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潯身着紅衣,騎着高駿的白馬,面冠如珠似玉,矜貴不似凡人。
一瞬間,許安禮簡直掉進了醋罈子裏。
之前,慕容潯雖然來過許家,許安禮卻沒有見過他。
如今這麼一見,方知對方有多麼的英俊倜儻。
如同不可攀的高嶺之花,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許安禮癡迷地看着馬上之人,她的眼圈都要紅了。
但只能死死地咬住嘴脣,纔不讓自己的憤懣情緒噴涌而出。
該死的許曼欣,這是什麼好運氣?
連這樣的神祗一般的男人,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來到許府門前,慕容潯當着衆人的面,委婉拒絕了隨從的相扶。
他更是不願坐回輪椅上。
因爲要進入府內,他便拿了自己的手杖,盡力站得筆直,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裏走。
雖然他走得不快,但是卻走得很穩。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他的腿有一些問題。
邊上的人都能感覺到,岄王殿下對即將迎娶的這位側妃有多重視。
他明明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讓她自己入府。
卻還是選擇了對他來說,最具有挑戰,但是卻爲許曼欣帶來更多體面和尊重的方式親自登門。
許曼欣如今正在閨房之中,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但是她身邊的女官卻看完了全程,小跑着回來將慕容潯的情況告訴她。
女官抹了抹眼淚,心中五味雜陳。
她是皇后身邊的人,算起來也是看着慕容潯長大的。
所以對她來說,慕容潯就如同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是他的心頭肉。
“側妃,岄王殿下對您可真的是太體貼了!您不知道,他爲了來接您,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奴婢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岄王殿下爲了誰能做到這個份上。就衝着他對您的這份情意,你們都一定要白頭偕老,恩愛無雙。”
饒是看不見,但是聽到她的轉述,許曼欣還是一下子溼了眼眶。
她又怕掉眼淚會染花了臉上的妝容,便拼命地咬着嘴脣忍着。
慕容潯爲什麼會這麼好呀?好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因爲許曼欣的父母都不在這裏,所以,慕容潯不用留在此處用飯,只需要將許曼欣帶走即可。
他親自來到閨房之中,鄭重的朝頭上蓋着紅蓋頭的許曼欣伸出手。
“側妃,把你的手給本王,我帶你回家!”
聽到這裏,許曼欣險些落淚,用了更大的力氣才忍住淚意。
她拼命的點了點頭,哽咽着回了一句:“謝謝殿下特意來接妾身。”
慕容潯輕輕地笑了起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他們走的並不快,但邊上的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民間也有一種做法,是新郎應該揹着新娘上花轎。
慕容潯大概是想到了那一幕,他有些歉意的開口。
“抱歉,曼欣。本王沒有辦法將你親自背到花轎上,只能慢慢地攙着你走。如果以後,我足夠幸運能夠恢復如初的話,今天欠你的,我都會補償給你。”
慕容潯體貼地親自替她掀開花轎的門簾。
“你看着腳下,小心一些。”
等她坐穩了,迎親的隊伍才重新啓程,返回王府。
而許曼欣作爲許家的表小姐,無論如何都需要帶至少兩個陪嫁丫鬟走。
其中有一個,自然是她當時帶到許家來的,一直伺候在身邊的貼身丫鬟翠竹。
而另一個,則是許夫人爲她挑選的,據說比較聰明伶俐的丫鬟。
還爲了配合翠竹,特意改了名字叫紫竹。
他們臨走的時候,許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紫竹一眼。
紫竹則是有些小心地回望過去。
這一來一回,周遭的人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等回到了王府,女官跟在邊上提醒說:“等一會兒要記得從側門走。”
許曼欣坐在轎子裏聽到這話,心裏並未有任何的埋怨。
她畢竟是側妃,如果從正門走的話,會對未來的王妃不公平。
想必未來的王妃也會心存芥蒂,所以她不會不高興或反對。
可是沒有想到,慕容潯卻突然開口說:“不用走側門,直接從正門進去。”
女官臉色一變:“殿下,就算您對側妃十分寵愛,有心擡舉她,但也不能不合規矩啊!按照禮法,王府納側妃一向是不可以直接從正門進的,否則日後正經的王妃知道了,定是會心中不喜,有些介意的。”
“本王會不會有正經的王妃,還是另一說。就算真的有,對方若是介意的話,本王只會更加介意。側妃對於本王來說,意義深重。在本王心中,她與正妻並無不同。還請嬤嬤不要多加阻攔,本王已經做了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因爲慕容潯的堅持,最終花轎還是直接從正門被擡了進去。
許曼欣有些緊張地坐在裏面,她攥緊了手帕,心裏有些擔心。
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欣喜。
慕容潯爲了她,終究是破例太多!
他說在他心裏,她和正妻並無不同。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並沒有將她只當作妾室,而是當成了真正的妻子。
忍了一路的眼淚,在這個時候終於沒有辦法剋制,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喜服之上。
許曼欣小心地用帕子將淚水擦乾,饒是如此,鼻子還是紅紅的,看出來哭過了。
因爲是納妾,皇后和皇上是不用出席的。
雖然昭翮帝和袁皇后其實也很想過來。
又怕不符合禮制,便剋制住了來一睹他們親事的念頭。
他們不來,趙輕丹和慕容霽,還有立王夫婦,卻是迫不及待的前來湊熱鬧。
這一回,衆人總算能夠真心實意地對慕容潯表達祝賀。
因爲他們知道,慕容潯是發自內心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