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醫轉世爲妃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今夕何夕
    邊上的夥計忙上前去扶他下來,慕容澈有些恍惚地問那兩位客人。

    “你們二位方纔說,今日大理寺卿嚴照的府上有大喜,不知是什麼喜事?”

    其實問出這話來,慕容澈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這兩人捂嘴一笑:“還能有什麼喜事啊?嚴大人和趙太傅府上的那位二小姐不是已經相好多日了嗎,而今宮裏的貴妃娘娘喪期已過,該是時候成親了。”

    “是啊,要不是趙二小姐此前爲她的生母執意守喪三年,恐怕早就成爲嚴夫人了。”

    “說起來,那位二小姐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呢!她可是一度成爲了太子妃的女人,可偏偏就狠下心來跟之前那位太子殿下決裂了,當真是硬骨頭,也不怕得罪了皇家。”

    邊上的人嗨了一聲:“話不能這麼說,人都是爲了利益才分分合合的。一定是那位趙小姐看出來當時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甚至會牽連到趙家,才果斷地和離。不然誰不願意做風光無限的太子妃呢,做得好,日後可就是母儀天下了。她定是早早地預料到了結局才及時止損的,倒也別把人想得太高尚了。”

    慕容澈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眼,尤其是聽到這裏時,臉色有些難看。

    他冷冷道:“那你也別把人想得太卑劣了。趙安蘭是毛病不少,也算虛榮,可她絕不是趨炎附勢,爲利益驅使的人。”

    那位被他打斷的客人不滿地哼了一聲:“老闆,怎麼說的好像你認識趙二小姐一樣,那樣高門出身的官家小姐,可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接觸到的,你該不會是無意見過她暗戀上人家,所以連一句議論都聽不得吧。”

    慕容澈抿了抿嘴脣,不悅地說:“不好意思,今日本店有事,暫不營業了,請你們先離開吧。”

    對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病吧,我們不過說了幾句,你還惱羞成怒了。不營業就不營業,第一次見到趕客的店家。”

    等他們氣呼呼地離開之後,夥計嘆了口氣上前:“東家,我知道您心裏不舒服,但……”

    “我沒有心裏不舒服,就是不想聽到有人背地裏非議她。行了,你去庫房裏挑一幅裱好的精細的畫,最好寓意好一些的,拿出來給我。”

    夥計剛要折身去,慕容澈又叫住他:“還是我自己去吧。”

    他在庫房裏待了數個時辰,才挑挑揀揀地找到了一幅“鴛鴦戲水圖”。

    別人成親這種事,送山水花草,都顯得空洞了些,沒有祝福的寓意。

    唯有這張畫,算是祝願他們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了。

    慕容澈低頭看了這畫卷許久,還記得當時他作畫的時候,心裏就有幾分酸澀。

    而後也沒有將它放在店裏賣,一直收在庫裏,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送給趙安蘭當做成親的賀禮。

    他自嘲一笑,找了一個精緻的畫筒小心地將東西收進去,就徑直出了門。

    嚴照這會兒已經到了趙府等候趙安蘭。

    兩人現在趙家給趙同和戚夫人敬了茶,又去祠堂裏給怡庭郡主上了香。

    趙安蘭看着怡庭郡主的牌位,聲音有些哽咽地開口。

    “您以前總說我胡鬧,凡事都愛耍小性子不計後果,包括對待婚事也是太過沖動了。可是女兒走到今日這一步,從未有過後悔的地方。我過去的選擇不會後悔,即便是錯了,我也認了。今日的選擇依舊不會後悔,因爲我知道,嚴照是我命定的良人。”

    她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嚴照的手。

    “母親,您當初到走的時候都對女兒有頗多埋怨,總說我不聽話,容易被人蠱惑上當受騙。可是我這幾年來,在趙府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在嚴照身上感受到了愛人的溫暖。放下了仇怨,我才知道人生可以過的有滋有味,每一天都是充實可愛的。不知您如今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切,會不會改變當初的執念呢?”

    見趙安蘭說着要落淚,嚴照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又目光堅定地看向牌位。

    “郡主,我嚴照在您的牌位前起誓。往後餘生,安蘭會是我拼盡一切去守護的人,我會想盡辦法讓她過得開心肆意,不受委屈。您的神魂在上,可以儘管監督我。”

    趙安蘭原本說到傷心處,神情一片黯然。

    突然聽到了嚴照這句話,又噗嗤笑了起來。

    “母親的神魂在上隨時監督你?那豈不是隨時隨地有一雙眼睛盯着咱們,嚴照,你別嚇唬人啊!”

    見她破涕而笑了,嚴照跟着目光溫和下來。

    “別哭了,走,跟我回我們的家去。”

    他重新將趙安蘭的紅蓋頭給放下來,牽着她往花轎走去。

    趙輕丹和慕容霽也坐着馬車,一路跟在後面。

    嚴照則是翻身上了一匹白馬,身上帶着碩大的紅色花球,嘴角含笑地率先走在前頭。

    但凡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成親,百姓最是喜歡看熱鬧的。

    不少人跟着走了一路,從趙家一直跟到了嚴府。

    慕容澈也赫然在列。

    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將賀禮送到嚴府去,可是又忍不住來到了趙家,親眼看着花轎被悠悠地擡了起來,一晃一晃地往前走。

    曾幾何時,趙安蘭也是坐着一頂比這個更加華麗的轎子,身後是長不見尾的嫁妝,同樣一晃一晃地被人擡進了王府裏。

    可他當時在做什麼呢?

    若是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壓根沒有成親的半點喜悅,滿腦子都是如何算計慕容霽和趙輕丹,讓他們在帝后面前顏面盡失。

    一如此前的那麼多年,他一次次地想着跟慕容霽鬥,跟大皇兄二皇兄鬥,跟慕容潯鬥。

    鬥來鬥去,把自己作爲一個人的初心給弄丟了。

    也把趙安蘭嫁給自己時候的滿腔愛意,一點點地消磨打擊掉了。

    就算是他曾自詡最愛的沈月秋,也成爲了悽風冷雨中一絲脆弱的螢火,時間一到終是黯淡無光了下去。

    當愛意和光亮散盡,再無人爲他溫暖照亮前路,他終是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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