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委屈地撇了撇嘴:“總之都是一些難聽的話,說什麼的都有,您還是不要聽了。這該不會是袁家在京中的勢力妄自揣測,散步出來的說法吧?難道是袁家想爲袁旭開脫,故意這麼說?”
雖然邱大人交代了是自己誣衊袁旭,但至今還有確切的證據能完全證明袁旭是無罪的。
袁旭也因此還在囚禁中,尚未被放出去得以解脫。
慕容霽敲了下桌子:“你覺得,岄王會允許袁傢俬下做出這種事情嗎?”
“可現在,不知情的人都以爲岄王殿下跟您在鬧矛盾,袁家如果會錯意,誤會岄王殿下和您的關係,擅做主張也未嘗不可能啊。”
“不會。”
慕容霽一口否認:“這件事情不會是袁家所爲,更不可能是岄王縱容。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這背後必然有推波助瀾之人。”
“您是說……林清殊?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屬下還是不明白。外頭的這些言論,擺明了是對您格外不利,反而有爲袁旭洗脫嫌疑的意思。從林清殊的立場來看,他恨袁家,恨岄王一定更甚於您。若真是他所做,他爲何要幫助岄王,來抹黑您呢?”
慕容霽失笑:“恐怕他的意圖不是在於抹黑本王,而是希望本王感覺到憤怒、委屈,從而毫不留情地反擊。”
他看着東越:“你看,你不是就被人挑起怒火了嗎?林清殊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如果本王像你一樣,誤會了岄王或是袁家,那麼本王一定會從心裏對岄王感到恨意,堅決跟他站在對立面,這不就徹底成了敵人了嗎?”
東越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
“是不是因爲您遲遲沒有動手,這幾日,朝局僵持不下,雙方維繫着一種微妙的穩固,林清殊有些坐不住了。”
慕容霽起身:“恐怕是如此了。他好不容易等到能夠再攪亂風雲的機會,又怎麼會輕易錯過呢。”
“可您也無法確定不是嗎?”
“確不確定,試探一下就知道了。周洋不是說,那個叫徐元的人一直在王府裏待着,等着見本王一面嗎。走吧,我們現在就回府。”
宸王府,徐元從外面晃悠一圈回來。
進門之後,他一見到周洋就露出憤懣的神情。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周洋見他模樣,就猜到他還有下文,便接過這話茬問道。
“徐先生這是怎麼了,爲何突然怒氣衝衝,可是外頭有什麼人得罪你了?”
“周管事有所不知,得罪在下倒是無妨的。偏偏我方纔出門閒逛,竟聽到街頭巷尾好些人在議論宸王殿下的不是,聽清那些內容之後,我心中格外不是滋味,險些跟那些人吵起來。”
周洋一貫是消息靈通,那些流言蜚語,他早就知曉了。
這會兒還做出一副喫驚的模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且好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徐元便趁機將事情說得嚴重了幾分。
周洋麪色嚴肅:“胡說八道!殿下清風高潔,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正是啊!依我看,分明是有人故意擴散流言,好讓殿下的聲譽受到傷害,引起百姓不滿。若是連朝臣都被人誤導,只怕對殿下是極爲不利啊。”
周洋還沒有接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句清冷的聲音。
“說的不錯!”
徐元心下一驚,和周洋一齊回過頭。
下一瞬,他就看到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進了內庭。
來人面冠如玉,風度翩翩,陽春白雪,不是名動京都的宸王還能是哪個!
周洋隨即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禮:“殿下,您總算回府了!”
徐元跟着在後面行了個大禮,慕容霽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周洋,這位是……爲何看着如此面生?”
“回殿下,這位就是之前屬下跟您提到的那位徐先生。他從無雪城而來,曾受過殿下您的恩惠,心中感念。因聽聞殿下您在暗中尋找林清殊的下落,便前來相助。”
“哦,徐先生。”
慕容霽的笑容十分友善:“前些日子一直公務繁忙,不得空來見先生一面,還請莫怪。”
“殿下說得哪裏話,您對小人一家的大恩,小人沒齒難忘,區區等待何足掛齒。”
“本王方纔聽先生似乎是在說外面的流言,可是你也聽到了外頭那些人對本王的非議?”
“正是!小人實在是氣不過,纔會一進門就跟周管事傾訴。像殿下這麼品性高潔之人,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必然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想禍水東引,栽贓於您啊!”
慕容霽在首位的椅子上坐下,頗有興趣地看着他。
“那不如先生說一說,究竟誰最有動機栽贓本王呢。本王心裏其實已經有個猜想,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徐元忙說:“想要追根溯源,就要弄清楚這件事情背後最能得利的勢力是誰。如今看來,種種說法都是在爲袁家聲討,將袁氏的過錯歸咎於您一人身上。這是在無法不讓人多想,是有人想爲袁旭開脫,並蓄意針對您。”
慕容霽冷笑起來:“誰說不是呢?本王還真是好生體會了一把被倒打一把的滋味。想當初羣臣之中舉薦袁旭的人寥寥無幾,他是本王一手提拔上去的,本王原本是想給岄王和袁家一個面子,現在倒好,竟成了他們拿本王開刀的由頭了!”
徐元連連嘆氣:“小人都替您感到寒心,流言喧囂四起,一時半會兒必然是無法平息的。百姓愈傳愈甚,還不知後面會有什麼樣的構陷,時間一長,就會如洪水猛獸一般將您給吞沒啊,還請殿下速速做好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