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魔怔了一般。那趙玉跟你是何關係,他病了,殿下關心則亂就罷了,你爲何要去?”
紅茉方纔急得有些失了分寸,被他一提醒才緩過來。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趙公子人那麼好,又對疫病的治療至關重要,豈能眼睜睜看着她出事。”
羅雀很少見到紅茉有失態的時候,再聯想到慕容霽的態度,難免多想了一些。
“你實話告訴我,那趙玉該不會跟之前的宸王妃是姐弟或是兄妹吧。不然殿下怎麼可能對他那麼上心,寧願不顧自身安危都要去見他。還有你也是,之前你就對王妃格外關心,是不是因爲趙玉跟她關係匪淺,你纔跟着關注此人。”
紅茉搖頭:“我不知情。”
“其實,我之前就隱隱覺得,趙玉和宸王妃眉眼有些相似。”
見羅雀一直在猜測,紅茉只好說:“如今殿下去了豐通鄉,肯定不會輕易回來。你做好他長時間留在豐通鄉的準備吧,只怕趙公子在那裏一日,殿下就會多留一日。”
羅雀聞言越發惆悵起來。
此時的慕容霽,在鄉間小路上疾馳。
因爲速度極快,總算趕到了豐通鄉外。
眼看着他就要騎馬入內,守在外面的士兵說:“哎哎,你不能進去。羅將軍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豐通鄉。如果是送東西,也只能放在這裏由我們轉交。”
慕容霽已經拿回了玉佩,直接從懷裏掏了出來往人前一現。
對方看到之後面色一凜:“您,您是宸王殿下身邊的人嗎?”
“本王乃是宸王,有要事來此處,讓開!”
士兵見到他本尊早就嚇懵了,哪裏還敢再攔着。
等他騎馬入內之後,邊上的人才跺了跺腳。
“哎呀,我們豈能讓宸王殿下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他要是出什麼事,我們可沒法跟將軍交代啊!”
但慕容霽已經到了人多的地方,他翻身下馬,找到一個醫女模樣的人問。
“趙玉在哪裏?”
醫女看了他一眼:“你是從外面來的?難道是來找趙公子的,現在可不行啊,趙公子還未確定是否被感染了瘟疫,她目前誰都不見,連我們送的飯菜都只能放在門邊呢。”
“你先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裏!”
見他神情焦急,醫女指了指東邊一個院子。
“最東南角的那一間屋子就是她的住處。”
慕容霽大步走了過去,走到房間外面,他盯着這扇緊閉的門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實現漸漸模糊了,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趙輕丹剛喝了一點藥,這會兒還有些咳嗽。
她聽到動靜忍不住蹙眉。
不是讓他們暫時不要靠近這裏嗎,現在又不是送飯或是送藥的時間,怎麼突然有人來?
“誰啊?”
趙輕丹在裏面揚聲問,聲音都有些發啞。
慕容霽幾乎哽咽地開口:“輕丹,是我。”
啪!
趙輕丹一下子放下了手裏的藥碗,不敢置信地走到了門邊。
“是我。”
聽到肯定的回答,趙輕丹頓時着急了。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到豐通鄉里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不要隨意靠近的嗎,這裏到處都是病人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什麼事是要讓我擔心死嗎?”
慕容霽有短暫的沉默,趙輕丹見他不回覆,將耳朵貼在門邊。
隔了好一會兒,卻聽他冷不丁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趙輕丹的眼眶一下子就溼了。
是啊,她應該想到的。
他爲什麼會突然來呢,肯定是因爲聽說了自己的情況,心中牽掛才忍不住冒着危險趕過來。
她死死地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故意有些抱怨地說。
“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難道是江慎在信裏提及的嗎?我分明讓他不要這麼早告訴你,畢竟還沒有確定,只會平白惹得你擔心。”
“你病了,身體很不舒服,是嗎?”
趙輕丹揉了揉眼睛:“江慎沒有告訴你嗎,其實我很大可能只是感染了風寒。加上前段時間太累了,精神不濟,有些低燒而已。我們都覺得應該不是疫病,所以你不用太緊張。”
“既然是這樣,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陪着你吧。輕丹,我想你了,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慕容霽看着這道門,明明只有一牆之隔,他卻連趙輕丹的面都見不上。
也不知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好好喫飯。
趙輕丹用力搖了搖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在門外看不到。
她剋制着濃烈的情緒說:“霽兒,我們暫時不能見面。我知道你想念我,我也很想你。可是我不能讓你有任何風險,聽話,等我徹底好了,我們再見面吧。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慕容霽還是固執地說:“我想見你。”
“霽兒,聽我說。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你來的時間短還沒關係,回去之後用熱水洗乾淨,將這衣服換下來用皁角搓揉或是直接扔了。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不能留下來,趕緊走吧。”
“我不走。只要你還在這裏一天,我都會陪着你。”
“這是不對的。我留下,是因爲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使命。而你我的使命是不一樣的,你是皇子,該心繫天下蒼生絕不僅我一人。”
慕容霽閉上眼睛:“不,我爲百姓已經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事,再多的,我也幫不上忙了。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放心你獨自涉險。你救人,我不攔着,不過我得陪着你。”
趙輕丹狠下心訓斥他:“慕容霽!”
“蒼生在我肩膀上,該抗的責任我會抗。可只有你在我心裏,你出事,我心難安。”
“你在這裏只會添亂!你是王爺,所有人都得顧忌你的安危,反而束手束腳。你要真的爲了大家好,就速速離開。”
明知她是爲了激自己走,慕容霽還是有些失落。
他幾近請求:“讓我陪着你吧,至少在確定你的病情之前,讓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