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李默再也不是之前剛剛登基稱帝的李默了,雖然算不上什麼雄才大略,但總算還是一個對百姓負責任的君主,但他現在顯然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除了一己私利,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已然無可救藥了。
安流也早就看不慣李默的做派,時時刻刻恨不得趕緊結果了這狗皇帝的性命,“王爺王妃,屬下看也不用再跟這個狗皇帝廢話了,直接關起來吧,等攻下鳳陽城,就把這狗賊帶回去交給皇上處置。”
慕容霽和趙輕丹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你將李默抓回來的事情渝北軍中可有人知道?”趙輕丹問。
慕容霽微微頷首,“當時李默是由龍衛軍和林葉派遣的一支軍隊護送出城的,我們與龍衛軍簡單地交過一次手。”
“那就簡單了。”趙輕丹莞爾一笑,“既然渝北軍中有人知道,那要想傳播李默的死訊便容易多了,也沒有人會懷疑。”
“不錯。”慕容霽點點頭。
羅雀接到慕容霽的眼神示意便行了一禮匆匆離開了。
李默恨不得生吞了趙輕丹的血肉,憤恨地看着趙輕丹。
趙輕丹不以爲然,淡淡地瞥了一眼李默,轉頭對慕容霽柔聲道:“我想安靜點休息一會兒。”
慕容霽目光入水,扶着趙輕丹慢慢躺下,“我在這兒陪着你。”
趙輕丹輕輕點頭,兩人目光交匯,甜蜜瞬間蔓延開來。
李默:“……”
安流幸災樂禍地聳了聳肩,踹了一腳李默,冷聲道:“狗賊!還不走!”
“放肆!你居然敢……唔!”
安流嫌李默實在太聒噪,直接掏出一塊破布將李默的嘴堵得嚴嚴實實的,好讓耳朵根子清淨一些。
夜晚,營帳內,小柳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什麼!李默那個狗皇帝已經被王爺殺了?”小柳又驚又喜。
李默這個狗皇帝害死了他們鐵吾軍的那麼多將士,幾次三番和安盛作對,還加害王妃,鐵吾軍中不少將士早就恨不得將李默千刀萬剮了!
現在聽到李默已經飲恨西北,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嘿,李默這個狗皇帝總算是死了!要不是他搞出這麼多幺蛾子,我鐵吾軍也不用在這窮山惡水打這麼久!這個狗皇帝害死我們那麼多兄弟,就讓他這麼死了還真是太便宜他了!應該帶回來把我們安盛所有的嚴刑都用上一遍,讓他體驗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小柳越說越起勁,揮舞着拳頭。
羅雀知道這小子心裏高興,也不組織他,只是擺擺手,“快些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全軍營的將士,越多人知道越好!”
小柳不疑有他,心裏樂滋滋的,“將軍放心,這樣的大好事非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不可!”
說完便屁顛屁顛,連走帶跑地到處去宣揚這個好消息去了,順便還要誇獎一番慕容霽的英明神武,好好拍上一通彩虹屁。
李默被慕容霽手刃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出半日就傳到了鳳陽城。
這一戰實在是打的太久了,衆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李默如今身首異處的消息無疑是最好的一記藥,安盛全軍營的將士都恨不得再好好酣暢淋漓地打上一場。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安盛的將士們歡呼雀躍,城裏城外的百姓卻六神無主。
現在他們的皇帝都死了,渝北哪裏還有翻身的機會?
還是趕緊開門投降吧,祈求安盛軍能夠給他們這些無辜老百姓一點活路。
於是城內城外人心惶惶,四處瀰漫着一股瘮人的壓抑的惶恐。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渝北軍當中,不少人當場就丟了魂。
“現在皇上都死了,我們還苦苦撐着幹什麼呀!我們哪裏還有一絲勝算啊!”
“就是啊,我們再這麼負隅頑抗也不是安盛軍的對手啊!這破城不就是時間的問題嗎!我們再這麼抵抗下去,還不是死路一條!”
“皇上都死了,渝北早就亡國了!我們還抵抗做什麼!乾脆趁着安盛軍隊還沒打進來之前,先跑吧!”
“跑?我們現在還能跑去哪裏?現在城外虎狼環伺,安盛軍虎視眈眈,還有誦西王的軍隊在等待時機,我們一出城就是個死!”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跟他們拼了!”
“你拿什麼跟人家拼?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軍隊中不停地有人嘰嘰喳喳地議論着,最後爭論了大半天,只得出橫豎都是死的論斷,於是軍營中的氣氛更加壓抑了一些。
林葉自然也得到了這個小心,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皇上死了……”林葉呆愣地看着手掌心,似乎是在同別人說,又像是在同自己說。
南棠清抿了抿脣,望向城外,烽火連天,天空烏雲密佈,昭示着不久之後就會到來的腥風血雨,“將軍,諸侯王的軍隊和安盛的軍隊眼看就要破城了,我們要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林葉搖搖頭,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迷茫。
“將軍會棄城嗎?”南棠清試探地問道。
林葉還是搖了搖頭,“我是渝北的將軍,也是渝北的子民,就算是要死,我也不會拋棄我的國家。”
“宸王妃既是將軍舊識,何不如請王妃出面……”南棠清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葉打斷了。
“我與王妃的情誼只關乎我二人,王妃不能爲了這點兒女私情耽誤一國大事,王妃是識大局之人,我相信她不會這麼做,也不願意她這麼做。”林葉緩緩說道,臉上沒什麼表情,渾身卻透着一股堅毅,像是一個慷慨赴死的勇士。
“世事無常,人各有命,興許這就是我的命,是渝北的命吧。既然是上蒼要亡了渝北,那邊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上蒼的安排……”
林葉見軍心潰散,已無力再與安盛對抗,只好選擇靜靜等待結局。