火勸道:“姑姑跟小輩們計較這些做什麼?朕瞧着輕丹是個好孩子,不會故意氣姑姑您。有什麼誤會還是說清楚,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