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趙輕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雖有抱怨,動作卻極爲輕柔。
慕容霽摸了摸趙輕丹的腦袋:“你我之間,從來沒有拖累一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你將希望寄託於旁人,爲何不能讓我爲你做點什麼。”
趙輕丹跟他十指交纏,眼底悲喜半摻。
“霽兒,你的心思我完全明白,我也沒有對你見外將你置之度外的意思。但是這件事情太過特殊,涉及到家國大義。我要護着的人,的確是敵國的細作,雖然她們沒有對安盛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可她們的身份擺在那裏,誰都能偏袒,你不能。”
“你是安盛正在監國的王爺,肩負天下蒼生。若是沾染上通敵的罪名,那你爲安盛所做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我不能冒這個險,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輕丹……”
趙輕丹苦澀地笑了笑:“車到山前必有路,她們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因爲御林軍並不清楚宸王府和煙雨樓的糾葛,所以封了各個地方,偏偏就沒有關聯到宸王府。
小酒策馬揚鞭了一路,總算來到了京城。
他原本想着先去煙雨樓通風報信,讓他們及時做好準備。
誰知靠近了,纔看到門上的封條。
小酒嚇了一跳,連忙拉住路過的人詢問道:“請問,好好地爲何煙雨樓會被查封啊,莫非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人一看到他風塵僕僕的模樣,隨即瞭然。
“你是剛回京吧,怪不得。這麼大的事情,整個京城誰還不知道啊,說是煙雨樓實則是個奸細樓,上到老闆,下到僕從都是渝北安插於咱們安盛的人,如今身份被戳破,自然要將他們捉拿回去審問。”
小酒面色驟變。
對方嗨了一聲:“雖然說這樣尋歡作樂的好去處說沒就沒了,我們都感到可惜。可她們幹得畢竟是通敵的勾當,那渝北一直對咱們不安好心,豈能容她們作亂,要我說啊,抓得好!”
小酒不願再跟他多說什麼,第一時間回到了宸王府。
周洋一見到小酒,面露驚喜。
可想到了什麼,又惆悵了起來。
“你怎麼好好地回來了,王妃不是讓你待在渝北的鳳陽皇宮隨時給那位皇后易容麼。”
小酒連連嘆氣:“說來話長,殿下和王妃在哪裏,我有要事稟告。”
慕容霽這會兒在宮裏處理政務,趙輕丹聽說小酒回來,忙迎上去。
“怎麼回事!可是渝北出事了?”
“大事不妙,霍芙蕖的身份暴露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陛下突然就發現了她是僞裝的,原本那天兩人還一起用了午膳,氣氛甚是溫馨。到了飯後他不過去了趟書房,再回到未央宮的時候,就一下子認定了霍芙蕖不是您。”
趙輕丹差點沒有站穩,她扶住了桌子,勉強繼續問道:“然後呢。李默做了什麼,霍芙蕖和未央宮上下又怎麼樣了?”
小酒又想到了煙雨樓,緊張地問:“不過王妃,爲什麼煙雨樓會突然遭殃。屬下原本是想第一時間找到紅茉姑娘,讓她傳信給您。只是沒想到,紅茉姑娘的身份也被發現了。這件事情,只可能是陛下故意的。”
趙輕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李默恨她的欺瞞,所以拿所有的鳳衛出氣。
恐怕整個盛水堂都不能倖免,連在安盛的鳳衛他都要一併毀掉。
李默當然清楚紅茉是她的手下,這樣一個人偏偏是羅雀的夫人。
羅雀那樣一個剛正不阿,對朝廷和君上忠心不二的人,自是寧肯自斷手足,也不會遮掩真相。
到頭來,是她這個做主上的害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爲了將她從皇宮裏給偷換出來,鳳衛何故會惹怒李默那個瘋子。
又何故會招來殺身之禍。
看到她的表情,小酒有些擔心:“王妃,那煙雨樓的人您準備……”
趙輕丹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小酒。
“我有一計,說不定可行。你回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您打算?”
趙輕丹在房內走了一圈:“我原本想着,最下下策,就是讓人劫獄,甚至劫囚車。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少不了有人受傷喪命,萬一救人不成,再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慘了。”
小酒瞪大眼睛:“這,這實在是太過冒險。”
“不過你回來之後,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
“易容!”
趙輕丹眸光流轉:“比如,易容成秦騫的模樣去大理寺帶人離開。”
小酒抿了抿嘴脣:“可被關起來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但憑秦騫一人將那麼多人帶出來,大理寺定會懷疑。難不成,要將其他人易容成御林軍的模樣麼?”
趙輕丹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必。如果煙雨樓的人都昏倒了,不就沒有力氣反抗了嗎,那到時候‘秦騫’哪怕只帶幾個人押送,大理寺也不會阻攔。”
她靠近小酒耳邊說了幾句,小酒面色一凜,沉着點頭。
之後一整天,趙輕丹都在府上做一種藥酒。
做完之後,她就讓人給小酒送了去。
慕容霽見狀十分奇怪:“這是做什麼?”
趙輕丹低聲道:“這是能讓人昏睡的酒,我想到一個主意,可以救煙雨樓於水火,至少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不過,這恐怕還要你的協助了。”
“你說。”
“我想讓你,在明日想法設法,纏住秦騫,務必不能讓他出宮去!”
聽完了趙輕丹的計劃,慕容霽有些擔心。
但這比起劫獄來,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